夜色如墨,将安娜的独栋别墅温柔地包裹。在这片远离城市喧嚣的寂静中,别墅是唯一的光源,像一座孤岛,温暖而明亮。屋内,安娜正坐在书桌前,指尖在键盘上轻盈地跳跃。显示器的光芒映在她姣好的侧脸上,为她黑长直的秀发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她是个网络作家,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浪漫故事里。
屋外,花园的阴影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不安地徘徊。小杰,20岁,一个将所有青春期的悸动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安娜的卑微暗恋者。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快半个小时,手心里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早已被紧张的汗水浸得有些濡湿。
他与安娜的世界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他只是无数次在镇上的书店里,远远看过那个前来选书的、身高176厘米、宛如模特般耀眼的女孩。他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职业,甚至知道她喜欢喝哪种口味的咖啡。但他那160厘米的身高和单薄的体型,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让他自惭形秽,连上前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今晚,是他的生日。他借着这个由头,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带着他用两个月打工薪水买下的礼物——一支昂贵的钢笔——来到了这里。他想,作为一个作家,她应该会喜欢这个。
“你好,安娜小姐,我叫小杰,是您的忠实读者……” 他在心里默念着开场白,每念一次,心脏就收紧一分。“我……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把这个礼物送给您……”
就在小杰深吸一口气,准备踏出那决定性的一步时,屋内,安娜的指尖猛地停住了。
一阵尖锐的、仿佛要将大脑撕裂的剧痛毫无征兆地袭来。
“嗯……”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本能地用手捂住额头。视野瞬间变得模糊,耳鸣声尖锐得像是警报。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后颈处,那枚粉白色的心形胎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色浸染,最终变成了一种妖异的、鲜活的红色。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几秒钟后,当她重新抬起头时,世界已经完全不同。
键盘上未完成的温柔句子在她眼中变得可笑而幼稚。空气中漂浮的、属于自己的淡淡馨香,让她感到一丝不悦。她眼中的温柔与专注被彻底抽离,取而代-"安娜娜"。她的感官被提升到了一个非人的境界——她能听到远处草叶上露珠凝结的细微声响,能嗅到泥土深处蚯蚓翻身的腥味,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在她的领域——这座别墅的花园里,多出了一个不该存在的、微弱而紧张的心跳。
一个“弱小的生命”。
安娜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她站起身,白色JK服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她没有穿鞋,赤裸的足弓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像一个优雅的幽灵,无声地穿过客厅,拉开了通往花园的落地窗。
月光下,小杰终于下定决心,正要走向那片光明。突然,他看到那扇窗被打开了,他心心念念的女神,安娜,就站在那里。
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准备好的说辞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她穿着白色JK上衣和短裙,赤着双足,黑发在夜风中飘动。她比他想象中还要高,还要美,巨大的惊喜和紧张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准备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地举起手中的礼物:“安……安娜小姐,我……我是……”他的话没能说完。
安娜娜漠然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挡路的虫子。她对他的来意、他的名字、他的一切都毫无兴趣,也懒得浪费任何时间。
在小杰惊愕的目光中,她动了。
只见她身影一晃,瞬间欺近到他面前。小杰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已经缠上了他的脖子。不是用手,而是用她那双修长而匀称的腿。
一个完美的腿部十字固
“呃——!”小杰的身体被瞬间腾空、翻转,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手中的礼物盒飞了出去,掉在不远处。窒息感和颈椎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那个他奉若神明的女孩,为什么会对他下如此狠手?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庭院里骤然响起。
“啊——!”
剧痛延迟了半秒才抵达大脑,小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被硬生生地掰断了!
安娜娜面无表情地松开手,仿佛只是折断了一根枯枝。在小杰因剧痛而蜷缩倒地之前,她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那股蛮横的力量将他头皮都快要撕裂,强行让他保持着跪立的姿势。
“闭嘴。”她吐出两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小杰。这不是他爱慕的那个女神,这是一个恶魔!他想挣扎,但安娜娜的力量大得超乎想象,他那51公斤的身体在她手中,脆弱得如同一个布偶。
她抓着他的头发,就这么拖着他往别墅里走。冰凉的石板路、粗糙的地毯,磨破了他牛仔裤下的膝盖。他被迫以一种最屈辱的跪行姿势,被拖进了这座他梦寐以求的圣殿,然后被一路拖向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
地下一层是一间宽敞的瑜伽房,铺着专业的塑胶地板。安娜娜像扔垃圾一样将他甩了进去,然后抬起她那修长笔直的腿,穿着短裙的她,这优雅的一脚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精准地蹬在他的侧腹。
“砰!”
小杰感觉自己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墙角,内脏仿佛都移了位,一口血沫从嘴角涌了出来。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看到安娜娜缓缓向他走来。在墙角,有一个平时用来固定大型健身器材的金属拘束台,此刻正空着。安娜娜抓住他尚且完好的左手,轻松地扣进了手腕的锁扣中。
“不……不要……”小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他用双脚疯狂地蹬踹,试图反抗。
安娜娜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她跨坐在他的腰上,176厘米的身高和63公斤的体重带来了绝对的压制。她轻易地抓住他乱蹬的双脚,将脚踝也牢牢地锁进了拘束台的卡扣里。最后,她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白色丝巾,粗暴地塞进他因恐惧而大张的嘴里,绕过脑后,死死地打了个结。
“呜……呜呜……”
小杰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像一个献祭的祭品,四肢被大字型地固定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动弹不得。
安娜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第一个堪称“愉悦”的表情。
“真弱啊。”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嘲弄和不屑,“像你这样的弱小生命,为什么会存在呢?你的价值,就是用来被碾碎,让我……获得一点小小的乐趣。”
她的话语像毒蛇,钻进小杰的耳朵里,摧毁着他最后的精神防线。
然后,她动了。
她后退半步,微微屈膝,一个轻盈得如同舞蹈般的跳跃,赤裸的双足便精准地落在了小杰被束缚的身体上。她的左脚踩在他的上腹部,靠近胃的地方,右脚则稳稳地踏在他的胸膛正中,足弓优雅地绷起。
“呜——呃啊啊!”
