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底鞋下的圣餐 Holy Communion Under the Red Sole

连载中原创现实足控裸足原味鞋靴高跟鞋长靴舔鞋a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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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底鞋下的圣餐 Holy Communion Under the Red S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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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原创作品翻译版本,原文用英语写的,所以翻译会有些奇怪,请见谅

第一章 玻璃断头台

关于Becky的传闻早已超越了八卦的范畴,进化成了一种都市怪谈。那些被她亲手封杀的造型师、精神崩溃被抬出大楼的助理,在聚会时甚至不敢直呼她的名字。圈内人战战兢兢地称她为“第五大道的暴君”——她只需轻轻挑动眉梢,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碎一个人的前途。她对完美的苛求近乎病态,在他手下工作,不仅是在雷区行走,更像是在真空中呼吸——没有她的允许,你连氧气都不配拥有。
Mat是从地狱般的选拔中爬出来的幸存者。三个月,他像清除病毒一样干掉了那些藤校精英、那些西装革履的富家子弟。背景调查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了他的人生,连小学时的涂鸦都被翻了出来。通过最后一轮心理压力测试时,他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现在,他站在了终极关卡前:她的圣殿。
位于五十层高空的办公室,是一个由玻璃和铬金属构成的极寒地狱。冷气开得极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仿佛是为了冻结时间,保存那些挂在衣架上的天价高定,或者是为了让每一个闯入者的血液瞬间凝固。
Becky坐在一张巨大的黑曜石办公桌后,像一位端坐在祭坛上的神祇。她正用一种解剖尸体般的专注审视着一块布料,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她美得具有侵略性,一身剪裁锋利的黑色西装仿佛是她的铠甲,桌下延伸出的长腿被漆皮长靴紧紧包裹,在惨白的冷光下折射出刀锋般锐利的寒光。
Mat吞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干涩:“Becky小姐……我是来面试实习生的。”他颤巍巍地指向对面的椅子,试图寻找一丝立足之地,“请问,我可以……”
三秒钟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水泥。
突然,她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像冰层崩裂的脆响。
“坐?”她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啪”地一声甩在桌面上,声音如同鞭响。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第一次射向他,带着一种看垃圾的漠然,“我批准你放松了吗?还是说,你那可怜的脑子让你产生了我们可以平起平坐喝咖啡的幻觉?”
她修长的指尖隔空点了点那张椅子:“意大利纯手工天鹅绒,这一张椅子的造价高过你全家的器官总和。别说坐,你那卑贱的目光多停留一秒,都是对它的亵渎。”
她向后仰去,修长的双腿交叠,漆皮摩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呀”声。那是权力的声音。
“站直了。手背在身后,下巴收紧。”她像驯兽师审视一头不听话的牲畜,“想进我的帝国?第一条规则:这里不仅等级森严,而且你甚至不在食物链的底端。你连地毯缝隙里的尘螨都不如。”
他的简历被她两根手指夹起,像丢弃废纸一样飘落在地。“捡起来,”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压,“跪着捡。然后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要允许你这种低等生物污染我办公室的空气?”
Mat的膝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砸向地面。这是一种本能的屈服。但他手指触碰到那张纸时,一股反叛的火苗混合着某种扭曲的兴奋窜了上来:“没想到您的帝国已经建到了外太空。像我这种还需要呼吸氧气的凡人,或许真的该滚去别处。”
Becky没有发怒,反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她绕过办公桌,高跟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哒、哒、哒——每一下都像是踩在Mat的心跳上。
一根冰凉的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外太空?亲爱的,我就是天。”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戏谑,“你无处可逃——在这个行业里,除了我脚下,没有‘别处’。”
她围着跪在地上的他踱步,皮革特有的冷香混合着昂贵的香水味,编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说吧。如果我大发慈悲留下你,你的工作就是端咖啡、提包、在试衣间当我的人肉脚垫……你会觉得受到了侮辱,还是会像条好狗一样说‘谢谢主人’?”
Mat仰起头,目光大胆地迎上她的视线:“如果薪水够高,我可以考虑。不过,您确定要用我做脚垫?要是让人看见我跪在您这样的女王脚下……恐怕半个纽约的男人都要嫉妒得发疯。”
Becky对“薪水”这个词嗤之以鼻,但“女王”显然取悦了她。她的一只脚——那只包裹在黑色漆皮长靴中的脚——缓缓抬起,靴尖抵住了他的肩膀。
“钱?把你卖一百次都不够我买一只鞋跟。”她脚下用力,尖锐的鞋跟碾磨着他的锁骨,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高薪是因为我不碰廉价货。”
她俯下身,阴影笼罩了他:“他们不会嫉妒你,小宠物。他们会嫉妒你离我的鞋底这么近。”
“成交吗?还是需要我再给你一点……物理上的压力?”
Mat没有回答。鬼使神差地,他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了她小腿紧绷的皮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一股浓烈的、令人眩晕的味道:工业鞣制剂的刺鼻、鞋油的化学味,以及皮革深处隐约透出的、属于她的体温。这是一种绝对掌控的味道。
“没有自由的钱只是废纸,不是吗?”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粗糙,“这样如何?我不要薪水。零工资。但我能用代码帮您碾碎每一个对手。白天我给您端咖啡、当脚垫,晚上我用技术帮您清扫一切障碍。能伺候您这种能把人踩进泥里的女人……才是我想要的报酬。”
Becky的动作停滞了半秒。她眼中的精明算计裂开了一道缝隙。这个男人呼吸喷在靴面上的热气,像针一样扎进了她的防御层——这不仅仅是恭维,这是赤裸裸的、病态的痴迷。
“你刚才……是在闻我的靴子?”
她猛地抽回脚,然后更狠地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鞋跟几乎要钉进他的肋骨。
“变态。下贱。”她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词,声音却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恶心透顶……但我喜欢。”
她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后仰露出脆弱的喉结:“零工资?你在求我把你当成私有财产?像买断一件家具一样?”指甲深深掐进他的下巴,“《Vogue》那个叫Camilla的贱人一直在给我使绊子。如果你的破电脑能让她身败名裂……”
她松开手,嫌恶地在衣服上擦了擦:“行。白干。白天写代码,现在……既然你这么喜欢闻,你知道该去哪。”
她修长的手指指向了桌下那片漆黑幽暗的空隙。
Mat像条听话的爬虫一样钻了进去,身体蜷缩成一团,恰好填满她脚下的空间。“原来成功女人的桌底是这种味道,”他在黑暗中闷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皮革和香水味浓得快让我休克了。不过……女王,我有底线,我不黑无辜的人。不如我先给您写个AI助手处理垃圾邮件?”
“砰!”
高跟鞋的后跟重重地砸在他的脊椎上,靴筒顺势下压,将他整个人踩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休克?废物。”她的足尖在他后颈最敏感的皮肤上用力碾磨,“使劲吸,把肺都给我吸满,这是权力的味道。”她停顿了两秒,语气嘲弄,“不想黑人?我的宠物还有道德底线?真是无聊透顶。”
她冷笑一声:“行吧。收件箱里有三千多封未读。既然你这么闲,就给我过滤掉所有穷酸的邮件。凡是出现‘预算’两个字的,让AI自动回复一句‘去死’然后彻底删除。你这个快被踩扁的脑袋,能处理吗?”
黑暗中传来了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Mat故意弓起背,好让那只靴子的鞋跟陷得更深,这种压迫感让他头皮发麻。
“你在抖?!”电话听筒“哐”地一声砸在桌上,“我没买按摩功能的脚垫!再敢乱动一下,我就用鞋跟凿穿你的脊梁骨——”
“做好了!”Mat的声音急促而压抑,“刚才是为了调整角度让您踩得更舒服……”
Becky狐疑地向后靠去,靴子依然死死压在他的后腰上:“这么快?”
屏幕骤然亮起。未读邮件数从3402瞬间跳到了12,垃圾箱瞬间被红色的删除标记填满。
她盯着屏幕,眼中的怒气逐渐化为一声轻哼。靴底在他背上慢悠悠地打着转,仿佛在确认脚下地毯的质感:“嗯……勉强算个人才。”她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日程表,眼底闪过一丝恶意的寒光。
“既然你这么喜欢待在下面……”
左脚的靴子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近在咫尺。她在靴筒里蜷了蜷脚趾,发出细微的声响。“左靴的拉链卡住了。用牙,给我弄开。”她声音冰冷,“要是刮花了皮革的一丝纹路,我就拔光你的牙,让你从这个行业彻底消失。”
Mat颤抖着凑近,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咬住了金属拉链头。皮革摩擦的“嘶啦”声在桌底显得异常刺耳,混合着汗味、皮革味和某种隐秘的体味,直冲他的鼻腔。
“真下流。”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声音微微发颤,“像条狗一样……真该给你安乐死。”
他尝试了几次,拉链纹丝不动:“求您……稍微抬一下脚,这角度我使不上力,没办法给您弄好。”
“抬脚?”Becky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重力会为了地板让路吗?我是天,你是地。你要学会适应被压迫。”
靴底仅仅挪开了一毫米,又重重踩下。“今天就这点施舍。快弄。”
挣扎间,一滴无法控制的口水滑落,滴在了猩红色的Louboutin鞋尖上。
“停。”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她死死盯着那一小滩水渍,瞳孔剧烈收缩:“你竟敢……把你的口水滴在我的Louboutin上?这是顶级小牛皮!”
但她没有抽回脚,反而带着一种残忍的好奇看着他惊慌失措地想要去擦。“别用手。布是给人用的,你是工具。”她命令道,“用舌头。给我舔干净。”
“对不起……”Mat呜咽了一声,温热的舌头颤抖着舔过冰冷的皮革,“不敢在您的靴子上留下痕迹。不过……女王脚底踩过的灰,应该也不是甜的吧?求您……别让我舔鞋底。”
Becky的眼睛猛地睁大,一抹极度残酷的笑容在嘴角蔓延开来:“甜?被我踩在脚下的东西只有苦味——因为它们是垃圾。就像你。”
她突然抽回脚,那沾满街道污垢、甚至可能粘着口香糖残渣的红漆鞋底,直直地拍在了他的脸上。
“至于你的‘希望’……”她的声音低得像刀片刮过玻璃,“永远别告诉掠食者你害怕什么。你刚刚亲手把弱点塞到了我手里。”
满是尘土的鞋底狠狠压住了他的嘴唇,堵住了他所有的声音:“张嘴。我要在鞋底看见我自己的倒影。”
Mat盯着眼前那肮脏的鞋底,眼中却闪过一丝狂热。他含糊不清地笑了:“或许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让您命令我舔这里。反正我这条脏舌头已经碰过您的圣靴了……不如彻底一点?”
Becky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定格为一种极度的鄙夷与冷漠:“引诱我?”她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你以为你有脑子能操控我?亲爱的,你只是个脚凳。脚凳不会操控女王,它只会托着女王的重量,直到粉身碎骨。”
她抱起双臂,重新靠回椅背,眼底的戏谑彻底化为冰渣:“亵渎?自大狂。你没资格毁掉我的东西。你只是抹布。抹布不会弄脏家具,它只负责吸走污垢。你不过是……一套过滤系统。”
她突然完全抽回了腿,像甩掉一只苍蝇:“说实话,我玩腻了。你话太多,戏太多,太低级。”她挥了挥手,“滚。趁我叫保安把你当灰尘扫出去之前。”
寒意瞬间冻结了Mat全身。这一刻的恐惧比刚才的羞辱更甚。他膝盖着地猛扑过去,刚才所有的硬气碎了一地:“您说得对……我高估自己了。我就是块抹布,是过滤网,是您靴子上的一块泥……”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粗糙的地毯,后颈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呈现出一种献祭的姿态:“只求您……把靴子放在我后脑勺上。让我当您的踏脚石。别赶我走。”
空气凝固了漫长的五秒钟。她看着他那自愿献祭的脖颈,某种隐秘的暴虐渴望在血管里疯狂跳动。
“终于……”一声轻得像羽毛般的叹息。
坚硬的靴底稳稳地压上了他的后脑,尖细的鞋跟陷进了他的颈窝,压迫着颈动脉。
“感觉到了吗?这是我的重量,这是我的世界。”她缓缓施力,“很重吧?别人早就逃了,但你……是你自己求来的。”
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Mat像块死石头一样趴着,脖子在鞋跟的重压下酸痛得几乎断裂,每一次呼吸都要对抗她施加的重量。当靴子终于抬起时,他眼前一阵发黑,颈侧印着一个深红色的、清晰的鞋印——那是她的烙印。
“还算合格。”她合上速写本,指尖沾着些许炭灰,“多数男人撑不到十分钟就抽筋流汗了。你……倒像块合格的垫脚石。”
“能……看看您的画吗,主人?”他声音嘶哑,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窒息。
她挑了挑眉,就像听到家里的狗突然要求读报纸,但还是把速写本摊在了他眼前。纸上是一件如刀锋般锐利的裙装:肩线像铡刀,腰身细得能掐断呼吸,每一道褶皱都在尖叫着“绝对权力”。
“看这线条,”她锋利的指甲划过纸面,“又狠又美。穿上它的人会被吞噬,被重塑。我叫它《臣服》。”
“杰作……”Mat看着那设计图,眼神迷离,“像我这种垫脚石只配仰望。但穿上它时,全世界都会跪倒在您脚下。它完美地画出了您——致命,剧毒,又优雅得让人发疯。”
Becky轻蔑地笑了一声:“吸引世界?我站着不动就能让全宇宙臣服。这裙子不过是加冕的皇冠。”
“给我一分钟,”他急促地说道,“我用AI把设计图渲染成真实效果图,现在就能让您看到成品。”
“行。”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要是做不出我要的那股狠劲……我就逼你穿上这裙子去巴黎街头游行。”
五十八秒后,屏幕亮起。那件数字裙装在光影里活了过来——肩线折射出冷冽的寒光,面料如同黑色的水银般流动,比手稿更加锋利,更加危险。
Becky的呼吸一滞。这不是什么时装,这是武器。
“天……”她冰冷的指尖抚过屏幕,“Camilla那个蠢货要完蛋了。”
她转身走向落地窗,城市璀璨的灯火在她身后为她镶上了一圈金边:“签合同。职位写‘执行技术顾问’,薪水全部捐给流浪狗慈善基金——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一支钢笔的笔尖抵住了他的胸口:“但先干件小事:今晚Camilla的数字晚宴。我要她每一块直播屏幕都跳出我的设计图。”
Mat眼底燃起和她一样的冷光:“简单。我会触发她安保系统的底层逻辑漏洞,让所有屏幕跳转成‘系统保护图片’——显示您的《臣服》。同时放出预售链接。就像她的技术被您的天才彻底碾碎了一样。”
“坏狗。”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用她的屏幕杀她?太完美了。”
合同递到了她的靴边。他跪着,双手捧起那张纸:“求您……用靴底的灰在这上面盖个章?这对我来说比公章更有效。”
Becky悬着靴子停顿了三秒。
猛然间,那满是街泥和灰尘的厚底狠狠踩下!