小杰的眼球瞬间因极度的痛苦和压力而猛地向外凸出,眼眶的血管几乎要爆裂开来。那并非猛烈的撞击,而是一种更可怕的、持续的、不断增加的碾压感。63公斤的重量,通过那小小的足底面积,化作了两座无法撼动的山峰,死死地压在他的胸腹之上。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被这股力量挤压变形,胃里的酸水疯狂上涌,却被喉咙深处的丝巾死死堵住,化作一阵阵灼烧般的痛苦,让他发出野兽般被扼住喉咙的、绝望的呜咽。
安娜娜似乎对脚下这具身体的反应非常满意。她低头看着,脸上是极致的、病态的愉悦。她甚至像在体验一种新奇的玩具一样,将重心在双脚之间缓缓地来回移动。当重心移到踩着胸膛的右脚时,小捷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胸骨在不堪重负地向下弯曲,发出细微而恐怖的“咯吱”声。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了一种酷刑,他拼尽全力才能吸入一丝稀薄的空气,肺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窒息的恐惧感如冰冷的海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而当重心移到踩着腹部的左脚时,那种痛苦更是深入骨髓。她用脚跟,带着全身的重量,缓缓地、研磨式地向下钻探。他感觉自己的肠道、胃、肝脏……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恐怖的力量下被挤成一团浆糊。一股温热的液体在他腹腔内爆开的感觉传来——是内出血。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清醒与昏厥的边缘疯狂摇摆,被拘束台锁住的四肢爆发出徒劳的力量,将金属镣铐挣得“哗哗”作响。
“才这点程度……就快要坏掉了吗?”安娜娜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失望。她似乎觉得这种静态的折磨已经不够有趣。
于是,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她将重心完全放在左脚,然后高高抬起右脚,足尖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死亡的弧线,接着——猛地跺下!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敲击在湿润皮革上的巨响。她的整个脚掌,带着下坠的冲力,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他脆弱的胸膛上。
小杰的身体在拘束台上猛地向上弹起,又被镣铐狠狠地扯回,整个拘束台都发出了剧烈的震颤。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这一脚直接踩得停跳了一秒,随即而来的,是肋骨断裂的、尖锐的刺痛!他可以肯定,至少有两根肋骨已经断了,那断裂的骨茬正刺向他的肺叶。
“呜……嗬……嗬……”他大张着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混杂着血沫的、濒死的喘息从喉咙里溢出。
然而,安娜娜并没有停下。
她找到了乐趣。
她开始以一种残忍而富有韵律的节奏,交替抬起双脚,对着小杰的胸膛和腹部,进行着毁灭性的、持续的跺击。
“咚!咚!咚!咚!”
瑜伽房里,只剩下这单调而恐怖的踩踏声,以及小杰被丝巾堵住的、愈发微弱的哀鸣。她的每一次跺击,都像一把巨锤,无情地粉碎着他的身体结构和生存意志。他的腹部早已被踩得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皮肤下是一片可怖的青紫色。他的胸膛上,一个个清晰的、带着血痕的脚印层层叠叠,仿佛某种邪恶的纹身。
他的意识已经彻底模糊了。在极致的痛苦中,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极致的感觉。他看着身上那个穿着纯洁JK制服的恶魔,她的脸上是极致的愉悦和虐待的狂热,汗水从她的额角滑落,黑色的长发随着她跺踩的动作而狂乱地甩动。这个画面,残忍与邪恶交织,恐怖而又致命。他那份卑微的爱意,在被碾成齑粉之后,变成了一种绝望的恐惧——对这股将他彻底摧毁的、绝对力量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安娜娜停了下来。她微微喘息着,白皙的足底已经沾满了血污。她低头看着脚下已经不再挣扎、只剩下微弱抽搐、胸腹一片狼藉的小杰,似乎觉得这种程度的虐待已经不够刺激,无法再带给她更多快感。
她跳下他的身体,走到墙边的鞋柜旁,拿出了一双鞋。
那是一双黑色的、鞋跟足有7厘米的露趾高跟鞋。
她优雅地穿上鞋,金属的鞋跟敲击着地板,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这声音,在小杰听来,如同死神的催命钟。
“我们来玩点更有趣的吧。”安娜娜转过身,嘴角噙着嗜血的微笑,一步步向拘束台走来。
她抬起了穿着高跟鞋的右脚,纤细的金属鞋跟对准了小杰已经塌陷的腹部。那尖锐的一点,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就在她即将踩下的那一瞬间——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股熟悉的、撕裂般的头痛再次袭来安娜娜的眼神开始涣散,那双冷酷的眸子里,挣扎着浮现出一丝属于安娜的、茫然的温柔。后颈处,那妖异的红色胎记,正在缓缓褪色,变回了原本的粉白。
安娜娜的人格时间,结束了。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双闪烁着残忍光芒的眼眸,其中的嗜虐与冷酷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安娜独有的、温柔而茫然的眼神
安娜的意识像是从深海中猛地被拽回水面,伴随着剧烈的、宿醉般的头痛。她眨了眨眼,视野由模糊变得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的脚,鞋跟纤细而尖锐。
她不记得自己换过鞋。
紧接着,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汗味钻入她的鼻腔。她困惑地抬起头,环顾四周,然后,她看到了——
那个被大字型固定在拘束台上,浑身血污,胸腹塌陷,已经不成人形的男人。
“啊——!”
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从安娜的喉咙里冲出。她的第一反应是恐惧,极致的恐惧。她的别墅里……闯进了一个凶残的暴徒!而自己……自己也成了受害者吗?她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却发现除了穿着一双不属于自己的高跟鞋外,身上毫发无伤。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是谁?那个暴徒又在哪里?难道已经跑了?安娜的大脑一片混乱,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前一秒还在二楼的书房里写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地下的瑜伽房,还面对着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
她颤抖着,一步步地靠近拘束台。她想知道这个人是否还活着,想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的小杰,残存的意识正承受着地狱般的折磨。他看着那个刚刚还对自己施以暴行的女恶魔,脸上的表情从嗜血的狂热,变成了……困惑和惊恐?这是什么新的、更残忍的羞辱方式吗?她是在嘲笑自己的惨状吗?
恐惧,像无数根冰冷的毒针,刺穿了他每一寸神经。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发……发生了什么?”安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你……你还好吗?是谁……是谁干的?”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动听。但这温柔,在小杰听来,却比魔鬼的低语更加恐怖。他想说话,想揭穿她,想求饶,但他一张嘴,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安娜娜之前的一次失足跺踩,几乎将他脆弱的喉结彻底踩碎,声带已经完全被毁了。
他无法说话!
这个认知带来了比肉体痛苦更深沉的绝望。他看着安娜那张写满了“无辜”与“关切”的美丽脸庞,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温柔眼眸,他知道,这个恶魔在享受他的绝望。极致的恐惧和重创带来的生理极限,终于压垮了他最后一根神经。他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看着男人突然失去意识,安娜更加慌乱了。她来不及思考更多,救人是她的第一本能。她费力地解开拘束台的锁扣,将小杰那具瘫软如泥的身体拖到旁边的软垫上。她检查了他的伤势,那断裂的手臂、塌陷的胸腹、还有脖子上恐怖的瘀伤,都让她心惊肉跳。
这绝不是普通的殴打,这是虐杀。
安娜跑上楼,从自己房间一个隐秘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瓶子里装着一种她祖上传下来的、散发着奇异草木清香的膏状药物。这是一种秘药,只要人还没当场死亡,无论多重的伤,都能在七天之内奇迹般地愈合。
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安娜忘记了写作,忘记了恐惧。她用温水擦拭干净小杰身上的血污,小心翼翼地为他接好断臂并用夹板固定,然后将那神奇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他胸腹和喉咙的每一寸伤口上。她像照顾一个重病的家人一样,无微不至。
一天后,在药力的作用下,小杰终于从昏迷中苏醒。
意识恢复的瞬间,感官也随之回归。身体依然被撕裂般的剧痛包裹,但最先清晰起来的,是映入眼帘的景象——安娜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关切神情的脸。她正坐在床边,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
轰——!!!
小杰的大脑仿佛被引爆了一颗炸弹。
是她!那个恶魔!
所有被殴打、被踩踏、被折磨的恐怖记忆,在一瞬间全部回笼!
“啊……嗬……”他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嘶吼,却不成声音。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甚至感觉不到身上的剧痛,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后一缩,从软垫上滚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你醒了!别乱动,你的伤很重!”安娜被他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想要上前搀扶他。
然而,她的靠近,成了压垮小杰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着安娜向自己走来,那温柔的表情,在他眼中就是恶魔在行刑前虚伪的微笑。他彻底崩溃了。他顾不上断臂和胸口的剧痛,手脚并用地向后爬,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安娜疑惑地停下脚步,试探性地伸出手,用最轻柔的语气安抚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句话,彻底引爆了他的恐惧。
小杰蜷缩在墙角,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他看着安娜,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她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用那只完好的、缠满绷带的左手支撑着身体,朝着安娜的方向,用尽全力地、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的额头撞向冰冷的地面。
“咚……咚……咚……”
沉闷的磕头声在寂静的瑜伽房里回响。
他无法说话,只能用这种最卑微、最原始的方式乞求。他那双因为恐惧而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和祈求,仿佛在说: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放过我吧……
安娜彻底愣住了。
她站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困惑和担忧,逐渐被一种冰冷的、难以置信的惊骇所取代。
她终于意识到了。
他不是害怕那个闯入别墅的、不知所踪的“暴徒”。
他是在害怕自己。
他在用生命,乞求自己的饶恕。
“咚……咚……咚……”
小杰那卑微的、乞求饶恕的磕头声,在寂静的瑜伽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安娜站在原地,心乱如麻。一个活生生的人,正因为恐惧自己而用自残的方式祈求。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她想不明白,自己的脸上写着“残暴”两个字吗?为什么他会怕成这样?
但无论如何,她不能眼看着一个重伤员这样伤害自己。善良是她的本能,驱使着她必须做点什么。
“别这样,快停下!”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哽咽,她迎着小杰那满是恐惧的目光,一步步走了过去。
她的每一步靠近,对小杰来说都像是死神的脚步。他眼中的惊恐几乎要溢出眼眶,他拼命地、手脚并用地向后蹭,试图把自己整个人都嵌入墙壁的缝隙里,远离这个披着天使外皮的恶魔。墙角的空间本就狭小,他很快便退无可退,只能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幼兽,绝望地蜷缩起身体,发出无声的哀鸣。
安娜在他面前蹲下身,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无害:“我扶你回床上,好吗?你的伤需要休息。”
她伸出手,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他的肩膀。小杰的身体剧烈地一颤,但或许是伤势过重,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更激烈的反抗。安娜不再犹豫,她利用自己远超常人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将他拦腰抱起。
小杰那51公斤的身体在她怀中轻如鸿毛。当他被抱离地面的瞬间,极致的恐惧让他浑身僵硬。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和折磨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安娜的怀抱……很温暖,动作也出乎意料的温柔,生怕触碰到他身上的伤口。
小杰的脑海里瞬间被巨大的疑惑所填满,变成了一团浆糊。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刚刚还用脚碾碎他胸骨的恶魔,此刻却像对待珍宝一样抱着他?那张美丽的脸上,此刻也满是真切的担忧与怜惜,不似作伪。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重伤之下产生的幻觉?
就在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所迷惑,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试图理清头绪时——
他忽然感到自己那只完好的左手手腕一紧!
“咔哒。”
冰冷的金属镣铐,再次锁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死死地捆在了床沿的金属杆上。
紧接着,是他的双脚。
小杰的瞳孔猛地一缩,僵硬地转过头。他看到安娜正站起身,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当她缓缓转过身来时,那双眼眸中,温柔与困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让他永世难忘的、纯粹的残忍与嗜血!
后颈处,那块心形胎记,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妖异的深红色。
就在刚才,就在她将他抱回床上,那短暂的、亲密的身体接触中,里人格……安娜娜,再次苏醒了!
“看来……我的玩具,恢复得不错。”安娜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残忍至极的笑容,“这么快就有力气胡思乱想了。不过,单纯打碎你的身体,似乎有点无趣了。毕竟,你太脆弱,一不小心就会死掉。既然这样……”
她直起身,优雅地转了个圈,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小杰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动作。
她背对着他,缓缓地坐了下来。
这个动作,比任何殴打都更让小杰感到窒息和羞辱。安娜娜穿着柔软的居家短裤,她美丽的、曲线完美的臀部,此刻却成了最致命的刑具,不偏不倚地、完全覆盖住了他的口鼻。
“呜……!”
小杰的呼吸瞬间被剥夺。
新鲜的空气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她身上淡淡的、却在此刻显得无比恐怖的体香。她的体重,通过臀部,化作一股不容抗拒的、柔软而沉重的压力,封死了他所有求生的通道。
起初,他还能凭借肺里残存的空气支撑。但很快,空气耗尽,强烈的窒息感开始灼烧他的胸腔。他本能地开始挣扎,头部剧烈地左右摇摆,试图寻找到一丝缝隙,但安娜娜只是稳稳地坐着,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压力变得更加均匀、更加密不透风。
他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剧烈,被束缚的手脚将床沿的金属杆拉扯得“哐哐”作响。大脑因为缺氧而发出尖锐的警报,他的视野开始变窄、变黑,耳朵里充满了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他能感觉到安娜娜在他脸上轻轻地晃动着身体,仿佛很享受这种将一个生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绝对的主宰感。
最终,求生的本能被生理的极限所战胜。他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微弱,四肢渐渐瘫软,意识如同被拉入黑暗的深渊,彻底失去了知觉。
就在他昏迷的瞬间,脸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紧接着,一股尖锐到极致的剧痛从他的鼻子下方传来!
安娜娜伸出手指,用指甲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掐在他的“人中”穴上。
“呃啊!”