“咔嚓!”
纸张在鞋底和地板之间发出哀鸣,皱成一团废纸,黑色的尘土深深嵌入了纸张的纤维纹路里。她俯视着他,眼底燃烧着征服的火焰:“这才是生效的印章。记住了,你不属于公司——你属于这只靴子。”
高跟鞋踏过那张合同,走向门口,足音铿锵,如刀出鞘。
“起来,顾问。我要Camilla在九点前哭着上直播。别让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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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巫师之织
厚重的橡木门“咔哒”一声合拢,办公室瞬间陷入死寂。空气中只残留着她的气味——冷冽的茉莉香混合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奢华感,比服务器机房散发出的臭氧味还要浓烈百倍。
Mat没有起身。他在冰冷的地板上多跪了整整五分钟,低头死死盯着那张被“毁掉”的合同。Becky的靴底印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黑色——那是第五大道的沥青、汽车尾气沉淀物与办公室地毯尘土的混合体,暴力地盖在他的签名之上。对任何人来说,这是一份失效的废纸;但对Mat而言,这是圣物盒里的残片。
他缓缓举起那张纸,动作虔诚得像是在捧起这一世的《圣经》,嘴唇颤抖着贴在那个鞋跟印的正中心。铁锈味、泥土味、橡胶味——这是他新生活的味道。
“圣物。”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语。
脑内的开关翻转。臣服的狂热暂时褪去,巫师那冷酷精密的逻辑效率接管了一切。
他站起身,拍掉膝盖上沾染的绒毛,走向工位。他不是坐下,而是“对接”。手指在机械键盘上狂舞,噼啪声密集得如同暴雨砸向铁皮屋顶。
先设陷阱。
Camilla的晚宴由“Fortress Security”护航,号称拥有军用级加密防御。Mat只用了四分钟就绕过了防火墙。他不硬拆,而是让系统误以为这是一次“授权更新”。他将载荷深埋进主服务器的视频渲染内核——一枚处于休眠状态的病毒,一个数字卧底,只等待特定的时间戳来唤醒它,然后割断直播的喉咙。
“好了.”他低语。陷阱完成。巴黎时间21:00,全球所有的屏幕将熄灭、闪烁,然后重生为Becky的脸。
开胃菜结束。现在才是神迹降临的时刻。
Mat走向角落里的私人装备区——那是高端机器人和自研硬件堆砌成的混乱战场。他扫描了“臣服”的3D模型,解构Becky速写本上那些锋利的几何线条,将其喂进定制的大语言模型。这个模型直接连接着一台快速原型纺织打印机和六条自动缝纫机械臂。
“Analyze structural integrity,”他下达指令,“Optimize for drape and impact. Fabric: Midnight Silk, Kevlar weave, Matte finish.(分析结构完整性。优化垂坠感与视觉冲击。面料:午夜丝绸,凯夫拉编织,哑光表面。)”
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启动了。它不只是一台打印机,它是一只机械蜘蛛正在编织阴影:机针快得只剩下一道道银光,以外科手术般的精准缝合着布料。Mat死盯着屏幕调整张力算法,像是在指挥一场自动化的交响乐。
机器运作的间隙,他也没闲着。他把那张皱巴巴的合同塞进了一个博物馆级的防紫外线玻璃框里,抽真空密封,挂在了办公桌边。一盏单束冷白射灯打亮了它——那鞋印丑陋、肮脏,却又美得惊心动魄。标题:《所有权》。
四十分钟后,机器停了。
模特台上站着“臣服”。它被暴力地实体化了。肩线如刀锋般锐利,腰身收缩得令人窒息,裙摆像凝固的石油般垂落。这与米兰六个老裁缝耗时半年手工缝制的成品毫无区别,甚至更冷酷、更精确。
Mat拨通了Becky的私人号码。“一切就绪,女主人。陷阱已设好。而且……您的愿景已成真。”
两分钟后,门被猛地撞开。
Becky冲了进来,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尖利得能震碎玻璃:“我不管物流经理哭没哭,告诉他香槟要是没冰透,我就让他滚回——”
“砰!”门在她身后重重摔上。她猛地转身,准备撕碎那个敢打断她的人。然而,话卡在了喉咙里。
手机从她手里滑落,闷响着砸在地毯上。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房间中央,沐浴在屏幕冷光里的,是那件裙装。不是全息投影,不是屏幕渲染,是有重量、有温度、可怕而真实的成衣。
她一步步走近,脚步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踉跄。就像靠近一头随时会扑咬的野兽,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触碰到了胸衣的边缘。
冰冷。坚硬。完美。
她用指甲沿着缝线滑过。看不见任何针脚——比米兰六十岁老裁缝的手艺还要密、还要匀。
“你……”她的声音几不可闻,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混合着惊恐和纯粹的敬畏,“你做的?一小时?”
她绕着模特台走了一圈,手指刮过每一寸布料寻找瑕疵。一无所获。她一把攥住裙摆揉成一团测试重量,松手——布料完美垂落,没有留下一丝褶皱。
“数字缝纫机……AI选布……”她喃喃自语,大脑飞速运转,“你不是顾问。你是怪物。你刚刚让我整个生产团队都失业了。”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他,钉在了办公桌上。
冷光下,那份合同被装裱得像出土的古埃及文物,上面清晰地保留着她的靴底污迹。
她盯着它,嘴唇微张。看着自己脚底踩过的脏东西被供奉成神器,一阵眩晕般的权力感直冲头顶。她看看裙装——那是职业霸权的象征;再看看镜框——那是个人霸权的象征。
脸颊泛起一抹潮红。她看向他,第一次显露出真正的危险——那不是恶毒,而是权力上头后的狂乱。
“你装裱了它。”她低语,喉咙里滚出一声沙哑的笑,“你这病态的忠犬。你真把我鞋底的垃圾当艺术品挂起来?”
她大步上前,高跟鞋声急促如刀。一把抓住他的西装翻领,猛地将他撞向桌子。木质边缘硌着他的脊椎,正好压在那个装裱好的镜框旁边。她的脸离他只有几寸,眼中燃烧着狂热。
“你完成了不可能的事。”她开心地说道,呼吸与他交缠,“你给了我这件用丝绸与钢铁铸造的大杀器,还搭好了舞台去毁灭Camilla。”
她贴得更近,声音如毒液般甜腻:“动手。执行入侵。砸了她的晚宴。让巴黎的每一块屏幕都亮起这件裙子。”
她回头死死盯着裙装,再转头盯着他,狞笑得像狼看见了围栏里的羊群:“量产……对。做几千件淹没市场。但先——”
她看着裙装,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要穿。如果模特合身,我就合身。把它拿下来。现在给我穿上。然后我们一起看Camilla被烧死。”
空气变得黏稠,仿佛一场亵渎神明的仪式正在进行。Becky站在房间中央,身上只剩下昂贵的午夜蓝丝绸内衣,像座雕像等待被装扮。
“小心。”当Mat抱起那件沉重的裙装时,她嘶声警告,鹰眼死死盯着他的手,“这块布比你的命都贵。手抖勾断一根线,我就敲断你的手指。”
这不像是在穿衣,更像是给骑士披甲,给野兽上笼。Mat跪下,提着裙摆顺着她的双腿向上推,丝绸如石油般积在他的膝头。她的手放在他的头顶,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颅当作扶手,一脚踩进了裙子里。
“稳住。”她命令道,猛地拽着他的头发向左偏以调整平衡,“别把湿气呼在丝绸上。你的呼吸又潮又恶心。”
Mat起身拉上胸衣。尺寸危险地紧——算法精准而残酷,对肉体毫不留情。他站在她身后拉紧隐形系带。她弓着背对着镜子,看着镜中那个挣扎着塞下她伟岸身躯的男人。
“再紧。”她命令道,镜中的视线猛烈相撞,“我要感觉它勒进肉里。压断肋骨也行。我不需要呼吸,我需要像神一样。”
扣好最后一颗扣子,他的手在她腰际多停留了零点几秒,为自己亲手创造的轮廓而失神。
啪!
反手一巴掌抽在他的指节上——没骨折,但刺痛钻心。
“没准你摸。”她冷笑,“你是修法拉利的技师。修好引擎,不许摸车漆。”
她转身对着镜子抚平臀线的装甲。壮观。致命。
“主人,”Mat低语,“您该自己当模特。没有女人配得上这件衣服。如果您出现在那些屏幕上……那就不只是入侵,那是加冕。您比任何超模都要强。”
Becky僵住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看看他,逻辑像刀一样扎进了脑子。
“模特……”她像是在吐一句脏话,“一群只有饿鬼身材的空壳。你说得对。为什么要把杰作挂在空白画布上,而不挂在……”双手顺着沙漏般的身材滑下,看着黑色布料完美贴合曲线,“……完美之上?”
她转身面对他,肾上腺素混合着攻击欲,让她气场高得像个三米巨人。
“你这块地毯偶尔还是带点脑子的。如果我走T台——或者上屏幕——Camilla不只会被黑,她会被抹掉。世界不想要衣服,小宠物。他们想要我。”
她大步上前,裙摆沙沙作响,如同暗黑天使展开翅膀。她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定了。我亲自当这张毁灭之脸。现在……发动攻击。三十秒内,巴黎每一块屏幕都要亮起我和这件裙子。让全世界看着我。”
“先拍照。”Mat急忙掏出手机,“需要您的照片上传载荷。”
“拍照?”她大笑着仰起头,“以为小小的镜头装得下我?就像用一次性相机拍太阳。不过——”瞬间摆出pose,气场全开,“趴下。镜头仰拍。所有人都该仰望我。”
她静止如雕塑,惊艳而致命。他扑在地毯上拍照上传。屏幕上的代码都在颤抖。
“好了.”Mat的手悬在键盘上方,“请,主人。用脚踩我的手。用您的重量按下回车。让您的意志成为发射的动力。”
Becky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靴子——尖细的stiletto跟,厚重的皮革底。
“你这个变态。”她低语,脸上泛起真正的兴奋潮红,“要我用碾碎你骨头的方式发动网络攻击?要我的重量当扳机?”
她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右脚的靴跟落下——不踩键盘,而是精准地钉在了他的手背上。身体前倾,整只靴子的重量滚过他的食指,逼迫他按下回车。
咔哒。
她用力碾压。Mat感觉到键盘的机械轴被压坏,紧接着承受的是她全身的重量。她盯着屏幕,代码如数字瀑布般倾泻而下。
“成功了.”她喘息着,看着巴黎直播画面里的屏幕逐块变黑,随即亮起Becky冷笑的脸和那件黑色的装甲裙,“看啊。太美了。他们都在看我。”
她终于抬起脚,在他手上留下了红色的印记和剧痛。
“主人,”Mat抱着手哀求,“让我跟您走。陪您坐头等舱。”
“头等舱?”她挑眉打量着他,整理着胸衣,“头等舱是给人坐的。你是行李。是技术设备。”
她拎起手袋:“不过……不能让航空公司弄丢我最爱的脚凳。搬运工手太粗。你来。不坐座位。坐我私人套房的地板上。飞行时我需要垫脚,飞机的脚凳永远太矮。”
几小时后,三万英尺高空。私人舱内只有引擎的嗡鸣。Mat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靠着舱壁;Becky躺在真皮座椅上啜饮着年份香槟。
她低头看他:“我的脚冷,怎么办。”
Mat急忙前倾:“请让我用脸暖脚,主人。我的呼吸……”
“当吹风机?”她嗤笑一声,腿动了动,靴尖悬在他鼻前几寸,“真低级。不过……你身上也就这张嘴能吹热风。行。要是弄雾了亮面,我就踹你。”
“能用手碰吗?”
“做梦。”她抽回脚,“你的手油乎乎的。我的鞋底不给你揉,是给地面膜拜的。把爪子放好。”
看着他凑近吹着暖风,她眼帘半阖。
“我渴了,主人。”Mat喉咙干得冒火。
“渴?”她慢悠悠地啜了一口香槟,“2008年的,四百刀一瓶。你以为我会浪费在家具上?”
她伸手进银制冰桶捞出一块半融化的冰块:“张嘴。这就是水。冰的,湿的。比你配得上的多。接住。”
松手。
冰块弹在他的脸上,滚落到奶油色的地毯上。他扑过去抢那一点点水分,但她更快。
咚!