剧痛如同一道闪电,强行将他从黑暗中唤醒。小杰猛地睁开眼,像一条濒死的鱼,贪婪地、痛苦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生理性的泪水、鼻涕和汗水糊满了他的脸,狼狈不堪。
然而,安娜娜只给了他不到十秒的喘息时间。
在他刚刚缓过一口气时,那片柔软的、死亡的阴影,再次覆了下来。
“不……呜……呜呜……”
他在心中发出绝望的哀嚎。第二次的窒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恐怖经历,在心理上变得更加漫长和痛苦。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知道自己会如何一点点地走向“死亡”,又会被用粗暴的方式“复活”。这种循环,比单纯的死亡要可怕一万倍。
他的意志在第二次窒息中被彻底摧毁了。
当他再次被掐醒时,他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呼吸,只是躺在那里,像一个破布娃娃,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安娜娜看着他那双已经失去神采、只剩下纯粹恐惧的眼睛,满意地笑了。然后,她第三次坐了下去。
这一次,小杰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挣扎。他只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黑暗的降临。
就在他第三次被窒息到昏迷,又被掐醒之后,安娜娜突然站起了身。她的脸上,那份虐待带来的愉悦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若有所思的神情。她那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让她预感到——时间快到了。
她不想让那个“软弱的自己”看到这片狼藉,从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动作变得异常迅速。她快速地解开了小杰手腕和脚踝上的束缚,然后拿起旁边的一条干净毛巾,走到床边,俯下身,动作轻柔地、仔细地擦拭着小杰那张满是泪痕和汗水的脸。
这个动作充满了诡异的“温柔”,让刚刚从地狱边缘回来的小杰,陷入了更深的、无法理解的恐惧之中。这个恶魔,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安娜娜放下毛巾,直起身子的那一刻——
她的身体,猛地一怔。
那双冰冷嗜血的眼眸,其中的光芒如熄灭的烛火般迅速黯淡下去。
安娜的主人格,回来了。
安娜的意识,如同一个溺水者,挣扎着从漆黑冰冷的海底浮了上来。当她重新掌握身体时,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茫然。她手中握着一条柔软的毛巾,而床上那个遍体鳞傷的男孩,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整个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做噩梦了吗?
这是安娜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不可能意识到,就在几分钟前,自己亲手将这个男孩三次推入死亡的深渊,又三次将他拽回。
“没事了,别怕。”她轻声安抚着,顺手用毛巾,极其轻柔地擦拭着他脸颊上的泪水和冷汗。
然而,这个温柔的动作,在小杰的感知中,却成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酷刑。
他的意识还未从反复窒息的濒死体验中完全挣脱出来。安娜的每一次触碰,都让他仿佛能再次感觉到那片柔软的、致命的重量覆上口鼻。她的温柔,不是救赎,而是恶魔在享用完祭品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餐具”和“坐垫”。
他安静地躺着,不敢有丝毫反抗,任由绝望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他怕自己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再次点燃这个女人的施虐欲望。
“怎么还哭呢?是不是伤口很痛?”安娜发现了新的泪水,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怜惜。她俯下身,用毛巾的一角,仔细地、一点一点地帮他拭去泪滴。
每一个动作,在小杰的理解里,都是在擦拭她刚刚坐过的“领地”。他怕,怕得浑身冰冷,怕得灵魂都在颤栗。他怕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以一种屈辱的方式,死在这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女神手上。而现在,那份爱意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最卑微的念头——活下去。相对于接触这个美丽的恶魔,他更想活着。
接下来的两天,是小杰人生中最漫长的48小时。
安娜娜没有再出现。别墅的地下室里,只有主人格安娜无微不至的照料。她为他换药,喂他进食,甚至为他读自己写的小说。她越是温柔,小杰内心的恐惧就越是成倍地增长。
这种“和平”本身就是一种凌迟。他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囚,不知道绞索会在哪一秒落下。安娜的每一次靠近,都会让他触发应激反应,生理性的颤抖根本无法用意志来控制。当她端来温热的肉粥时,他会因为看到她靠近而剧烈哆嗦,将肉粥洒得到处都是;当她为他盖好被子时,他会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成一团。
他的身体在秘药的神奇作用下,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但他的精神,却在这份温柔的恐惧中,被彻底碾碎了。他对安娜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刻进了灵魂。
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狭小的气窗照进地下室时,小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大部分力量。他小心翼翼地撑着床沿,试探着站了起来。双腿虽然还有些酸软,但已经足以支撑他行走。
他能走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被黑暗笼罩的内心。
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膨胀,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逃!
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恶魔!
他甚至来不及穿上鞋子,就赤着脚,一瘸一拐地、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走向通往上层的楼梯。他的喉咙依旧无法发声,但此时此刻,他不需要声音,他只需要一双能带他离开地狱的腿。
他成功地走上了一楼,看到了那扇象征着自由与光明的别墅大门。希望,近在咫尺!他加快了脚步,因为过于急切,左脚绊右脚,整个人狼狈地向前扑倒在地。
但他没有停下。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甚至放弃了重新站起这浪费时间的举动,而是像野兽一样,用四肢并用的姿势,疯狂地向着门口爬去。地板的冰凉,伤口的疼痛,在此刻都已无关紧要。他的眼里,只有那扇门。
近了,更近了!他的指尖,几乎已经能触摸到门板冰凉的金属质感!
就在这时,一只脚,一只白皙、完美、如同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赤足,毫无征兆地从旁边伸了过来,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稳稳地踩住了他向前伸出的右手手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小杰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顺着那只脚,视线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上移动。修长的小腿、白色的短裙……最终,定格在了那张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的脸上。
那双温柔的眼眸已经消失,取而代德的是纯粹的、戏谑的、如同看待蝼蚁般的残忍目光。
是安娜娜。她来了。
“呵呵……”一声轻笑从她的喉间溢出,动听,却又冰冷刺骨,“我的小玩具,这是要去哪里呀?是觉得……我招待得还不够周到吗?”
她的声音,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小杰的心脏。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前两次被折磨的恐怖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仿佛已经能预感到,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是比窒息更痛苦、更漫长的地狱。
“呜……嗬……啊……”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嘶吼,试图求饶,但吐出的只有绝望的音节。
他被踩住的手动弹不得,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抽回,却发现那只看似柔弱的玉足,竟如山岳般沉重。恐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他知道,反抗和挣扎只会换来更残酷的对待。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在彻底被碾碎的尊严废墟之上,他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最卑微的举动。
他放弃了抽回右手,而是转过头,将脸贴近地面,朝着安娜娜另一只空闲的、亭亭玉立的左脚,缓缓地、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他像一条濒死的、乞求主人垂怜的狗,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舔舐着那光洁细腻的足背。他想用这种最极致的、抛弃一切人格的顺从,来换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活下去的可能。
他只求,她不要杀掉自己。
安娜娜冰冷的目光,像两道实质的冰锥,钉在小杰的灵魂深处。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居高临下地享受着他此刻的姿态——一个曾经的爱慕者,如今匍匐在她脚下,像条摇尾乞怜的野狗。这种将一个生命的人格彻底踩碎的感觉,远比单纯打断他的骨头,更能取悦她。
时间,在这死寂的对峙中,被拉扯得无比漫长。小杰的舌头僵硬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还是该停下。他试探性地、极其缓慢地收回舌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那双浸满恐惧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微弱的、询问般的祈求。
这个动作,打破了安娜娜的“观赏”兴致。
“谁让你停下来的?”
她开口了,声音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与此同时,她那只踩着小杰手背的脚,猛地向下一沉,带着全身的重量,狠狠地旋转、碾磨!
“啊嗬——!”
骨头与地板之间传来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小杰感觉自己的手骨仿佛正在被石磨一寸寸地碾成粉末,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闷哼。
但这剧痛,却也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被恐惧笼罩的混沌大脑。他明白了!这个命令,这句问话,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只要取悦她,只要让她满意,自己或许……就不用死了!
这根“救命稻草”让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他不再有丝毫的犹豫,也顾不上被碾压的右手,立刻重新低下头,更加卖力、甚至可以说是狂热地舔舐着安娜娜那只空闲的左脚。
他的世界,已经缩小到了这只脚的方寸之间。这是他唯一的任务,是他生存的全部意义。他用舌头描摹着她优美的足弓线条,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与冰凉;他仔细地舔过每一根圆润的脚趾,甚至连那涂着透明甲油的、完美的趾甲都不放过。他的动作卑微到了极点,舌头灵巧而用力,试图掰开她并拢的脚趾,去清洁那更为私密的趾缝。
安娜娜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种极致的、混合着征服与侍奉的快感。她的脚趾,随着他的舔舐,愉悦地蜷缩又张开。
就在小杰的舌头再次探入她脚趾缝隙的瞬间,她那五根看似柔弱的脚趾,猛地一紧,如同一个精巧而有力的捕兽夹,死死地夹住了他的舌头!
“呜……嗯嗯!”
一股尖锐的、被挤压的剧痛瞬间从舌根传来!安娜下半身那天赋异禀的恐怖力量。这随意的、玩闹般的一夹,对小杰而言却不亚于被虎钳夹住。他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被这股蛮力夹断了,剧痛让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
安娜娜看着他这副痛苦不堪却又不敢反抗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就这么夹着,欣赏着,直到感觉他的挣扎快要停止时,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脚趾。
小杰虚脱般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舌头已经麻木,满是痛感。更重要的是,他本就有伤在身,体力早已透支。刚才那番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一旦自己没了“价值”,下场只会更惨。他挣扎着用脸颊,在那只刚刚折磨过他的、白皙的脚踝上轻轻地、讨好般地蹭着,像一只用尽全力撒娇,只为求主人不要抛弃自己的小猫。
这个动作,似乎终于让安娜娜感到了一丝厌倦。
她缓缓地蹲了下来,这个动作让她与匍匐在地的小杰,处在了同一个水平视线上。
她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离他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她看着他那双已经失去所有神采、只剩下麻木和恐惧的眼睛,忽然笑了。
“想知道,为什么你爱慕的那个‘安娜’,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耳语,内容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加冰冷刺骨。
小杰的身体一僵。
“让我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吧。”安娜娜的眼神里闪烁着恶魔般的光彩,她享受着即将宣告审判的快感,“你所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会为你包扎伤口的安娜,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而我……”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是住在这里的,另一个灵魂。一个只在别墅里出现,热爱生命被碾碎时发出的悲鸣,以你的痛苦和恐惧为食的……真正的她。”
这个秘密,像一颗炸雷,在小杰已经濒临崩溃的脑海里轰然引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脸。两个灵魂?一个身体?所以……那个温柔照顾自己的安娜是真的,而这个残暴虐待自己的恶魔……也是真的?
“没错,她不知道我的存在,但你做的每一件事,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哦。”安娜娜欣赏着他脸上那副三观尽毁的表情,满意地继续说道,“你很特别。你是第一个,能同时享受到我们‘姐妹’二人招待的客人。”
她的话语,彻底粉碎了小杰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这不是幻觉,不是噩梦,而是比噩梦更绝望的现实。
“所以……”安娜娜站起身,再次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用宣判般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要再妄想逃跑了。因为我不会放过你。那个愚蠢的安娜或许会治好你的身体,但那只是为了让我,能有更长的时间,用更有趣、更残忍、你连想都想象不到的方式,把你……一点一点地,玩到坏掉为止。”
安娜娜的宣告,如同最终的审判,将小杰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彻底浇灭。他不再挣扎,不再思考,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任由安娜娜单手抓着他的脚踝,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拖行。他的后背、臀部与冰冷的地面摩擦,传来阵阵钝痛,但这具皮囊的痛苦,早已无法与他精神所承受的、无边无际的绝望相提并論。
他被一路从门口拖向了别墅二楼的卧室。这里是安娜的私人空间,充满了女性化的、温馨的布置,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然而,这本应是圣洁美好的地方,此刻却成了小杰眼中地狱的最深处。
他被粗暴地甩在柔软的地毯上。在这一路上,他心中只有一个卑微到可怜的念头在反复回响:快点切换吧,求求你,快让那个善良的安娜回来……只要她回来,一切就还有转机……
安娜娜仿佛能听见他内心的祈祷。她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俯视着他。
“别急。”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预告风暴来临前的诡异平静,“很快就不到时间了。而当你再次看到‘安娜’回来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这句话,像一道无法理解的魔咒,让小杰的心沉入了更深的冰窖。
紧接着,安娜娜开始了自己的“创作”。她走到小杰面前,三下五除二地,将他身上那条破烂的牛仔裤也彻底撕掉、剥光。小杰赤身裸体地暴露在空气中,羞耻感让他蜷缩起来,但在安娜娜那不带任何欲望、只视他为工具的目光下,这份羞耻也变得毫无意义。
随即,她开始“处理”自己。
“嘶啦——”
一声清脆的布料撕裂声。她抓着自己纯白的JK上衣领口,猛地向下一扯,衣服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了里面精致的内衣和白皙的肌肤。
“嘶啦!嘶啦!”
她又抓着自己的短裙,毫不怜惜地将其撕成了几缕破布条,堪堪挂在腰间。她那双引以为傲的、修长笔直的美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然后,她用双手,将自己那一头柔顺的黑长直发,胡乱地抓得蓬松散乱,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斗。
最令人毛骨悚T然的是,她抬起自己的左手,用右手那修剪整齐的指甲,在自己光洁的手臂、锁骨、大腿等处,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她控制着力道,没有划出太深的伤口,却留下了一道道暧昧的、惹人遐想的细长红痕。
她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艺术家在审视自己作品时的、满意的微笑。她不是在自残,她是在布置一个最致命、最完美的陷阱。
做完这一切,安娜娜才缓缓地躺倒在自己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摆出一个柔弱无力、仿佛刚刚被蹂躏过的姿态。最后,她朝地上的小杰伸出手。
“过来。”
小杰像一具被提线的木偶,麻木地、不受控制地爬了过去,爬上了床。
安娜娜抓住他那只刚刚被踩伤、此刻依然红肿的右手,将它强行按在了自己被撕破的上衣下、那温热而柔软的胸部之上。
肌肤相触的瞬间,小杰如遭电击!
他终于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安娜娜那句“你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绝望”是什么意思了!