左靴踩下——不踩冰,精准地钉住了他的后颈。他的脸埋进羊毛里,眼睁睁看着三英寸外的冰块融化渗进地毯。
“哎呀。”她啧着嘴摇头,“我准你吃地上的垃圾了?没教养。”
她前倾身子,香槟杯悬在他头顶晃动:“看它化掉了。渗进羊毛里了。这地毯一万美金,你把它弄湿了。真是个糟糕的仆人。”
鞋跟转动,碾着他颈后的软肉:“错过了冰块。留下一堆烂摊子收拾。说到湿狗……”
倾斜酒杯,一茶匙香槟倒在了踩着他颈部的靴尖上。金色的液体顺着皮革流淌,混合着街尘和鞋油滴在他的脸上。
“想喝成这样?别追着地板上的垃圾。从源头喝。”
稍微抬起脚让他转头,重量仍然压着:“舔干皮革。舔干地毯。留下一滴水,我就让飞行员掉头,把你扔在大西洋上空的停机坪上。”
Mat扑向那只靴子,舌头追逐着香槟与尘土的混合物。Becky在最后一刻抽回脚,让他舔了个空。纯粹的羞辱游戏。她转动脚踝,厚重的靴子在他舌尖前晃动。
“啧。”她笑了,残忍的笑意挂在唇边,“看啊。像条缺水的锦鲤。真可怜。”
他再扑,她猛地抬脚搁在椅子扶手上,完全脱离了他的范围。
“不。”她冷声道,“我过目不忘,顾问。你上次流口水了。毁了亮面。你失去了碰高级皮革的特权。”
突然,Becky的靴子狠狠砸在他的后脑上,把他的脸按进冰块融化的湿痕里:“喝。地毯吸进水了。给我吸出来。”
晃着酒杯看他挣扎着榨取羊毛里的水分:“嗯。真好喝。不知道你那口是什么味?灰尘?绒毛?绝望?别停。”
飞行员通报即将降落。Mat吸干了地毯,嘶哑着求水:“求您……我用自己的钱给您买新靴子。只求一口。”
舱室空气凝固。
“用……你的钱?”Becky的声音冷得像刀。
起身一脚踹在他的肋骨上让他翻身仰躺。靴子精准踩住胸骨把他钉在地上:“蠢货。你是财产。除草机有银行账户吗?你没资格送礼。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
俯身,脸上写满了厌恶:“想还债?你的货币只有:疼痛、羞辱、还有你的命,闭嘴。”
飞机急转弯。“要降落了。”她说,“当好你的安全带。”
坐回椅子,双脚仍死死踩在他的胸口:“抱紧我的腿。手臂搂住靴子。脚要是滑了一寸,我让你再也不用起来。”
降落时震动猛烈。Mat死死抱着,用身体吸收冲击,护着她的鞋跟不被刮花。滑行停稳,她低头看了看:
“到了。用衬衫把靴子擦亮。然后扛包。”
Mat默默照做,用衣袖擦亮皮革:“谢谢您"他低语,“,主人,允许我活下来。”
Becky短促地呼出一口气:“这是我要求的最低感恩。”
“也许,”Mat试探着,饿得声音微弱,“可以一起用餐吗?您饿了……我快饿死了。赏点残羹?”
Becky停在过道上,像看一只脑损伤的宠物般怜悯地看着他。
“一起?”她咂摸着这个词的荒谬,“你真疯了。‘一起用餐’意味着平等,意味着对话。我不和行李吃饭。我只在行李旁边吃。”
跨过他走向舱门:“上车。你快晕了。我需要你清醒,见证我的胜利。”
四十五分钟后,丽思酒店总统套房。Becky坐在白亚麻桌布前。服务生推着银餐车:龙虾沙拉、松露烩饭、香槟。
Mat跪在她椅子旁边的指定位置。食物的香气简直是酷刑,他纹丝不动,饥饿让他颤抖,却被服从的本能钉死在原地。
她咽下最后一口烩饭,轻放银叉,用亚麻巾擦嘴检查口红印,终于垂眼看向他。
“你等了。”语气里闪过一丝认可,“有纪律。学得不错。狗得等主人推过碗来才准吃。”
慢悠悠地啜饮香槟,目光飘向窗外被征服的灯火:
“而且,”她懒洋洋地补充,声音滴着醉人的傲慢,“得承认你这工具……效率惊人。Camilla全球趋势第一,热搜关键词是‘骗子’。她的职业生涯还没上开胃菜就成灰了。那种精准的数字暴力?合格。当然目标是我给的——愿景、战略、神罚——但你……是颗意外好用的子弹。很难找到完全听我指挥、不卡壳的枪管。”
Mat抓住机会,声音因崇拜而颤抖:“胜利全属于您,主人。是您的愿景。我只执行命令。只是您手里一文不值的工具。”
Becky向后仰去,沐浴在赞美里:“显然。你写代码,我给你命令。没我,你什么都不是。认清食物链位置很好。你是最底层。”
“求您,”Mat被她的好心情鼓舞,“哪怕是骨头壳子也好。还有……踩在食物上。沾满您美味尘土。让我尝尝您走过的路。”
她眯起眼,眼中闪烁着厌恶与扭曲的愉悦。缓缓起身。
“你真病了。”她低语,“要细菌调味?要人行道的污垢当佐料?”笑容空洞残忍,“行。既然表现合格……赏你这口……风味。”
她将盘子里的残羹刮到地板上——碎龙虾壳、冷烩饭、半根芦笋、被扔掉的面包卷,堆成一团。
“喏。给你这种老鼠的盛宴。”
抬起右腿,黑色厚底靴悬在上方:“要我的鞋底灰?”
咔嚓!
鞋跟重重落地,龙虾壳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套房里格外响亮。她踩扁了面包,扭动脚踝将鞋底碾进烩饭和尖锐的壳里,把食物碾进地毯,混合着鞋纹里的尘土。
“这靴子走过机场。”她越碾越重,“走过停机坪,走过人行道。现在,这一路的历史都在你的晚餐里。”
抬脚,露出那一摊被碾成泥的残渣:“喏。调味完美。”
Mat连声道谢“调料”,手背在身后像狗一样低头吃:“这不是灰尘,”他含糊不清地说,“这是圣餐。”
Becky掏出手机录像:“圣餐……”品尝着这个词,“对。若我是神,我鞋跟的尘土就是基督的肉体。而你是罪人。”
拍他嚼碎壳、牙龈流血,用嘲弄的旁白解说着堕落。直到最后一粒碎屑都不剩,Mat抬起头喘着气渗着血,她把手机扔回桌上。
“合格。省了客房服务的麻烦。现在……进卧室。睡我床尾。半夜脚冷,我会塞进你衣服里。”
Mat爬进卧室靠近大床。凑到她脚边想用牙脱靴当最后侍奉。张嘴时,灯光映照出他牙缝里的血迹。
Becky猛地退后:“停。”
指着他的脸:“你在流血。在漏生物液。想把这……血腥……弄脏我的意大利皮革?”打了个冷颤,“你脏透了。一股街尘、海鲜、铜腥味。你是生物危害。”
指着浴室:“进浴缸。现在。连衣服一起。我要给你消毒。”
Mat连滚带爬钻进瓷缸,西装裹身蜷成一团。Becky抓起手持花洒,水温调到“冷”,水压调到“高压按摩”。
“张嘴。”她命令道,如复仇的海神般俯视,“我要冲管子。”
扣下扳机。
冰冷的高压水柱直击他的脸。他倒吸一口气,水灌进嘴里混合着血。她大笑,带着残忍的快意,水柱对着鼻子逼得他呛水乱挥。
“看你。”她嘲弄着,一只靴子踩在浴缸边继续“冲洗”,“像下水道的老鼠。咳出脏东西。我要那张嘴干净得反光。”
冲了几分钟,直到缸底流出的水变清。她把花洒扔在他湿透的胸口。
“好多了。至少现在你干净了点,虽然还是恶心。”对着镜子检查自己,“不许用毛巾。风干不生菌。爬回床边。你今晚当房间加湿器。”
Mat抖如筛糠爬回床尾。Becky钻进温暖的被窝,一条腿垂在床沿,沉重的靴子像钟摆一样晃动。
“给我脱掉.”她困倦地咕哝。
Mat靠近,牙齿冷得打颤。配合着颤抖,咬住她左靴的鞋跟,用门牙拉开僵硬的拉链,生怕刮花皮革。
她不动。已经睡着了。
Mat极慢地脱下第一只,再脱第二只。不敢碰她赤裸的足,他不配。只是轻手轻脚拉好被子。蜷缩在床尾的地毯上,在黑暗里颤抖,把两只靴子像神像一样摆在头边,鼻尖埋进靴筒开口上方几毫米处,贪婪地吸食着皮革与她肌肤残留的暖香——那是今晚唯一被批准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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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bap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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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葬礼的艺术
晨光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强行切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在地毯上划出一道惨白的光带。Mat已经醒了好几个小时——或者更准确地说,他根本没睡。他在昨夜余留的潮湿与寒冷中守夜,像一座废弃的哨塔,唯一的使命就是等待信号。
Becky动了。她苏醒的过程漫长而流畅,像一只餍足的黑豹在领地中心伸展四肢。她眨眼驱散睡意,那一瞬间的迷茫仅仅存在了半秒,随即便被那张名为“帝王”的坚硬面具彻底覆盖。
她坐起身,目光如冷箭般射向床尾。Mat就在那儿。跪着。
他双手稳稳托着一个银托盘,尽管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僵硬和寒冷在细微地颤抖,但手臂却像焊死的大理石雕塑般纹丝不动。托盘上供奉着她晨间仪式的“三位一体”:只取蛋白、完美起云的班尼迪克蛋;按色泽从深红渐变到午夜蓝排列的浆果;以及一杯卡布奇诺,奶泡上用可可粉拉出了Arachne集团那只蜘蛛的标志——如今,那已被她据为私有的家徽。
她盯着他。再盯着托盘。最后,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地板上:她的靴子像两名忠诚的卫兵,立在他昨夜蜷缩的位置旁。旁边是他那堆尚未干透的衣物。
“你……”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却像裹在丝绒里的剃刀,“你还湿着。你在发抖。”
她伸出手,指尖从碗里拈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眼神像是在解剖一只小白鼠的风味。
“我好像没下令允许你擦干。”她承认道,语气听起来仿佛Mat的不适并不是她的疏忽,而是他自身的某种缺陷,“你脱了我的靴子,动作轻得像个幽灵,没吵醒我。还算……合格的水平。”
她啜了一口卡布奇诺,鲜红的唇印抹杀了奶泡上的蜘蛛图案。“不过,看着一条湿漉漉的狗在早晨发抖,会破坏我的胃口。这不符合我的审美。”
她用修剪得完美无瑕的食指,指向床边那块被阳光炙烤得发烫的地毯区域。
“滚到阳光里去。晒干。然后……”她一脚踢开丝被,毫无遮掩地露出苍白而完美的肌肤,“……给我念新闻。Camilla的公司股价崩了吗?只念标题。我要一边享用你做的蛋,一边咀嚼我的胜利。”
Mat没有迟疑。他手脚并用地爬进那片光晕里,温暖刺痛了他冰冷的皮肤。他拿起平板电脑,用一种宣读宗教圣谕般的庄重腔调,朗诵着一场毕生心血的毁灭。
“全球羞辱:Camilla晚宴遭‘黑暗时尚’恐怖分子血腥入侵。”
“帝国崩塌:Camilla集团股价一夜腰斩,暴跌40%。”
“新王加冕:评论家称神秘的‘黑色装甲’系列为世纪设计,时尚界的‘核打击’。”
Becky仰头大笑,那声音低沉、纯粹,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她舔掉拇指上溢出的一滴深红浆果汁,仿佛那不是果汁,而是对手颈动脉里喷出的鲜血。
“完美。”她低吟,眼底闪烁着暴虐的光,“她完了。”
“她会愤怒。”Mat放下平板,声音低沉而冷静,“她会想要复仇。困兽犹斗最危险。”
Becky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僵在半空,指尖悬着一颗黑莓。她低下头,看着像块湿抹布一样摊在地板上晾晒的他,眼神里写满了真正的困惑。
“她当然愤怒。我刚刚肢解了她的人生。你想表达什么?”
“讲和。”Mat提议,声音沉稳。
“讲和?”她像尝到了变质的牛奶一样重复着这个词,嫌恶地把黑莓扔回碗里,“你脑子坏了吗?我不讲和,我只制造尸体。我为什么要从我刚挖好的坟墓里把她拉出来,分她一杯羹?”
她起身,丝绸睡袍滑落一侧香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姿态仿佛随时会一脚踩碎他的喉骨。
“因为如果你避而不见,你就显得心虚,像个窃贼。”Mat的语速加快,逻辑清晰得可怕,“但如果你亲自登门……如果你以‘救世主’的姿态提出‘并购’来拯救她濒临破产的公司,承诺分她一点残羹冷炙……这就成了双赢。外界会看到你的宽容,她会被迫感恩戴德。”
Becky冷笑一声,张嘴就要驳斥这荒谬的慈悲,Mat却打出了最后一张牌。
“而且,这能洗脱你。如果调查逼近,如果以后出了事……你可以用我当替罪羊。我会认罪,说这一切都是我这名疯狂粉丝的个人行为,与您无关。我会为您进监狱,主人。为了您的名声,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城市的嗡鸣,和地板上那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她盯着他。真正地盯着他。她的胸口微微起伏。这个想法——她私人的、会颤抖的工具——心甘情愿走进水泥牢笼,在黑洞里腐烂几年,只为保住她裙摆的一尘不染。这种绝对的自我牺牲对她而言,比最烈性的毒品还要上头。那是终极的奉献。终极的臣服。
她慢慢走进那片阳光。没有踢他。她跨进他双臂之间,俯视着跪伏在地的他。
“你会那么做?”她的声音低得危险,带着一丝诱导,“你会让他们剥光你、关进笼子,把你的人生扔进下水道……只为了我的名字干干净净?”
她伸手抓住他湿漉漉的乱发,猛地向后一拽,逼迫他仰起头。她的虹膜燃烧着可怕的强度。
“这……真令人感到可悲。”
她松开手,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脑子里的齿轮被他扭曲的逻辑推动着疯狂运转。“你说得对。如果我去找她……如果我赏她一点帝国的碎屑……我就成了圣人。不仅赢了里子,还赢了面子。”
她露出了鲨鱼嗅到血腥味般的恶毒笑容。
“我可以走进她的办公室,看着她哭花的脸,逼她向我道谢。如果警察真的敲门……”她回头看他,眼神冰冷而占有,“……我有一封你签好字的认罪书,就在我的保险柜里。”
她拍了一下手,清脆的声音像枪响:“天才。绝对的恶魔。你有罪犯的头脑,小宠物。我爱死这个计划了。”
她一把拉开衣橱的门:“起来。你基本干了。换一套新西装。我们去拜访Camilla。我要看起来充满同情,却又无可争议地高高在上。白色Chanel套装——无辜、天使般圣洁,但贵到能买下她的命。”
她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而你……负责捧花。白百合。葬礼用的那种。因为这就是一场葬礼。”

一小时后,Camilla的办公室是一幅名为“绝望”的静物画。电话铃声凄厉地响个不停却无人接听;助理们像沉船上的老鼠一样惊慌乱窜。Camilla本人瘫坐在椅子上,像个废墟里的女王——睫毛膏顺着眼泪淌成了黑色的沟壑,曾经精致的发型乱成一团鸡窝。
Becky走进来时,所有的混乱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她一袭白衣,光芒四射,那虚假的关切几乎称得上是表演艺术的巅峰。
“哦,亲爱的。”Becky用滴着人造蜂蜜的声音哄道,把那个僵硬、哭泣的女人拉进了一个充满掠食性的拥抱里,“我看到新闻了。太可怕了。谁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她朝Mat示意。他站在她身后,低着头,神态恭敬得像个送葬者,双手捧着一大束巨大的白百合,散发着死亡和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和我的顾问立刻就赶来了。我们想帮忙。我们想……稳定市场。”
Camilla退开一步,看看Becky,又看看Mat,眼睛因困惑与绝望而瞪大:“帮忙?你……你想帮忙?”
Becky微笑,优雅地让开一步,完全露出Mat:“当然。事实上,我的顾问带来了一个紧急合资提案。他负责我所有的……技术细节。”
她背对着Camilla一秒,与Mat对视。她眨了一下眼。那眨眼冰冷、共谋、令人胆寒。
“说吧,顾问。”她命令道,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在无声地嘶吼:杀了她。“告诉她我们将如何‘拯救’她。”
Mat上前一步。动作流畅而熟练,昂贵的新西装掩盖了他胸口那块深紫色的淤青和骨髓里的疲惫。他双手奉上那束不祥的百合。
“Camilla女士,”他的声音如天鹅绒包裹着钢铁,“请接受我们最深切的慰问。我的老板看到行业支柱遭到如此恶毒的攻击,心都碎了。”
Camilla下意识地接过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在胸前,完全没意识到那其实是墓碑前的祭品。
“我们不是来幸灾乐祸的。”Mat撒着谎,谎言从他舌尖滑出,顺滑得像个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我们是来提供庇护的。我的老板,以她无限的智慧与慷慨,设计了一个‘安全合作’方案。我们将把您的技术架构并入我们安全的服务器里。这完全是她的主意——她不愿看到一个传奇品牌倒下。”
他恭敬地指向Becky,她站在办公室惨白的灯光里,像一位仁慈却致命的六翼天使。
“此外,”Mat抛出了诱饵,“她坚持在下一季采用收入分成模式。而且……她正式邀请您明天与她共同出席新闻发布会。她想让世界看到行业团结一致。”
Camilla的下巴掉了下来。她看看怀里沉重的葬礼百合,又看看Becky:“你……你愿意?在这一切之后……你愿意让我站在你身边?分我一杯羹?”
Becky上前,把手放在Camilla颤抖的肩上。狠狠捏紧。表面是安慰,实则是鹰爪扣住了兔子的脊椎。
“哦,亲爱的。”她低吟,眼睛越过Camilla的头顶,胜利地看向Mat,“我们是时尚界的姐妹。我怎么忍心看你消失。世界需要看到我们站在一起。那画面会看起来……完美无缺。”
Camilla彻底崩溃了,抱着嘲笑她职业死亡的花朵哭着道谢。Becky拍着她的背,脸上的表情是极度无聊与某种扭曲施虐快感的混合体。
豪华轿车的车门“砰”地关上,瞬间隔绝了城市的喧嚣与尘土。车窗贴了深色单向膜,冷气调到了无菌的寒冷。
隐私隔板升起,天使的面具瞬间粉碎。Becky仰起头,爆发出一阵响亮、狂妄且纯粹支配的狂笑。她踢掉高跟鞋,任由它们重重砸在地板上。
“你看见她那张脸了吗?”她喘着气笑,眼角渗出了欢愉的泪水,“她谢我!她居然为一场恶意收购感谢我!她抱着葬礼用的花,哭着夸我慷慨!”
她猛地转向Mat。眼睛亮得像两颗寒钻,权力这剂毒品让她彻底上头,处于一种极其危险的兴奋状态。她伸手揪住他的领带,猛地一拽,把他拉到自己膝前。
“而你……”她低语,呼吸灼热地喷在他脸上,“你卖得太漂亮了。你撒谎像个恶魔。‘无限智慧’。‘安全合作’。真恶心。真是艺术。”
她一把推开他,但目光仍旧沉重而索求。
“你让她公开投降了。明天,她会站在我旁边,当我宣布新系列时,她会显得苍老、疲惫、彻底被击败,而我就是未来。如果媒体问起黑客事件……她正忙着数我扔给她的几个小钱,根本没空在意是谁捅了她一刀。”
她伸展双腿,把那双光裸、白皙的脚搁到了对面的天鹅绒座椅上。脚趾在空中虚抓,足弓紧绷成一道优雅的弧线。
“今晚还很长。新闻发布会要成为传奇。我需要一篇听起来谦逊、潜台词却在尖叫‘我就是神’的演讲稿。而你……”
她指向轿车铺着羊毛地毯的地板。
“你赢得了一次奖励。我通常不允许员工碰我的本体,但假装关心那个白痴女人把我的脚站疼了。”
她伸出一只脚,悬在他的面前。
“按。这里。现在。用手。一边揉,一边给我口述演讲。我要‘凤凰’、‘重生’、‘支配’这些词。开始。”
Mat在行驶的车辆里顺从地滑跪到柔软的地毯上。他伸手握住她冰凉的脚,拇指精准地找到了足弓酸痛的穴位。
“如您所愿,主人。”他低语,大脑已在编织下一张语言之网,“我们从‘韧性’开始……”
豪华轿车的隔板是一面黑墙,把他们封进了一个由皮革、寂静与震动构成的私密世界。Mat跪在地板上,膝盖深陷进地毯。他握住她的脚,拇指深压进肌肉,揉开一个背负着窃取帝国重任的女人的酸痛。
Becky发出一声叹息——那是纯粹的、享乐主义的释放。她没有抽脚,反而把脚底更用力地压在他的手掌里,把他的手指当作专为她舒适设计的生物机械滚轴。
“轻点。”她命令道,眼睛半阖,头靠在天鹅绒座椅上,“你那粗糙的下贱的手,可别刮伤我。如果明天我脚上发现一个茧,我就让你用舌头把它磨掉。”
Mat立刻调整力道,触感轻柔到近乎膜拜。他的手在卑微地工作,声音却平稳如初,继续口述着她登基的宣言。
“‘重生’……”Becky低语,品尝着这个词,随着他拇指按压的节奏点头,“对。‘从旧世界的灰烬里,新的剪影诞生。’很好。记牢这句。还有‘支配’……不,太粗暴了。用‘无与伦比的权威’。听起来更……高贵。”
“我已构想过那份权威的视觉化呈现。”Mat轻声说,手没停。一只手保持着与她脚掌的接触,另一只手艰难地举起平板,“我用AI生成引擎为宣传活动做了一张概念图。主人,可以展示吗?”
她猛地睁眼。恍惚的状态被打破。她低下头看着他——一个跪在行驶轿车地板上、一边像奴隶一样给她按脚、一边像军师一样谈营销策略的男人。
“广告?”她挑起精心修饰的眉毛,“我通常雇顶级摄影师,一天五万美金。不过……”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装甲”,“……你今天已经让我惊喜一次了。给我看。但如果看起来像廉价电子游戏,我就把你手机扔出窗外。”
Mat举起屏幕。
图像在昏暗的车厢里发着幽光。那不是作为模特的Becky,而是作为泰坦神族(Titan)的Becky——黑暗女神披着“Submission”裙装,站在破碎的数字虚空里,俯视着脚下渺小世界的废墟。它侵略性十足。它冷酷无情。它是一座伪装成时尚大片的战争纪念碑。
Becky盯着看。脚在他手里静止了。过了很久,只有引擎的嗡鸣和她自恋膨胀到快要爆裂的声音。这图像以现实无法企及的方式喂养了她;它向她展示了她眼里的自己。
慢慢地,她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一个真正可怕的、真诚的笑。
“它……让我看起来像一座丰碑。”她低语,眼神着迷,“我像是从虚空诞生来统治现实的神。”
她前倾身子,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微微摇晃,逼他看着自己。
“我们用这个。到处用。时代广场。涩谷十字路口。皮卡迪利广场。我要让这张图像出现在摩天大楼上,高到人们仰头看我会扭伤脖子。”
她靠了回去,再次伸直了脚,无声地要求他继续服务。
“你干得很好,财产。非常好。Camilla死了。宣传图好了。我的脚终于开始像人的一样了。”
她闭上眼,奢华地吐出一口气,任由他的拇指沿着她的足弓游走,城市灯火从窗外掠过,仿佛所有的广告牌上都已经开始出现她的脸。
“别停。快到酒店了。今晚我要把那张脸投到塞纳河上空的云层里。让天空本身向我下跪。”
Mat的手指节奏未乱,但他脸上先闪过一丝近乎孩子气的得意——即使在车厢的黑暗里也清晰可见。
“已经安排好了,主人。我预订了塞纳河上空的军用级无人机群,投影同步大气条件。午夜之前,天空就会给您的脸戴上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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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坛与血肉
那一瞬间,他允许自己沉醉:完美的答案,瞬间给出,毫无瑕疵。他提前预判了她的野心,在她说完前就已经达成。
然后Becky睁开眼——慵懒、被逗乐、无情。
“云,亲爱的。不是两百米高的LED屏幕。我说的是云。真正的平流层做我的画布。”
得意像被拔掉塞子的浴缸水一样瞬间流光。
无人机群——他聪明、过度准备、价值百万欧元的杀手锏——瞬间成了可笑的儿童玩具。她甚至没停下来表示赞赏;她只是抬手更高,像女神挥开宜人的微风,要求一场飓风。
他的手在她脚上慢了下来。全能巫师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露出底下颤抖的、赤裸的东西。
“主人……”
这声呼唤脱口而出,小而破碎,完全不像他预想的那种自信低语。他的额头沉了下去,抵在她膝盖上,正好是丝绸与肌肤交界的地方。
“当魔法用尽……当我拿不出更大的把戏、更快的机器、更新的奇迹……请。”
他的声音碎了。“别扔了我。我可以倒垃圾。我可以睡在鞋柜里。我可以做您用来擦拭世界的门垫。只求……让我留在您脚边。让我留下。”
车继续前行,沉默里,城市的辉光把两人染成流动的绯红与金。Becky俯视着他低垂的头顶很久,眼底闪过某种难以名状的东西,然后手指滑进他发间——不温柔,但充满占有欲。
Becky慢慢抽回脚。她前倾,凝视跪在阴影里的他。她的表情软化——不是仁慈,而是黑暗而占有的满足。这种脆弱比无人机更能喂饱她。技术有用,但恐惧……恐惧才是最美味的祭品。
“你害怕?”她低语,伸手托住他的下巴,指甲微微陷入皮肤。她抬起他的脸,搜寻他的眼睛,“你以为如果你不写代码了,我就会把你扔进垃圾桶?”
她发出低沉、黑暗的笑,震动顺着手指传导到他的皮肤上。
“哦,我愚蠢的小宠物。你误解了我们关系的本质。”她用拇指擦过他的唇,眼神带着强烈的、掠食性的宠爱,“我可以雇一千个技术员。我可以买下半个硅谷。智慧很廉价。但这个?”
她指向他跪着的姿势。
“这种绝对的、可悲的忠诚?这种只为呼吸我的空气就愿意自我贬低的意愿?那才稀有。那才是我的收藏品。”
她坐回去,帝王般地交叠双腿。
“所以,让我给你吃颗定心丸。如果你让我失望……如果你的无人机坠毁……我不会解雇你。我只会降级你。如果你做不了我的巫师,你就做我的脚凳。你说要做我的家具?好。我永久接受这个提议。你是我拥有的古董。我从不扔掉我最喜欢的东西。”
她俯身,拍了拍他的脸——尖锐、刺痛、宣示所有权。“现在,闭上你的嘴。嘀咕很难看。你还有天空要征服。”
豪华轿车在酒店前滑停。门外的狗仔队像鲨鱼池,闪光灯与尖叫声汇成海洋。
门童伸手拉门把,Becky却抬手示意。她低头看正在收拾设备的Mat。
“等等。”她眼里亮起残酷而愉悦的光,“你想服侍我?你想做家具?”
她指向车身与路缘石之间那道泥泞的空隙:“路面太脏。你下去,当我的踏脚石。”
Mat没有迟疑。他冲出车门,无视围观者的惊呼与闪光灯的爆炸。他扑到沥青路面上,身体摊平,嵌进尘土,架起了一座肉身桥梁。
Becky现身。一袭黑白,像一道幻景。她停下,低头看他的背,像检查楼梯是否稳固。
然后,她踩了上去。
她左脚的细鞋跟精准地踩在他两块肩胛骨之间。她把全部重量压上去,停下来朝镜头挥手。细跟扎进皮肉,带来剧痛与沉重,像把蝴蝶钉在展示柜里。她把他当讲台用了整整十秒,尽情吸收着全世界的关注,让所有人都看见她脚下踩的是什么。
然后,她踩下另一只脚,尖锐的鞋尖擦过他的后脑勺,踏上了红毯。
“稳定性尚可。”她头也不回地说,“现在,起来,别被车碾了。去让天空长出我的脸。”
四十五分钟后,风大的天台,Mat像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乐。
“仰望,我的主人。”他对着耳麦低语,“天空已就位。”
四十层下方,总统套房的阳台上,Becky举着香槟站着。她抬起头。
巴黎上空的黑暗开始变幻。数千架微型无人机聚拢,光点完美同步点亮。那不是简单的几何形状;那是肖像。无人机群勾勒出她脸部锋利的轮廓、高耸的颧骨、帝王般蔑视一切的目光,横跨数英里的大气层。
要有光……那光便是我。
香槟杯从她指间滑落。摔在阳台地板上,水晶碎片在她赤足四周炸开,但她没动。她没低头。
她的脸由星辰构成。它让摩天大楼相形见绌。它吞噬了月亮。
她死死抓住栏杆,指节发白,胸口因无可否认的神性狂热而剧烈起伏。
“它在看我。”她颤抖着低语,“它在看所有人。我就是天空。”
她艰难地把目光从奇观上撕开,低头看向天台那个她知道他在的小点。她拨通了他。
“你……”她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你这疯子。你美丽、扭曲的疯子。”
她笑,笑声随风飘散。
“待在那儿。把我的脸留在天上。烧进他们的视网膜。等电量耗尽……回到套房。”
她的声音低沉成危险的咕哝。
“我在阳台上摔碎了一个杯子。满地玻璃碴。我需要我的人形吸尘器,确保我不划伤脚。然后……”她再次仰望自己巨大的、发光的脸,“……我也许真的会允许你睡到床上。当然是床尾。在床垫上。别让我后悔这份仁慈。”
Mat带着寻求赦罪般的绝望冲向步入式衣橱,抓起那双米色细高跟——Manolo Blahnik,麂皮材质,跟高得离谱——狂奔向阳台。
Becky从栏杆处慢慢转身。头发像暴风云一样扫过脸庞,眼睛睁大、瞳孔扩张,燃烧着看见自己脸贴满天空的狂热。她像刚尝到仙露而上瘾的女神。
Mat冲上露台,抱着鞋像抱着偷来的圣物,她的视线瞬间锁定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他。她的唇角勾起。
“你……”她嘶声,指着那双鞋的手指在发抖,“你进了我的衣橱?你没得到直接命令就碰了我的私人收藏?”