这不是虐杀,这是栽赃!
她要让那个善良的、毫不知情的、自己视作唯一救命稻草的安娜,亲眼看到自己正在“侵犯”她!
这个认知所带来的恐惧,远比之前任何一次肉体折磨都要强烈一万倍!他想要抽回手,想要尖叫,想要解释,但他什么都做不到。他的手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死死按住,他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娜娜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恶魔般胜利微笑的脸。
“时间到了。”她残忍地、一字一顿地宣告道。
话音刚落,她那双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眼眸,其中的神采瞬间涣散,仿佛被抽离了灵魂。
几秒钟后,瞳孔重新凝结,光芒再次汇聚。
但那光芒,已经不再是冰冷的残忍,而是安娜独有的、带着初醒时分的、温柔而迷茫的眼神。
主人格,安娜,回来了。
意识回归的瞬间,安娜的大脑还处在一片深度的、断片般的混沌之中。她感觉头很痛,身体有些发冷。
然后,感官开始逐一回归。
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破的?被撕成了碎片。
她感觉到了皮肤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下,有一个温热的、陌生的、赤裸的男性身体。
最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一只男人的手……紧紧地按着!
“……”
安娜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她僵硬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视野中,是一个赤裸的男人。
不是陌生人。
是小杰。
是那个被她从地下室救起,那个她亲手喂食、换药,那个在她眼中可怜又无助,让她倾注了三天善意与怜悯的男孩。
而现在,这个她精心照顾了三天的“伤员”,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她的床上,用他那只肮脏的手,侵犯着自己!
一个最简单、最原始、也最恐怖的结论,如同核弹一般,在她的大脑中浮现——她被侵犯了!
轰——!!!
理智的弦,‘嘣’的一声,彻底断裂。
背叛!这是最极致、最恶毒、最不可饶恕的背叛!她将他从地狱的边缘拉回,他却反手将她推入了更深的地狱!
“滚开!!!”
一声凄厉的、完全变调的尖叫从她喉咙深处爆发。那不是恐惧,而是被玷污的纯洁所燃起的、滔天的愤怒!她甚至没有用手去推,而是身体本能地弓起,抬起她那双修长的腿,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一脚蹬在了小杰的胸腹之上!
“砰——!”
小杰那本就伤痕累累的、51公斤的瘦小身体,在这股恐怖的巨力下,像一个被踢飞的破烂沙袋,毫无悬念地横飞了出去。他越过床尾,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抛物线,最后重重地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瘫软着滑落在地。
安娜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随着她的动作,身上那些早已被撕碎的布片再也无法挂住,纷纷滑落,只剩下最贴身的胸罩与内裤。她站起身,有些踉跄地走到卧室的穿衣镜前。
镜中的景象,刺痛了她的双眼。
头发散乱如枯草,身上布满了暧昧的红色划痕,衣不蔽体,狼狈不堪。而那双二十多年来只盛放过温柔与善意的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一簇黑色的、名为‘杀意’的火焰。
原来,这就是被背叛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心被碾碎的声音。
原来,善良的尽头……是地狱。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看向那个正躺在墙角,因为胸腹再次遭到重击而剧烈抽搐、口中涌出鲜血的男人。
她的脚步很轻,赤着双足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像一个优雅而致命的幽灵,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小杰的面前。
她缓缓蹲下身,与他那双因剧痛和恐惧而涣散的眼睛对视。
“为什么?”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她独有的温柔,但这温柔之下,是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我救了你,照顾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伸出手,依旧是那么轻柔地,像前几天为他擦拭伤口时一样,抚摸着他的脸颊。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温柔地笑着,仿佛在宣告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你得死。但是,看在我照顾了你三天的份上,我仁慈地,给你一个选择的权利。”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喉结。
“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小杰。
无力感、荒谬的无辜感、以及被构陷的巨大绝望,像两只巨手,扼住了他的心脏。他看着安娜那张美丽的、说着最残忍话语的脸,他知道,这个被彻底激怒的“天使”,比那个以施虐为乐的“恶魔”,要可怕一百倍!
他要解释!他必须解释!
他的喉咙被毁了,说不出话。他的右手被踩伤了,动弹不得。他只剩下那只夹着夹板,但手指还能活动的左手!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左手的手指伸向地面,用尽全力,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开始比划。
他要写字!他要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有两个“安娜”!
然而,他才刚刚划出第一个字的笔画——
一只脚,白皙光滑的脚,从上方猛地落下,精准地、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正在比划的手腕上!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到令人胆寒的骨裂声。
“啊嗬……嗬啊啊!”
无法言说的剧痛,让小杰发出了野兽濒死般的、破音的嘶吼。他最后的希望,他唯一能为自己辩解的工具,被她……被这个温柔的女人,一脚跺碎了。
安娜缓缓地收回脚,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蟑螂。她再次蹲下身,无视他那已经扭曲变形的左手,用双手,轻柔地穿过他的腋下,将他那瘫软的上半身,轻轻地托举到自己面前,让他靠着墙,与自己平视。
这个动作,就像在照料一个重病的孩童。
她再次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刚才那残忍的一脚从未发生过。
她歪了歪头,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困惑的、纯真的表情,再次轻声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想……怎么死?”
安娜那双燃着黑色火焰的眼眸,倒映出小杰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脸。她的指尖,依旧轻柔地、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地,抚摸着他那破碎且尚未愈合的喉咙。这个动作,仿佛是情人间的爱抚,却让小杰的灵魂坠入了万丈冰渊。
她等了很久,久到房间里只剩下小杰因恐惧而带起的、微弱的衣物摩擦声。他除了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给不出任何回应。
安娜温柔地笑了,那笑容纯洁无瑕,却又带着一种勘破一切的冰冷。“啊,我忘了,”她善解人意地轻声说,仿佛在为自己的疏忽而道歉,“你还不能说话。没关系,既然你选不出来,那就由我来……帮你选择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那只抚摸着他喉咙的手猛然收紧,转而抓住了他那只刚刚被自己踩断的左手手腕!
“啊嗬——!”