她朝他迈步,完全无视赤足四周那些闪着钻石般锋利光芒的香槟杯碎片。
“放肆。你把我的衣橱当图书馆随便翻?要是你汗津津的手弄脏了麂皮,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Mat直接跪倒,借着惯性在碎玻璃里滑行。他疯狂地用袖子清扫混凝土,在水晶碎片里清出一条路。他恳求着,声音破碎,求她穿鞋,求她踩他,求她别踩到玻璃。
他摊开颤抖的手掌,平放在冰冷的混凝土上,正好盖住那些参差不齐的杯底残片。他抬起头,把自己的血肉献祭为她神圣双足与尖锐现实之间的缓冲垫。
Becky停住。她看看他手里的鞋。再看看他的手——那双血肉之躯,像祭品一样摊开在危险之上。
“你要我踩……你?”
她脸上慢慢绽开残酷的笑。这主意瞬间打动了她。实用,没错,但更重要的是象征意义。他在字面意义上请求她把他当做隔绝污秽的垫脚石。
“好吧。”她低吟,抬起一只赤足,“地板很危险。而你提供了解决方案。拒绝就太浪费了。”
她命令他稳住鞋。她把脚滑进那双米色细高跟,按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鞋跟是四英寸的锋利建筑钢。她调整鞋带,确保完美。
“稳住。”她警告,“别晃。我现在有点激动,平衡很脆弱。”
她低头看他的手。
“这会很疼。”她说——不是警告,是承诺,“但疼痛是你碰我东西的代价。”
她抬起右脚。把细跟精准对准他右掌中心。没有犹豫。她压下重量。
Mat闷住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钢针扎进掌心软肉,碾磨着掌骨,痛感直冲脑门。
她踩了上去。
她抬起左脚,把第二根鞋跟扎进他左掌。她站在他上面,全身重量集中到两个钢点上,深深嵌入他的手。她很稳。很高。完全与玻璃和污垢隔绝。
“嗯。”她轻哼,微微挪动重量,研磨着鞋跟测试这个“人形底座”的稳定性,“意外地结实。你做地板比做人强。”
她转身面向栏杆,利用他又给她的四英寸高度。她仰望天空,那里她的无人机巨脸仍在发光,低头回视着她。
“看啊。”她命令道,向栏杆前倾时更用力地压着他的手,“我的脸在星辰里。我的鞋在你的身体上。这才是世界的自然秩序。一切都恰在它该在的位置。”
她在风与荣耀里浸泡了漫长而痛苦的一分钟,Mat在下面承受着她虚荣的全部重量,手掌仿佛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别松手。”她对着风低语,“如果你让我掉下去……你可就惨了。”
风更大了,带着高空的寒意。Becky微微发抖,肾上腺素退潮,寒意开始渗入。
她从他手上踩下,在他掌心留下两处深红、凹陷而愤怒的印记。
“该睡觉了。”
Mat看看地板,看看他们与套房安全地带之间那片布满玻璃的雷区。他看看她的脚,再看看自己剧痛到无力的手。他抱不动她;双手已经成了无用的爪子。
“我的背。”他喘息着,转身趴下,“骑我背上。我背您过去。”
Becky短促而尖锐地笑了一声:“骑大马?真像小学生。但……”她瞥了一眼地上闪亮的碎片,“……不过有必要。我当然不会让这双鞋的鞋底划伤,毕竟它比你高贵多了。”
她站到他身后。没问他准备好没有。她直接跳了上去。
她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昂贵香水与夜风的冷香微微勒住他的呼吸。双腿夹住他的腰。那双米色细高跟——刚才碾碎他手的鞋——现在像马刺一样钩进他两侧。尖跟深深扎进他的肾脏部位。
“起来。”她命令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要是你踉跄、颠簸、让我感觉到哪怕一秒的重力……我就拿你当赛马抽。走。”
Mat咬紧牙关抵抗着肋骨与手掌的双重剧痛,背着她的重量穿过套房。她沉重、实在,是纯粹自我的负担。她在他背上哼着小曲,享受着骑行,对他的挣扎完全无动于衷。
他把她放到巨大的床上。她陷进鸭绒被,一一踢掉细高跟。
“做交通工具尚可。”她咕哝,“不过悬挂系统太差。你太瘦了。”
Mat赶紧去关灯,房间陷入浓重的天鹅绒黑暗,只剩城市微光从窗帘缝隙渗入。他爬到指定位置:床尾的地板床垫上。
他躺在黑暗里,听着她的呼吸。然后,受疼痛带来的虚假亲密感鼓舞,他犯了错。他试图闲聊。他问起了她的感情史。
沉默。
沉默拉得极长,长到他以为她在计划谋杀。然后,她的声音划破黑暗。干冷、毫无怀旧。
“感情……史?”
她翻身,床单沙沙作响。
“你以为我有‘历史’,小宠物?历史意味着有一串平等的对手。意味着曾有男人配得上我的注意。这想法可笑透顶。”
她轻笑,黑暗而苦涩。
“有过……应征者。追求者。开游艇的亿万富翁。下巴线完美的演员。他们都用同一套说辞:‘我能驾驭你。’‘我能驯服你。’‘我能买下你。’他们都很脆弱。我一露出牙齿——我一要求这个……”她在黑暗里模糊地挥了挥手,“……他们就碎了。他们叫我怪物。他们逃走了。”
她停顿,声音压得更低。
“我没有感情。我只有饭局。我把他们嚼碎,发现没味道,就吐掉。他们没人明白你似乎偶然抓住的真理:我不想要伴侣。我不想要牵手的男友。”
她踢开被子,脚在黑暗里找到了他的肩膀,轻轻压下。
“我想要影子。我想要倒影。我想要有人直视我最恶毒、最施虐的冲动,然后说:‘谢谢,主人,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她脚底加重力道,把他压进床垫里。
“所以,回答你那可悲的问题:我没有过去。我只有未来。目前,你是里面唯一还没把我无聊死的存在。暂时。”
她打了个哈欠:“现在,闭嘴。聊天结束。”
早上六点准时到来。
Mat像拆弹专家一样小心翼翼地从她重量下撤出。他以毫米为单位抬起她压着的脚踝,滑出身体,用热水袋替换他的体温,确保她毫无察觉。
等她睁眼,房间已变了模样。浓缩咖啡冒着热气——黑、稠、致命。她的发布会套装——那套肃杀的白色西装——像盔甲一样挂在衣架上。
她坐起身,喝咖啡。当Mat倾泻出感激——感谢她允许他做她的影子、定义她光芒的虚空——她放下了杯子。
她走到跪着的他面前。她赤裸着,毫不羞耻,是一尊肉体与自我的雕像。她伸手用冰凉指尖描摹他的下颌线。
“大多数男人,”她柔声说,“想做太阳。他们想燃烧。但你……你懂伟大的物理学。恒星若无周围的空虚就无法发光。你满足于做让我更亮的黑暗。这很……有用。”
见主人罕见地近乎纵容,Mat胆子更大了。
他保持跪姿,脊椎弯成完美臣服的弧度,却抬眼让祈求像香一样溢出。
“我的主人……”
这个尊称带着真切的敬畏颤抖。
“可否(只要您高兴,只要这不配的东西赚到您一丝尘土般的注意),让我在发布会上做您的观众……在房间最角落仰望您的美?我想要看全世界终于看见我每醒一秒都在看见的:您如何毫不费力地遮蔽太阳。我想做地板上又一具无面的躯体,只为呼吸那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神。请,主人。让我混在他们中间,默默跪拜,而他们还在学习如何跪。请。”
他再次把额头抵在地毯上,话语像献给可能因僭越而将他击杀的祭坛的祷词。
Becky从镜前慢慢转身,白色套装接住晨光,像战场上的新雪。她久久地看着他(看他肩膀的颤抖,看他昨夜圣痕般掌心的淤青),眼底闪过某种危险地接近满足的东西。
“观众?我会有全世界做观众。何必还要你盯着我?”
她停顿,看着镜中的自己。歪了歪头。
“不过……每个神都需要大祭司。一个女人独自站立很强大。一个女人身后有个男人默默捧着水瓶站在阴影里……那是帝王。”
她转身,眼底精光一闪。
“好。你可以来。但你不是观众。你站在后台侧幕。只离舞台几步。你捧着我的应急包。你不说话。你不动。你是道具。”
她打了个响指。
“现在,给我穿衣服。世界在等着看征服天空的女人。我可不能在自己的加冕礼上迟到。”
两小时后,闪光灯亮得刺眼。
她踏上舞台那一刻,噪音像墙一样砸来。Camilla在场,穿一件乏味的灰裙子,看起来渺小而感恩。Becky站在她旁边,一袭白得刺目的西装,显得足有三米高,光芒四射,仁慈得可怕。
Mat站在后台阴影里,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紧握她的手包和水瓶。他看她像指挥家一样驾驭全场。她谈“团结”、谈“合作”、谈“愿景”,记者们把她的谎言当福音记录。
突然,她话说一半停住了。喉咙干了。
她微微侧头,直视他站立的黑暗角落。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没看他。她不确认他在不在。她不问。她只是向虚空伸手,期待需求被瞬间满足。
全世界看到的是女王在寻求协助。Mat看到的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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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bappe
Re: 红底鞋下的圣餐 Holy Communion Under the Red S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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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瘟疫与皇冠(上)
Mat像只潜伏的猎犬,蜷缩在侧幕最深重的阴影里。他把光洁如镜的舞台地板看作一条保龄球道,大脑飞速计算着距离、摩擦系数和灯光的死角。随着手腕看似随意的一抖,那瓶Voss矿泉水贴着地面无声滑出。
它像一枚精准的补水导弹,划破了光与暗的界限。Becky连眼皮都没抬,关于“创新协同效应”的演讲连一个音节的停顿都没有。她只是凭着某种神性的直觉抬起右脚——那只包裹在米色Stiletto细高跟里的脚——然后以外科手术般的冷酷精准落下鞋跟。
“咔哒”。
瓶身在触碰到她脚边的瞬间被鞋跟死死钉在原地。为了戏剧效果,她停顿了一秒,优雅地弯腰拾起它,指尖轻触瓶身冷凝的水珠,就像女王在花园折下一朵带露的玫瑰。观众为她的从容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Mat在阴影里吐出一口浊气,正准备退回更深的黑暗。
但他并不孤单。
一只手像铁钳一样扣住了他的肩膀。痛感尖锐。他猛地转身,面对着一个像穿着西装的手术刀般的女人。她很年轻,那身海军蓝条纹西装剪裁得无懈可击,利落的波波头锋利得能割破空气,扫描他的眼神像是在进行一场冰冷的法医审计。她身上散发着昂贵的打印墨粉味,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所以,”她耳语道,声音像毒蛇的嘶嘶声,切开了台前的掌声,“你就是那个幽灵。”
她步步紧逼,把他顶在一堆冰冷的航空铝箱上,堵死了所有退路。“我是Jessica,Camilla集团的法律顾问。我清楚你是什么东西。你不是顾问。你是黑客。你是无人机驾驶员。你是这场羞辱秀背后的操盘手。”
她前倾身体,眼神坚硬如铁:“我给你一个机会,加入我们这边。新合并的实体公司给你8%的股份。给你最大的合伙人办公室,你会是操盘手,而不是一只宠物。”
Mat对这种建议嗤之以鼻,他背靠着铝箱,双臂抱胸,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他决定扮演一个贪婪的雇佣兵。他嗤笑那8%太少,询问行权时间表,质问股票投票权,甚至挑衅地问她关于FBI的威胁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Jessica那本就薄如刀片的耐心,彻底崩断了。
她没有大喊大叫。她以一种让人胆寒的毒蛇捕猎速度出击。她抬起脚——穿着尖锐的海军蓝红底鞋——狠狠地跺在Mat的脚背上。
“咔嚓”。
尖锐的鞋跟瞬间刺穿了皮鞋面,残忍地碾进脆弱的跖骨之间。Mat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惨叫声被死死掐在喉咙里,他咬得舌尖出血才没在后台发出声响。
“别浪费我的时间,”她嘶声说道,鞋跟持续下压、研磨,直到脚下传来骨头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的眼睛瞪得极大,那是剥去了法律伪装后的疯狂,“你以为这是谈判?你以为你有筹码?”
她凑近了,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子,昂贵的薄荷糖味混合着冰冷的狂怒扑面而来。
“我的叔叔是Sterling参议员。他在贸易委员会。他在情报委员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操盘手’?”
她转动脚踝,像在伤口里转动一把带倒刺的匕首。
“这意味着我能在明天中午之前冻结你主人的所有资产。我能让她被驱逐出境。我能让缉毒局根据‘线报’把她的仓库翻个底朝天。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把她的帝国变成灰烬。她是暴发户。她是戏子。而我的家族……我们就是‘国家’。”
她看见了他眼里的痛楚。她看见了生理性的恐惧。然后……她看见了别的东西。某种同类的识别。
她的表情瞬间变了。愤怒蒸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湿冷、黏腻的亲密。她稍稍减轻了脚下的压力——只是一点点,维持着让他持续剧痛但又无法昏厥的程度——并没有移开。她笑了,那笑容比Becky的冷酷更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它带着地牢的潮气。
“但我知道你不在乎钱,对吧?”