新断的骨茬在她的抓握下相互摩擦,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瞬间贯穿了小杰的神经中枢。然而,安娜对他的痛苦恍若未闻,脸上那温柔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她就这么抓着他断掉的手腕,像拖着一袋不值得在意的、已经破损的垃圾,将他从床上拽了下来,拖着他往卧室外走。
小杰的上半身被迫抬起,赤裸的后背和臀部在冰凉坚硬的木地板上被粗暴地拖行,摩擦出一道道火辣辣的红痕。但这点皮肉之苦,与手腕处传来的一波波、仿佛永无止境的剧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几乎要立刻昏厥过去,但求生的本能又强行将他拉回清醒的现实,让他被迫清晰地、一秒不落地感受着这趟通往地狱的旅程。
她把他一路拖回了楼下的瑜伽室。这里,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显然,也将是终结之地。
“砰”的一声,安娜松开手,任由他瘫软在空旷的塑胶地板中央。她没有立刻开始他的结局,反而走到一旁,面对着墙壁上的巨大镜子,开始活动手脚。
她的动作舒展而优美。压腿、扩胸、转体、高抬腿……每一个姿势都标准得如同教科书,将她那天赋异禀的、充满力量感的完美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镜中的她,身姿曼妙,神情专注,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像一朵圣洁的、正在为一场神圣献祭做准备的黑莲花。
而在她身后,蜷缩在地上的小杰,只能无助地抽泣着。这诡异的、充满仪式感的一幕,比任何直接的暴力都更让他感到恐惧。他知道,这优雅的热身,是为了一场只属于他的、残忍的盛宴。
热身完毕。安娜缓缓转过身,走向他。
她走到他的侧面,看着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蜷缩着,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然后,随即猛地抬起右腿,用足弓的位置,踢出一个标准的、力量感十足的侧踢——
“嘭!!!”
这一脚,如同一柄攻城的巨锤,结结实实地轰中了他的侧腹!
那声音沉闷而恐怖,仿佛是一个装满水的皮囊被瞬间踢爆。小杰那赤裸瘦小的身体,瞬间离地,像被踢飞的足球一样,横向飞出了足足三米,最终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随即软软地滑落在地。
“咳……噗……”一口混杂着胃液和内脏碎片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在洁净的地板上溅开一朵妖异的花。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和内脏,在这一脚之下,已经彻底移位、碎裂。
安娜慢慢地走了过去,她那双赤足,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像一个正在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她走到已经无法动弹的小杰面前,低头俯视着他。
“为什么?”
她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么轻柔,仿佛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话音未落,她抬起脚,狠狠地跺在了他的胸膛上!
“咚!”
沉闷的重击声在空旷的瑜伽室里回荡。小杰的胸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人因为剧痛而猛烈地向上弹了一下。
“我救了你……为什么?”
她再次发问,同时落下了第二脚,精准地踩在了同一个位置!“咚!”这一次,能清晰地听到肋骨断裂的“咔嚓”声。
“我给你上药,给你食物……为什么?”
“咚!咚!咚!”
她不再一问一踩,而是开始了连续的、毁灭性的跺击。她的动作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嘴上却在用最天真、最不解的语气,问着那个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她的脚下,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她那被玷污的善意,是她那被践踏的纯洁。她要将这一切,连同这个罪恶的载体,一同碾碎成泥。胸骨被彻底踩得塌陷下去,紧接着,她将目标转向了别处。她一脚踩住他的肩膀,另一只脚的脚跟对准了他的锁骨,猛地向下一踩!
“咔!”
清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他那脆弱的锁骨应声而断。剧痛让他想发出惨叫,但破碎的喉咙只能挤出“嗬嗬”的漏气声。
似乎觉得赤脚的力度还不够“解恨”,安娜停了下来。她走到墙边的鞋柜旁,拿出了一双鞋。
那是一双黑色的、鞋跟足有7厘米的露趾高跟鞋。就是之前安娜娜人格准备使用,却没来得及用上的那一双。
她优雅地穿上鞋,金属的鞋跟敲击着地板,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这声音,在小杰残存的意识听来,如同死神的催命钟。
安娜走回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穿上高跟鞋的她,显得更加高挑,也更加致命。
她抬起了穿着高跟鞋的右脚,这次不再是用脚掌去跺,而是用那纤细却坚硬无比的金属鞋跟。
“你为什么要逼我?”
她轻声问着,随即,那尖锐的鞋跟便狠狠地、旋转着碾压在了他已经骨折的左手手腕上!
“啊啊啊嗬——!”
鞋跟尖端那小小的接触面积,将全身的重量和力量汇于一点,带来的痛苦是钝击的十倍百倍!那感觉就像一根烧红的钢钉,被硬生生钻进了骨头缝里。
她开始用鞋跟,系统地、一处一处地,粉碎着他身上残存的、尚且完好的骨骼。
她用鞋跟踩断了他另一只手的手指,用鞋跟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用鞋跟狠狠地钻入他大腿的肌肉……她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残忍,伴随着她那轻柔的、绝望的质问。
不知过了多久,小杰已经不再抽搐,身体变成了一具破败的、几乎没有人形的血肉。他的瞳孔已经涣散,因为超越极限的痛苦与伤害,早已陷入了深度休克。
安娜停了下来。她微微喘息着,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抬起脚,将那沾染着血污的、尖锐的鞋跟,对准了小杰那张已经失去意识的脸。
她准备,给予最终的审判。
“秘药……或许能治好你身上的伤。”她看着脚下这滩烂泥,用宣告般的、冰冷的温柔语气说道,“但是,它永远也治不好……我这颗被你玷污的心。”
然而,就在“秘药”这两个字从她唇边吐出的瞬间——
安娜的整个身躯,猛地一颤!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了她。她那即将踏下的、足以终结一切的穿着高跟鞋的脚,就这样僵硬地、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中。
“秘药”……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强行打开了她被愤怒和背叛感彻底封锁的、最深层的记忆与逻辑。
“秘药……我用它……治好了他……”
一个念头,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逻辑漏洞,突兀地冒了出来。
“等等……我照顾了他三天,他的伤势……真的恢复到可以有力气……有力气强暴我的地步了吗?”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她的理智。更多的、被她忽略的细节,开始不受控制地如潮水般涌现出来。
她想起来了。
那些她意识突然混乱又清醒之后的、种种无法解释的异样。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穿着一双不属于自己风格的黑色高跟鞋——就是此刻,正穿在她脚上、沾满了血污的这一双!她的穿搭一向是JK制服配平底鞋或运动鞋,这双鞋……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
她想起来了。
小杰对自己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深入骨髓的恐惧。那双眼睛里的,不是淫邪和欲望,而是猎物面对顶级掠食者时,最纯粹、最原始的恐惧。她想起了他蜷缩在墙角,用尽全力给自己磕头的卑微模样;想起了他醒来后,看到自己靠近时,那无法用意志控制的、剧烈的生理性颤抖!
“一个虚弱且害怕我到这种地步的人……真的有可能……真的会对我做那种事吗?”
她想起来了。
第一次在瑜伽室发现他时,他那副被残忍虐待过的、破碎的样子。那时候,她清醒地判断过,现场必定有第三者的存在。那么……这一次呢?这次所谓的“强暴”呢?难道。。。
她猛地想起了最后一幕。
在她即将被愤怒彻底吞噬前,小杰那只颤抖的手指,在地面上比划着……
他不是在挣扎,也不是在反抗。
那是在……写字!
他想用尽最后的方法告诉自己什么!
而自己,却用最残忍的方式,一脚踩碎了他最后解释的机会!