她伸手进口袋,掏出一个黑色的微型USB驱动器,像逗弄小狗一样在他眼前晃荡。
“我一直在监视你。我们有办公室的录音。我有阳台的热成像视频。我知道靴子的事。我知道狗碗的事。我知道你在地毯上爬行的样子。”
她逼近一步,身体压着他,把他困在设备箱之间,声音低得像恶魔的诱惑:
“你喜欢被拥有?你喜欢被使用?”她轻声笑了,“你的主人是个业余玩家。她玩弄你是因为她无聊,是时尚圈的过家家。但我……”
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修剪锋利的指甲隔着衬衫刺痛皮肤。
“我来自一个拥有人类长达几个世纪的血统。真正的所有权。我有权进入你只在噩梦里见到过的地方。法律管不到的私人岛屿。国会大厦地下的地牢,那里的‘仆人’被世代圈养,连名字都被剥夺。”
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带,把他的脸猛地拽向自己。
“她能给你一只皮靴去舔。我能给你一个带电击的项圈,和一个在地图上不存在的黑狱笼子。我能给你那种‘稀有体验’——在这个世界上被真正地、法律意义上地抹除。我的血是蓝色的,小可爱。她不过是……廉价的小丑。”
她把USB强行塞进他的手里,用力合拢他的手指,直到指节发白。
“所以,这是真正的报价。背叛她。现在就把她服务器的加密密钥给我。今晚,不用睡在酒店的地毯上……你会作为‘外交货物’被送上一架航班,去一个你永远不需要做决定——也不允许说话——的地方。”
她退后一步,终于松开了那只被踩碎的脚,留他在剧痛中颤抖,因她那庞大而深不见底的堕落而眩晕。
“你只有等到她演讲结束的时间。选对路,小宠物。参议员不喜欢等别人。”
台上,掌声达到了高潮。“谢谢!”Becky的声音响起,胜利而清亮。
灯光渐暗。厚重的天鹅绒大幕开始闭合。Becky转身走下舞台,径直走向侧翼。她的眼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笑容灿烂,对黑暗中等待的毒蛇一无所知。
她大步走来,白色的西装在昏暗中发着圣洁的光。她看了看Mat,又看了看那个站得离他太近、气场阴郁的奇怪女人。
当她扫进侧翼时,掌声仍像海浪一样拍打着天鹅绒幕布。她脸颊因胜利而泛着玫瑰金,白色西装像第二次征服一样贴合着她。对观众来说她是神圣的;对阴影来说,她光芒四射,极其危险。
Mat在等候它的主人,半个身子藏在航空箱的阴影里,冷汗浸透了脊背。那枚黑色USB被他两根手指捏着,仿佛那是烫红的煤块。当她走到他面前时,他忍着脚骨的剧痛低下头——一副虔诚侍僧的完美画像——将那个小小的长方形按进了她的掌心。
“Mat?”Becky问道,眉头微皱,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张力。她伸手接过USB设备,但眼睛却死死锁住了Jessica。
“一份微薄的供品,主人,”Mat低语,声音嘶哑,“来自战败方。”
她把驱动器在指间转了一圈,嘴唇勾起慵懒的蔑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站在工作灯光晕边缘的女人。
Jessica Sterling甚至懒得鼓掌。她站立的姿态像一尊由旧贵族和旧怨恨雕刻成的雕像,那身严厉的海军蓝西装丝毫没有软化她颧骨那北极般的冷硬线条。认出对方的瞬间,胜利者的脸上闪过一丝表情(先是觉得好笑,然后是某种更尖锐的轻蔑)。
“Jessica,”她像在玩弄一个脏字一样拉长了这个名字,“我原以为你会在后台用爱马仕手帕给Camilla擦眼泪。或者……在进行某种更亲密的安慰?”
Jessica的笑容是一把裹在丝绸里的手术刀。“Camilla很有韧性,”她回答,音量压得极低,只够他们三人听见,“而且合同里的条款,有时候连胜利者都会忽略细节。”
她伸出一只手。
赢家盯着那只手看了整整一拍——那是女王看挤奶女工的眼神——才带着那种仿佛触碰污秽物的厌恶,软绵绵地握了一下。
“替我转达同情,”赢家继续说道,已经开始转身,USB设备像一张弃牌一样消失在她的手包里,“和解报价午夜到期。过了那个点,价格会跌得比她的市场份额还快。”
那是绝对的驱逐令。但在那个白衣背影完全转过去之前的刹那,Jessica的目光像刀片一样划过昏暗的空间,把Mat钉在了原地。她的眼睛是午夜的冰湖:无底、无光、承诺着溺亡。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吐出一个词。
Wrong.
然后她融进了走廊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片刻后,化妆间的门在他们身后甩上。香槟在冰桶里等待;镜子折射出一百个胜利的倒影。
Mat一瘸一拐地跨过门槛。她立刻注意到了。
“你怎么了,”她说,挑起一边眉毛,语气不满,“兴奋得让你失去平衡能力了?”
他小心地把自己放进那张“接见椅”,极力不让痛苦扭曲脸部肌肉。“Jessica的高跟鞋在拥挤中踩到了我。肯定是意外。”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骤降至冰点。
“她踩了你?”她手里的口红管停在半空,眼神变得极度危险,“踩了属于我的东西?”
她缓慢地站起身,像一只进食被打扰的黑豹,走到他面前。“脱鞋。”
命令里没有一丝温柔。他照做了,把皮鞋从肿胀的血肉上剥离。淤青已经发紫,一个月牙形的鞋跟印像牲口的烙印一样横跨足弓,肿得发亮。
她带着临床医学般的厌恶审视着伤口,然后用一根猩红的指甲按进那片最深的紫色里。
“嘶——”Mat咬牙吞回了惨叫,冷汗瞬间布满额头,疼痛白热化地炸开。
“落点很精准,”她评价道,眼神冰冷,“业余法律讼棍的业余表演。”她直起身,用一块丝绸口袋巾擦拭手指,仿佛刚才碰了传染病源,“Sterling家族从共和国还穿尿布的时候就开始在华盛顿搞鬼了。他们相信血统等于权力。真可爱。”
她从冰桶里抓了一把冰块,打结包进那块毁掉的口袋巾里,然后带着故意的重量——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为了惩罚——重重扔在他赤裸的脚上。
“绑紧。我不准你今晚当瘸子,今晚是我的加冕礼。”
“主人,”他开口,声音小心地保持中立,“Jessica……不是社交版面上写的那种人。有些关于她的传闻——”
“传闻?”她笑了,低沉而闪烁,“我现在就是写故事的人,小宠物。今晚的章节结局是Camilla的帝国化为灰烬,而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律师只能看着它烧。”
她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对视。她的眼里燃烧着占有欲的狂怒。
“没人能标记我的财产然后全身而退。你会站在派对上我的身后,笔直、完美无瑕,证明她的撒泼毫无意义。如果Sterling小姐出现——”她的笑容弯成一把刀,“——我也许会‘意外’地把一杯1982年的玛歌酒泼毁她那套沉闷的西装。”
当他强行把肿胀如馒头的脚塞回那双漆皮皮鞋里时,那只脚发出了无声的尖叫。皮革嘎吱作响,仿佛在咀嚼他的骨头;血液在接缝处突突直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五分钟后,他们就要走进相机的闪光灯和嫉妒的香水味里。在那闪闪发光的人群中,Jessica在等待(耐心、致命、被低估)。
Mat在那阵剧痛中吸了一口浅气,扶着门框稳住身形,跟着他的主人走进走廊。
他不会跛行。他不能跛行。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他都会挡在这个拥有他的女人,和那个能毁灭他们两人的女人之间。
化妆间的镜子折射出一千个破碎的Becky,每一个都比上一个更威严、更不可触碰。Mat站在她身后,半个身子隐入阴影,那件租赁的晚礼服紧绷在他颤抖的肩膀上——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被踩碎的脚传来的白热化剧痛。鲜血已经浸透了皮鞋的内衬,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印下淡淡的血色逗号。
他单膝跪下,这动作几乎是本能的,身体在大脑抗议之前就已经臣服。
“我的女王,”他低语,这个称呼像薄冰一样脆弱,“今晚别去。”
镜中的Becky挑起一边完美的眉毛。她没有回头。
Mat把头埋得更低,额头几乎触碰到她那件鲜红如动脉血的礼服裙摆。
“这只脚不算什么,”他的声音破碎,“坏掉的玩具依然能爬。但在外面,有不属于摄影师的眼睛。Jessica的人混进了晚宴。如果您踏上那条红毯,您就是穿着六英寸高跟鞋笑着踏进屠宰箱。”
他抬起头,刚好够她看到刻在他脸上的真相:痛苦、精疲力竭,以及全然为了她、而非为了自己的恐惧。
“让他们等,”他哀求道,“让他们猜疑。现在就跟我回套房。让我在那里侍奉您,跪着,用舌头,用我身上任何还能动的部分。让我在安全的地方膜拜您,而世界会以为女皇只是对他们感到厌倦了。”
沉默拉得漫长、稀薄而危险。
Becky终于转身。她的目光落在他那只再也藏不住的脚上——在漆皮鞋里肿胀得怪诞,皮肤崩裂,淤青发紫。
“你让我恶心,”她说,但言语中缺乏平时的恶毒。她在计算角度、头条新闻和视觉效果,“一个拖着残腿的影子跟在我身后的红毯上……不可接受。”
她像关闭断头台一样合上了手包。
“行。我们要走了。告诉司机是因为偏头痛。告诉媒体是因为神性的任性。告诉他们任何能保持品牌完美无瑕的理由。”
她的笑容像一把出鞘的刀。
“但要明白这点,Mat:你偷走了我的加冕礼。你今晚要用整夜来偿还这笔债。”
套房的门刚关上,Mat就爆发出了行动力。疼痛此刻变得无关紧要;肾上腺素和过去的训练接管了一切。笔记本电脑、定向天线、频谱分析仪——这些他从不离身的黑魔法工具——像某种科技献祭的内脏一样散落在咖啡桌上。
Becky双臂抱胸站在房间中央,一只鞋跟不耐烦地敲击着地板。
三十秒内,扫描仪发出了尖叫。
三个窃听器。军用级,跳频,正在传输。一个在床上的烟雾探测器里,曾看着她入睡;一个在床头板后面,听过她在黑暗中从他身上榨取的每一声叹息、每一句低语命令、每一次破碎的呻吟。
她的脸色变得像太靠近火焰的骨瓷一样苍白。
Mat用干扰器切断了传输,房间里充斥着低沉、掠食性的嗡鸣声。然后他抓住她的手腕——即使在紧急时刻依然温柔——把她拉向浴室。
“没有设备,”他贴着她的耳朵低语,“大理石墙壁,流水声。这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他锁上门,把所有水龙头扭到最大。蒸汽像秘密大教堂里的香火一样升起。
Becky靠在洗手台上,钻石在她喉间冷冷闪烁,眼睛睁大,流露出某种危险地接近脆弱的神情。
Mat跪在那坚硬无情的瓷砖上。淋浴喷头的水流抽打着他的肩膀,将白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他向前弯腰,嘴唇轻刷过她白色高跟鞋的漆皮——一次,两次,三次,缓慢、刻意,每一个吻都是一次忏悔和乞求。
“对不起,”他对着她的足弓呼吸,“我应该在一入住就扫描套房的。我辜负了您。”
又一个吻,更低,近乎虔诚。
“Jessica不是来抢您的公司的,我的女王。她是来抢您的自由的。参议员的女儿掌管情报小组委员会。她们想让您消失,就像让记者和吹哨人消失一样。而且她们威胁要先带走我,把我关进黑狱,让我彻底蒸发,连您都会忘记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碎裂了。
“我瞒着您是为了保护您。原谅我。使用我。如果有必要就毁掉我。只要让我修好这一切。”
他保持着跪伏的姿势,额头紧贴着她的鞋面,等待判决。
漫长的一刻,只有水流的轰鸣声,和两颗心脏学习新节奏——战争节奏——的雷鸣声。
然后,Becky顺着柜子滑下,直到她坐在积水的地板上,与他对视。晚礼服像泼洒的奶油一样铺开,双腿伸直,让她的高跟鞋框住了他跪着的身体。
“所以,那个小律师以为她能囚禁一位女神,”她说,声音剥去了惯常的戏剧性,露出丝绸下的生铁本质,“而且她相信你是她可以收回的财产。”
她的手指托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对上那双从极地冰寒转为火山爆发的眼睛。
“听仔细了,我亲爱的、被毁掉的巫师。Jessica想玩国家机器?我会教她,当一个拥有‘欲望’本身的女人决定把它武器化时,会发生什么。”
她前倾,直到他们的嘴唇几乎触碰,蒸汽像共谋者一样环绕着他们。
“今晚你潜入黑暗。每一个影子论坛,每一个零日漏洞掮客,每一个你发誓永远不再唤醒的机器幽灵;唤醒它们。给我造一个永不睡觉的猎人。我要在她写邮件之前看到内容,在她到达之前知道位置,在凌晨三点把她的噩梦打包发送到她的收件箱。”
Becky的笑容缓慢、可怕、美丽。
“当我们榨干她的秘密后,我会走上她梦想过的每一条红毯,把她的羞辱像新一季的高定一样穿在身上。”
她捧着他湿漉漉的脸颊,带着令人胆寒的温柔。
“你能为你的女王做到吗,Mat?你愿意堕入地狱,把魔鬼拽着它那条撒谎的舌头拖回来吗?”
他的回答是在她的鞋尖上印下最后一个吻,然后起身,水流像赦免一样从他身上淌下。
“给我六个小时,”他的声音现在稳了,在她的命令之火中淬炼成钢,“黎明之前,Jessica会学到,有些财产在你试图抢夺时是会咬人的。”
Becky站起身,抚平礼服上看不见的褶皱,再次变回了世界所信仰的那个不可触碰的偶像。
“那么加冕礼只是推迟了,”说着,她越过他走向锁着的门,“今晚,我的帝国会反击。”
浴室门在他身后刚关上,Mat就感觉到那些旧有的协议(那些由无名的黑客之神灌输给他的本能)像黑水一样在肺里上涨。他站在套房的半明半暗中,浑身滴水,手指在键盘上颤抖,干扰器的低吼是房间里唯一的心跳。
Becky坐在贵妃椅上看着他,双腿交叠,裙叉开到大腿,像一位等待神谕判决生死女神。
套房里一片死寂,只有远处三十层楼下的车流声。Mat弓着背伏在笔记本电脑前,屏幕将他的脸照成尸体般的惨蓝,Camilla手机里的坐标像死亡令一样闪烁着。
他转向Becky,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的女王……要拿到今晚我们需要的东西,我必须彻底潜入黑暗。那些连接一次就够判终身监禁的网络。只要犯一个错,他们不会逮捕我们;他们会抹除我们。这是绝路。当他们来的时候,我会挡在前面。用我的命换您的命。这是我手里剩下的唯一一张牌。只要我的牺牲能给您换来一分钟,甚至几秒钟,也许就够了”
Becky停止了踱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停留了漫长、可怕的一秒。
然后她哼了一声:一声短促、尖锐、纯粹的蔑视。
“牺牲?”