“不……”
无数的疑惑和可能性,在这一瞬间轰然引爆,彻底冲垮了她那由愤怒和仇恨构筑的堤坝。支撑着她的那股滔天杀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的、足以将她灵魂冻结的……后悔。
她缓缓地、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脚下那具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躯体。
那塌陷的胸膛,那扭曲的四肢,那满地的鲜血……
这不是什么罪有应得的惩罚。
这是一场由自己亲手施行的、惨无人道的酷刑。
她差点……活活踩死了一个可能是无辜的人。
“啊……啊啊……”
她再也无法站立,那只高抬的脚无力地落下,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去,最终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这些刚刚还作为行刑工具的肢体,此刻却变得无比陌生而可怕。
愤怒的潮水彻底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自我厌恶的废墟。她亲手制造了这场地狱。
她看着地上那个濒死的生命,巨大的罪恶感如同实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她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
她捂住自己的脸,喉咙里发出了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与哀嚎。
安娜缓缓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痕。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杀意、愤怒、迷茫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沉重的、几乎要将她压垮的、名为“赎罪”的东西。
无论真相如何,是她,亲手将这个男人推入了死亡的深渊。
那么,也必须由她,亲手将他拉回来。
她颤抖着站起身,脱掉了脚上那双已经成为凶器的高跟鞋,赤着脚,冲出了瑜伽室。当她再次回来时,手中紧紧攥着那个装着秘药的小瓷瓶。
她跪在小杰的身边,看着他那张早已被血污和肿胀覆盖、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看着他那扭曲变形的四肢和塌陷的胸膛……每多看一秒,她心中的悔恨就加深一分。
她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药瓶,尝试了好几次才打开。她挖出那散发着奇异草木清香的药膏,动作轻柔到了极致,带着一种生怕将其碰碎的、无比珍视的小心,一点一点地,涂抹在他每一寸断裂的骨骼、每一处青紫的伤口之上。
在为他涂药的过程中,安娜的意识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那个充满了残忍、嗜血与破坏欲的、属于安娜娜的声音和意识,在主人格这股滔天悔恨与自我否定的巨大冲击下,如同被净化之火灼烧的阴影,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暗淡、稀薄……直至彻底消失。
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求生本能,在主人格即将因为罪恶感而彻底崩溃前,主动切除了那个带来毁灭的“肿瘤”。
从今往后,这具美丽的躯壳里,再也不会有两个灵魂了。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微光,正悄悄地照亮天际。
安娜抱着小杰那具破败却温热的身体,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他满是伤痕的胸膛上,与神奇的药膏融为一体。
这漫长而血腥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一周后,地下瑜伽室,那个曾经的刑场,如今弥漫着奇异的草药清香。
小杰坐在软垫上,活动着自己的四肢。秘药的力量堪称神迹,他身上那些被一寸寸跺碎的骨骼,那些塌陷的胸腹,都已痊愈如初,甚至连一道疤痕都未曾留下。身体的伤痛消失了,但内心的疼痛没这么容易消失。
这七天里,安娜寸步不离地照料着他。
起初,他依旧恐惧。她的每一次靠近,都会让他不受控制地颤抖。但渐渐地,他发现,安娜的眼神变了。那里面不再有愤怒、杀意,甚至连最初的怜悯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合着愧疚与悲伤的复杂情绪。她为他端来食物,会小心翼翼地放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然后退开;她为他换药,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即将破碎的稀世珍宝。
她眼中的恐惧,甚至比他还要浓重。她在害怕他,更是在害怕她自己。
当小杰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心中对安娜的恐惧,便在这份奇妙的“共情”中,一点点地褪去了。
第七天,当他能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安娜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盘桓在她心中、几乎将她逼疯的问题。
“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坐在他对面,声音轻微地颤抖着,“我事后检查过……我除了衣服破了,身上只有一些不像是搏斗留下的细微划痕。你……并没有真的……对我做什么,对吗?”
小杰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充满悔恨与祈求的眼睛,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她后颈处。那里,粉白色的心形胎记安静地待着,一如他初见时的温柔。
他该如何回答?
告诉她,她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残忍嗜血的灵魂?告诉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那个恶魔的逼迫下演的一场戏?
不,他不能。他看着安娜此刻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精神状态,他知道,这个真相会彻底将她摧毁。那个名为“安娜娜”的噩梦,就由自己一个人来背负吧。
最终,他只是露出一个极其复杂的、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的沉默,在安娜看来,就是一种无声的赦免,也是一种更沉重的鞭挞。她明白了,他不愿意再提起那段恐怖的经历,他用他的沉默,保护了即将崩溃的自己。愧疚如同潮水,将安娜彻底淹没。她再也不敢追问,只是将这份罪孽,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灵魂里。
时间,是最好的疗药,虽然它无法抹平伤痕,却能让人学会与伤痕共存。
小杰在安娜的别墅里住了下来。
一个奇妙的变化在他身上发生了。他那被反复踩碎又被秘药强行重组的骨骼,在愈合后,竟如同雨后的春笋般开始了二次生长。或许是破而后立,或许是秘药中蕴含着他所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他的身高开始猛蹿。
当秋叶染黄庭院时,那个曾经只有51公斤、身高不足170cm的瘦弱男孩,已经长到了181cm。他的身形依旧清瘦,但骨架的拉长让他的身姿变得挺拔,曾经略显稚气的脸庞,也因为这番地狱般的经历而褪去了青涩,变得棱角分明,英俊而沉静。
一天下午,安娜正在厨房里费力地够着橱柜顶层的一罐茶叶。一只手从她身后轻松地伸过,将茶叶罐取了下来。
安娜回过头,看到的是小杰那张带着揶揄笑容的脸。
“看来,我这套‘断骨增高法’的效果还不错?”他晃了晃手中的茶叶罐,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安娜的脸颊“唰”的一下就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这句玩笑话,精准地戳中了她心中最柔软也最愧疚的那一点。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衣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她这副窘迫又可爱的模样,小杰心中的最后一丝阴霾也散去了。他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他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那个残忍的安娜娜,似乎因为那次主人格情绪的剧烈冲击而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安娜,还是那个善良、温柔,拥有着恐怖力量的安娜。
小杰,也还是那个瘦弱(即便长高了也依旧没什么力气)的小杰。
他们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夜晚。
他住进了她的别墅,也住进了她的生活。
她会用她那能轻易踢碎小杰肋骨的腿,为他踢开卡住的房门;他会用他那曾被踩断的手,为她拿下书架顶层的书籍。她用自己全部的温柔来弥补那份罪孽,他则用自己的沉默与陪伴来接受这份救赎。
这是一个无比奇妙的、力量与关系完全不对称的组合。
他们的故事,始于一场黑暗的悲剧。
但在这栋安静的别墅里,在每日的朝夕相处中,一种全新的、无法被世俗定义的、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羁绊,正如同被秘药治愈的伤口一般,悄然愈合,并迎接着新的未来。
我还挺喜欢大大写的双人格,但就是想说,大大可以写暗黑强大的里人格暗中保护主人格这种文儿么?并且我也喜欢看长篇,谢谢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