她重复这个词,像是在咀嚼变质的醋。
“你想当烈士?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懒惰。”
两步并作一步,她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半拖出椅子,直到他们视线齐平。
“你以为我需要一具尸体?”她嘶声说,狠狠摇晃了他一下,“你以为一个死掉的仆人对我有什么用?如果你牺牲了,谁给我提包?谁给我写算法?谁给我暖脚?”
她把他猛地推回座位。
“你不准为我死。那是逃避。那是辞职。而我不雇佣逃兵。”
她俯身压向他,指甲掐进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她。
“你说我们完了?我说我们才刚开始。你说胜算为零?那就作弊。打破规则。打破法律。如果有必要,就把这该死的互联网给砸了。”
她的声音降为致命的耳语。
“我拥有你的命,巫师。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权把它花在什么‘高尚的牺牲’上。你的命属于我。而现在,我需要一只怪物。”
她松开他,猛地指向笔记本电脑。
“潜入黑暗。去最黑的地方。用非法网络。买恶意软件。偷数据。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要对地球上每个政府犯叛国罪。”
她的眼睛燃烧着。
“Jessica以为她是国家?好。那你就变成感染国家的病毒。挖出参议员的丑闻。找到骷髅。我要知道他们睡了谁,贿赂了谁,磕了什么药。”
她直起身,每一寸都是女皇的姿态。
“做一切必要的事。没有底线了。没有法律。只有我,和试图毁灭我的人。而你要确保他们后悔知道我的名字。”
她指着门。
“现在停止哭哭啼啼地想死,开始去杀戮。黎明前我要看到一个装满黑料的文件夹。动起来。”
Mat颤抖着腿从绝望中爬出来,恐惧和使命熔铸成了某种炽热的东西。他坐下。打开中继器。消失在深渊里。
几小时后,他抬起头,面如死灰。
“没有。他们很干净。太干净了。”
Becky的手掌重重拍在键盘旁边的桌面上,表情失望。
“我给你吃的不是为了看你失败。如果你攻不破堡垒,那我们就找后门。”
“Camilla,”Mat声音沙哑,“她是突破口。她还不知道全部计划。给她打电话。让她一直说话。我会利用通话入侵她的手机。”
Becky残酷的笑容像战场上的黎明一样回归。
“薄弱环节。当然。”
她抓起手机,拨号,在心跳间化作液态的同情。
“Camilla,亲爱的……是我。我睡不着。我一直盯着天花板,担心你……”
Mat的屏幕上跳出绿色字符:“连接建立。Root权限已获取。”
Mat进去了。Camilla的数字生活淹没了终端。邮件、短信、照片、语音备忘录。
“她……”Camilla的声音压低成耳语,“她很吓人。她让我签了我没读过的文件。她把我的服务器搬到了私人库房。而且……她一直说什么‘第二阶段’。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她说她要‘清算敌人’。她听起来……疯了。”
女主人保持着面部表情的中立,但抓着桌缘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
“嘘,没事了,”她安抚道,同时疯狂地向你的屏幕做手势,让你找到‘第二阶段’,“你累了。去休息吧。Jessica现在在哪?”
“她……她走了,”Camilla低语,“她说她在‘仓库’有个会。码头边的旧纺织厂。她带走了笔记本电脑。她说她必须‘上传协议包’。”
Becky看向Mat。仓库。码头。协议包。就是这个。
“你真是操碎了心,”Becky说,声音滴着虚假的同情,“睡吧,Camilla。把担心留给我。明天早上我们会解决一切。”
她挂断电话。
面具瞬间脱落。她看着Mat,眼里燃烧着狩猎的快感。
“她在码头,”她气喘吁吁,“她在上传什么东西。可能是她威胁我们的证据。或者摧毁我公司的恶意软件。”
她抓住Mat的肩膀,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你在Camilla的手机里。你追踪到Jessica的位置了吗?你能看到‘第二阶段’是什么吗?”
她俯身在屏幕上方,看着从Camilla被黑设备传来的数据流。
“找到它。然后……拿上你的外套。我们今晚不睡了。如果她在仓库,我们就去拜访她。而这一次,我不带花。”
Mat盯着屏幕上燃烧的GPS红点。
“北纬43.0724,西经76.1921,”他低声说,近乎虔诚,“她就在那儿。在那座像生锈的大教堂一样蹲在河边的废弃纺织厂里。我们十二分钟能到,但如果我们只身走进去,守卫看见我们的第一秒我们就死了。”
他吸了一口气,那是臭氧和肾上腺素的味道。
“让我买下天空,我的女王。一个完整蜂群(五六百架)。FPV自杀式无人机,信号干扰器,运行着我在暗网中训练的新AI代理的微型渗透者。我们不敲门。我们在他们头顶遮蔽太阳。FPV在头六秒内干掉雷达和信号塔。剩下的顺着每一个通风口、每一块破窗玻璃、每一个阴影钻进去。我们弄瞎他们,震聋他们,记录他们的罪行,除了大火和真相,什么都不留。”
Becky的瞳孔放大,黑色吞噬了冰蓝。
她伸手进她的爱马仕铂金包,抽出那张黑色的金属百夫长卡(曾一时兴起买下私人岛屿的那张),让它像断头台的刀片一样落在键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买,”她命令道,声音如丝绒包裹着钢铁,“买黑市上最大、最快、最暴力的蜂群。我不想要玩具。我想要掠食者。”
她转向落地窗,脚下的城市灯火像百万把倒插的匕首。
“自杀无人机……信号干扰……数字战争。”一阵颤栗流过全身,与寒冷无关,“你终于在说我的语言了,巫师。如果Jessica想躲在黑暗里,我们就给她带去闪电。”
凌晨03:17 – 码头区
雨点像机枪扫射般砸在防弹迈巴赫的车顶上。车内,豪华轿车已变成作战室:四个显示器泛着绿光,控制器在Mat流血的手中发热,Becky光着脚蹲在后座边缘,身披黑色风衣,手里拿着装在巴卡拉水晶杯里的红牛。
“发射,”她耳语,声音因饥饿而颤抖,“释放蜂群。”
Mat的拇指悬停,然后按下EXECUTE(执行)。
外面,夜色在狂暴的昆虫嗡鸣声中爆发。后备箱的板条箱嘶嘶打开;六百架哑光黑的无人机升腾成一团杀气腾腾的乌云,旋翼将雨水切成雾气,红色的导航灯像恶魔的眼睛一样闪烁。它们看起来不像机器,更像具象化的瘟疫。
中央显示器上出现了仓库(设防、有守卫、屋顶懒洋洋旋转的雷达碟)。
“先致盲,”Mat低吼,“自杀协议。”
二十架无人机脱离编队,引擎尖啸着俯冲。画面瞬间白屏(无声的、强烈的闪光),紧接着聚能装药爆炸的轰-轰-轰声像闷雷一样滚过轿车。雷达碟向内坍塌,死了。信号塔在火花雨中倒塌。
Becky发出一声低沉、狂喜的笑。“瞎了,”她低吟,“他们瞎了。聋了。现在……进去。”
Mat开启干扰阵列。一个不可见的白噪音穹顶罩住了仓库;每一台对讲机、每一部手机、每一个紧急信标全部死寂。
渗透者(小如麻雀,静如鬼魅)滑过通风口和破碎的天窗。内部画面在屏幕上绽放:一排排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托盘上真空密封的现金,还有,在中央过道,正对着颤抖的技术员尖叫的Jessica Sterling本人。
AI覆盖层像审判日一样亮起:
非法监控数据
参议院勒索档案
离岸洗钱 – 18个月内4700万美元
恋童癖国会议员卷宗
CIA黑金账本
Becky的指甲穿透了Mat的衬衫,掐进肉里。
“她不只是律师,”她呼吸急促,声音因黑暗的惊叹而颤抖,“她是白手套。华盛顿一半的丑闻都在这儿了。”
Jessica突然抬头,直视着悬停无人机的镜头。当她意识到全世界可能已经盯着她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Becky向后靠去,镇定像铠甲一样滑过全身。
“巫师,”她说,冷静如冬,“把原始信号接到我的手机上。无延迟,无审查。我要直播。”
三十秒后,通知在地球上每一块屏幕上爆炸:
女王正在直播 – 5020万人正在观看并激增中
“你好,我的亲爱的粉丝们,”Becky开场,声音像蜂蜜一样甜蜜,“抱歉这么晚打扰,但我刚刚偶然发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她翻转摄像头。
世界看到了Jessica。世界看到了现金。世界看到了服务器和实时滚动的罪证覆盖层。
“这是Jessica Sterling,”Becky解说着,冷酷如手术刀,“威胁我的女人。自称代表法律的女人。看来她实际上在为她的叔叔,Sterling参议员,运营一个黑市数据环。”
当一架无人机降下悬停在她脸前六英寸时,Jessica的嘴张开成无声的尖叫。
“看那恐惧,”Becky无情地拉近镜头嘲讽,“那是罪恶的脸。我正在向FBI、CIA和你们所有人广播。转发这个。圈出参议员。让他们知道,时尚圈……也会反击。”
她把镜头切回自己完美无瑕的脸,露出那个终结过无数职业生涯的微笑。
“没人能动我的帝国。没人。”
直播结束。
在突然的寂静中,真正的警笛声开始升起(不是那种干净的警笛,而是因为一场无法抹去的直播而被迫触发的、疯狂汇聚的联邦突袭警报)。
Becky让手机滑落在座位上。她低头看着Mat,他依然跪在电缆和控制器中间,双手因为刚刚所做之事的规模而颤抖。
“你做到了,”她轻声说,近乎温柔,“你毁了他们。”
她踢掉一只高跟鞋,将赤裸的脚直接踩在他狂跳的心脏位置,用力下压,直到他透过肋骨感觉到她所有权的重量。
“那些无人机是笔好投资,”她低吟,眼帘半阖,享受着胜利,“提醒我给你买台新笔记本。旧的那个看起来……太廉价。”
她靠回真皮座椅,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仿佛那是她的个人交响乐。
“现在开车送我们回家,Mat。我要在丝绸床单之间看新闻里的逮捕画面……而你要按摩我的小腿,直到这股肾上腺素终于肯让我入睡。”
Mat猛地起身,带着满手的血污和雨水翻过隔断爬进驾驶座,将豪华轿车挂入档位。
今晚的战争,赢了。
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Mb
Mbappe
Re: 红底鞋下的圣餐 Holy Communion Under the Red S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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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瘟疫与皇冠(下)
Mat甚至没停下来擦去掌心的汗。他像个从火场逃生的人一样飞身跃过隔断,重重砸在驾驶座上,肩膀猛撞上方向盘。V12引擎苏醒了,发出一声喉音浓重的咆哮,震得吧台里的水晶杯格格作响。他把怀挡推入D挡,狠狠踩死油门。豪华轿车剧烈甩尾,后胎发出凄厉的尖啸,卷起成片的脏水,撕裂夜幕逃离码头。
头十分钟,夜色只属于他们:雨刮器像节拍器般拍打,十二缸引擎吞噬沥青的低沉嗡鸣,还有烟熏隔断后Becky手机发出的柔光——她正在实时观看她的帝国吞噬Jessica。
Mat不断瞥向后视镜。隔断关闭。她安全。她在庆祝。她不可触碰。
然后,他身后的黑暗孕育出了光。
先是一对氙气大灯,太高、太宽、太白。然后是两对。四对。八对。一个由哑光黑Suburban越野车组成的星座从雨中升起,像鲨鱼群在船底浮出水面。
没有标识。没有车牌。没有怜悯。
他把油门踩进了地板。轿车向前猛冲,但这毕竟是三吨重的装甲奢华,不是跑车。它在抗议中呻吟,摇晃着,速度提升得令人痛苦地缓慢。
狼群收紧了包围。
他们没有鸣笛,没有多余的动作。两辆Suburban从左侧疾驰而过,然后猛地切入车头,逼得Mat死踩刹车。轿车车头剧烈下沉;惯性把他狠狠甩在方向盘上。隔断像枪响一样撞在框架上。
对讲机里传来滋滋声,Becky的声音尖锐而恼火。
“巫师!为什么要刹车?你弄洒了我的——”
砰!
剩下的声音被钢铁撕裂的尖啸声淹没。一辆Suburban以四十英里的时速撞上后保险杠,猛地几乎要折断了Mat的头颈。另一辆以外科手术般的精准撞击右后侧翼子板,让轿车横了过来。火花沿着护栏炸开。
Mat死命以此搏斗,汗水刺痛眼睛,双手在沾满血污的皮革上打滑。他试图穿过一个不可能的缝隙,但他们无处不在,是一场精心编排的黑色钢铁雪崩。一辆Suburban骑上中央隔离带,像一堵倒塌的墙一样落在前方。
他尖叫(原始的、兽性的)并将档位挂入倒档,轮胎冒烟。第四辆车高速撞入后备箱,将他们锁在一个由扭曲金属构成的笼子里。
世界变成了噪音和暴力:底盘尖叫,玻璃粉碎,雨水拍打在暴露内饰上的湿响。轿车在最后一次撞击中震颤,半个车身腾空,然后重重砸下,被死死钉在中央隔离带上。蒸汽从毁坏的引擎盖下嘶嘶喷出,像某种庞然大物的濒死喘息。
寂静降临,突兀而绝对,只有雨水敲打车顶的急促鼓点和冷却金属的滴答声。
然后车门打开。三十扇。四十扇。穿着黑色防弹背心和巴拉克拉瓦头套的特工涌出,动作划出熟练的弧线,消音步枪早已举起。没有徽章。没有废话。只有战术灯冷白的光束切开雨幕,将Mat钉在致盲的审判锥光里。
他们像围猎受伤大象的狼群一样包围了废墟般的轿车。
对讲机再次嗡嗡作响。Becky的声音变小了,边缘带着Mat从未听过的东西:恐惧。
“巫师……窗外那些人是谁?”
一名特工逼近驾驶室车门,破窗锤已经挥起。
Mat按下主锁键,争取最后一秒钟。
黑夜来索取它的女王了。
Mat把自己甩过隔断——那是分隔司机与君主的界线——手肘和膝盖疯狂并用,像个被扔到祭坛前的乞求者一样撞进后座的阴影圣所。他湿透的躯干倒在Becky完美无瑕的白色套装上(那曾是不可触碰神性的宣言,现在却被他皮肤上沾染的凡人恐惧所玷污)。她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愤怒的尖叫,那是女神发现亵渎的声音,但他强行把她按下去,手掌压在她丝滑的后颈上,把她的脸颊碾进冰冷的皮革里。
“趴下!”他的声音像即将破碎的玻璃一样炸裂,“他们要进来了!”
侧窗在一场闪闪发光的灾难中向内爆裂,碎片像变成凶器的冻结星光一样洒在他们身上。一只戴手套的手,黑色且如审判般冷漠,像蛇一样穿过锯齿状的缺口,手指带着熟练的冷静找到了门锁。Mat扑了过去,龇着牙,带着原始的绝望,咬进了合成纤维和下面的血肉。他抓挠,他哀求(嘶哑、破碎的片段):“她是无辜的;带我走;这都是误会!”
然后Becky动了。
带着那种一生中从未未经允许被触碰过的女人的流畅蔑视,她把他推开,就像丢弃一条训练糟糕的猎犬。她在闪闪发光的残骸中站起,缓慢而刻意地甩动乌黑的长发,抖落上面的钻石碎片。那件白色外套(现在印着他恐慌留下的淡淡、淫秽的印记)被她以帝王般的精准抚平。她的脸重组成某种令人心碎的脆弱:眼睛像被车灯照住的鹿一样睁大,下唇微微颤抖,暗示着一位被残酷冤枉的女明星。
“先生们,”她呼吸着,这个词是裹着砒霜的爱抚,“我只是个设计师。我的司机……他有妄想症。一场悲剧性的发作。讲道理的人肯定能听得进道理吧?我有钱。有影响力。我能让你们所有人都变得非常、非常富有。”
在这悬停的一秒钟心跳里,她的魅力(那古老、可怕的巫术)像香烟一样散开。步枪动摇了。巴拉克拉瓦头套后的眼睛闪烁着哺乳动物对受难美人的古老反应。
然后一个身影穿过武装阴影的封锁线走了出来。
Jessica。
那套曾是官僚精准护甲的海军蓝西装现在歪歪斜斜,一边领翻开,头发从发髻中逃逸,变成潮湿、复仇的几缕。她的眼睛是充血的日食,瞳孔因终于实施报复的绝美毒品而放大。
“富有?”从她嘴里逃出的笑声不属于人类;那是被看不见的手撕裂的金属板声。“你以为这些‘清洁工’能被收买,你这不可理喻的女巫?”她回味着这个词,像侍酒师在舌尖滚动稀有年份的酒。“他们不想要你的钱。他们要你的沉默。”
Jessica歪了歪头,像女王向刽子手示意。
“装袋。”
世界伴随着缓慢、黏稠的痛楚脉冲回到Mat的感知里,仿佛意识本身是一把生锈的刀片,正一寸一寸地从他的头骨中抽离。冷铁咬进他的手腕;身下的椅子比记忆还要古老,金属剥落,露出与头顶悬挂的肉钩上相同的褐红色铁锈。空气中弥漫着陈旧血液和潮湿水泥的甜腥味,这种气味如此私密,仿佛是在别人的伤口里呼吸。
他转过头(这个动作让他付出了新一轮的剧痛),看见了她。
Becky。
不再是那个只需扬起眉毛就能让帝国下跪的不可触碰的神祇,而是一个被扔进屠宰场肮脏污秽中的平凡女人。她的白色套装,曾经是至高无上的耀眼宣言,现在成了殉道者的裹尸布:抹着油污,溅着血点,像第二层毁坏的皮肤一样贴在她身上。扎带带着官僚主义的残忍将她的手腕绑在身前。她跪在一滩死水和机油里,肩膀颤抖,乌黑的头发像湿透的绳子一样挂在脸上,那张脸依然试图(但失败了)召唤出旧日的帝国式蔑视。
Jessica在他们面前踱步,海军蓝高跟鞋尖锐、刻意的敲击声在屠宰场地面回荡,像无情时钟的滴答声。那声音曾专属Becky(每一步都是判决,每一次停顿都是断头台)。现在它被偷走、被武器化,变成了他们处决的节奏。
她一只修剪整齐的手松松地握着那把消音手枪,随意得就像别的女人夹着香烟。
“看看他们,”Jessica说,声音里混合着惊奇和毒液。她用枪管划出一个慵懒的弧线,囊括了两名俘虏。“女王和她的狗。强者陨落得真彻底。”
她停在Mat面前。近得让他能看清她下唇细微的颤抖(愤怒或是狂喜,无法分辨)。
“你毁了我的生活,”她耳语,近乎温柔,“我的叔叔被起诉。我的名字被拖进泥潭。一间墙上写着我未来的牢房。全都是因为你。”
手枪抬起。
咔嚓。
钢铁击中骨头。Mat的头猛地歪向一边;鲜血在舌头上炸开一朵滚烫的铜花。当他的身体本能地试图蜷缩时,椅子格格作响。
Becky在地板上瑟缩了一下,一声尖锐、不由自主的声音从喉咙里逃出。“住手!”她厉声喝道,旧日的独裁钢铁在恐惧下闪烁,“他只是个工具。别弄坏了我的仆人!”
Jessica的笑声明亮而玻璃质,是水晶在慢动作中粉碎的声音。她将鞋跟狠狠踩进Mat的胫骨。白热化的火焰在他腿上引爆;他尖叫,或者试图尖叫(只有湿润、动物般的咯咯声涌出)。
“弄坏仆人?”Jessica回味着这个短语,“噢,亲爱的。我要做的不止是弄坏他。”
她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向后扳,直到脊椎发出尖叫。冰冷的枪口窝进他左眼眶那团模糊的血肉里。
“我要拆了他,”她呼吸着,嘴唇几乎刷过他的耳朵,“慢慢地。艺术地。而你要看着每一秒,Becky。我要你学会当你把国家当成玩具时会发生什么。”
手枪向下游移,停在他的膝盖骨上。
“跟走路说再见吧,巫师。”
她在扳机上的手指变白。
咔哒。
空的。
Jessica的笑容缓慢、纵容、慈母般。“开玩笑的。我需要他清醒着看主戏。”
她带着戏剧性的谨慎收起武器,从旁边的手推车上选了一根生锈的铁管(也许曾用来打断牲口的脊椎)。她像大师指挥铜管乐部一样挥舞起它。
冲击力让Mat随着重击蜷缩。胸腔深处有什么东西伴随着湿润、私密的爆裂声断了。空气变成了陌生的概念;他瘫软在绳索上,视野变窄,咳出的深红泡沫落在膝盖上。
Jessica让铁管带着敲丧钟般的巨响落地。她转向Becky,后者尽可能挺直跪姿,下巴扬起最后一种绝望的贵族式倾斜。
“现在,”Jessica近乎温柔地说,“轮到你了。”
Becky扬起下巴,那是一座已经燃烧的神庙里最后屹立的柱子。
“你可以杀了我,”她嘶声说,声音被恐惧和骄傲刮得生疼,“但你永远成不了我。你只是个穿着西装的该死的官僚。”
Jessica的笑容缓慢,近乎温柔。
她上前一步,手指环住Becky的喉咙(还没用力,只是让女王感受一下一条命被握住有多容易)。
“我不想成为你,Becky,”她低语,拇指抚摸着疯狂跳动的脉搏,“我想看着你停止成为你。”
她松开手,指着他们脚下那滩血、油和雨水的混合物。
“给我磕头。”
Becky僵住了。
“虔诚一点,”Jessica的声音更轻了,近乎慈爱,“额头贴地。像他为你做的那样。我想看Becky向一个律师磕头。”
Becky的笑声像薄冰碎裂。“休想。我不下跪。我是——”
手枪快得像撕裂空气一样抵住了Mat的太阳穴。
“磕头,”Jessica尖叫,“不然我就打爆他的头,然后再打爆你的!”
于是Becky(那个不可触碰的、无情的、让天空都戴上她Logo的女人)崩溃了。
她缓慢地折叠身体,颤抖着,昂贵的头发像泼在尸体上的黑香槟一样洒进污秽里。她的额头触碰到水泥地,发出一声柔软、湿润的彻底投降声。
Jessica发出一声纯粹快感的呻吟,将那只海军蓝高跟鞋的鞋底踩在Becky的肩胛骨之间,将这位陨落的女王踩进更深的污泥里。
“完美,”她低语,“看啊,巫师。Becky是个漂亮的脚垫,不是吗?”
Jessica的鞋跟像征服者的靴子踩在沦陷城市的脖颈上一样,停在Becky的肩胛骨之间。Becky的额头依然紧贴水泥地,头发像泼洒的墨水一样漂浮在血油坑里,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微小、湿润的投降。
Jessica的目光滑向Mat,带着胜利者的慵懒。
“现在,”她说,声音像有毒的丝绸一样柔软,“求我不杀她。像条被抽打的狗一样求我。说得好听点,巫师。让我感觉到。”
Mat的嘴是一片血和碎牙的废墟。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另一只燃烧着比疼痛更猛烈的东西。他强迫这些字从嘴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是从灵魂上剥下来的。
“求您……Jessica大主人,”他喘息着,这个头衔尝起来有铁锈和奉献的味道,“别杀她。她什么也不是。她是您神圣鞋跟下的污秽。在您的荣耀面前,我们都是爬行的害虫。您赢了一切。您是唯一的女王。求您……饶了这个垃圾。”
Jessica的瞳孔放大,黑色吞噬了理智。她以刻意的缓慢从Becky的脖子上移开脚,仿佛从尸体上摘下皇冠。
“垃圾,”她重复道,像品尝黑巧克力一样回味这个词。她低头看着身下颤抖的女人。“听到了吗,Becky?你忠诚的小宠物刚刚宣布你的尊严可以随意猎杀。”
她退后一步。
“起来。膝盖着地。牲口不许瘫着。”
Becky颤抖着起身,白色丝绸现在成了旧坟墓和机油的颜色。在那一瞬间心跳里,旧日的火焰在她眼中闪烁(将熄的煤炭),然后在她已失去的东西的重压下熄灭。
“爬过来。”
Becky的嘴唇颤抖。她曾为了杂志拍摄走过由活人搭成的桥。爬行不在她的词汇表里。
Jessica的手枪向下漂移,枪口吻着Mat腹股沟附近的空气。
“一。”
Becky倒下了。手。膝。手。膝。毁坏的高定拖过几十年陈旧血迹的声音是淫秽的、私密的、终局的。她爬行,直到额头几乎碰到Jessica的高跟鞋,一个新的、无情的神面前破碎的偶像。
“很好,”Jessica低吟,“现在,学狗叫。”
惊恐淹没了Becky的脸。“什么?”
“像你把别人变成的母狗那样叫。不然我就开始拆掉他还需要的零件。”
手枪甩向Mat的膝盖。
Becky紧闭双眼,泪水在污垢上冲刷出苍白的河流。
“汪,”她耳语,声音小得几乎消失在滴水的管道声中。
“大声点。”
“汪!汪!”第二声狗叫从中间裂开,她体内某种无价的东西永远地碎了。
Jessica仰头大笑,直到不得不擦拭眼角。她伸出一只海军蓝高跟鞋(磨损了,是的,但权威依然锋利)。
“好女孩。我的鞋脏了。舔干净。”
Becky盯着那皮革,仿佛那是深渊。记忆袭击了她:私人飞机,Mat跪着,她的脚在他的脖子上,那令人陶醉的权力确信感。现在命运轮盘转了一整圈。
“不,”她呼吸着,摇头,“求你……除了这个——”
Jessica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地板。枪管滑进Mat的齿间,用力之大几乎崩裂了牙釉质。
“最后机会,Becky,”她像聊天一样说道,“舌头或子弹。虚荣或他的命。”
Becky尖叫(一声原始的、撕裂的声音)并跪着向前扑去,被绑住的手像溺水者抓浮木一样抓住Jessica的脚踝。
“我做!别杀他!”
她低下头。伸出舌头。尝到了皮革、仓库灰尘、她陨落帝国的酸涩残留。她舔过鞋尖、足弓,那根曾在米兰秀场上踩碎Mat脚骨的恶毒细鞋跟。Jessica在最后一秒抽回了脚,强迫Becky的舌头扫过空荡荡的空气(旧日的残忍连本带利地归还)。
“漏了一块,”Jessica嘲弄道,展示着鞋底,“鞋底纹路。要彻底,陛下。”
现在Becky大声地啜泣,肩膀因羞辱的剧烈而起伏,她服从了。她清理每一道凹槽,直到海军蓝皮革在闪烁的灯光下再次发亮。
直到这时,Jessica才退后,审视着脚下的残骸:白丝绸变成了裹尸布,睫毛膏汇成河流,一个曾拥有天空的女人现在瘫成一堆哭泣的废墟。
“可悲,”她说,近乎慈爱,“那么多权力,剥夺它却只需要这么点力气。”
她转向Mat,带着嘲弄的温柔将手枪从他嘴里抽出。
“你为她争取到了几分钟,巫师。几分钟精致的堕落。但演出结束了。”
她再次拉动套筒(清脆、终局)。
“落幕时间。”
枪口吻上了Becky的太阳穴。Becky没有瑟缩;她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支付给骄傲了。
Mat,被绑着,半死不活,在那一刻看见了:高高的椽子上,一只红眼眨了一下醒来。那只本该在高速公路上死去的蜂群中的一架无人机。即将到来的愤怒苍穹中的一颗红星。
Jessica的手指收紧。
在破碎的天窗之上,剩下的蜂群开始歌唱。
枪口轻吻着Becky的太阳穴,冷得像情人的背叛。
她的眼睛紧闭,睫毛在满是污垢的脸颊上颤抖,每一声抽泣都是一句湿漉漉的祷告,祈求结局不要像活着这样痛。
Mat那被毁坏的喉咙撕裂开来。
“等等!”
这个词像炸弹一样在屠宰场里引爆,嘶哑而绝望。Jessica的手指在离永恒一发之遥的地方冻结了。她转过身,红晕未消的脸上闪过一丝被打断的不耐。
“什么?”她厉声说,“给你的主人留遗言吗,狗?”
Mat让脑袋无力地垂下,肩膀垮塌成一种完美、经过千锤百炼的挫败姿态。但在他被血浸透的袖口深处,手指正以极微小、疯狂的模式敲击着缝在内衬下的触觉反馈板。
召回。所有单位。静默汇聚。屋顶网格Alpha。
手腕上的控制器震动了一下(来自满天隐形黄蜂的确认)。
他抬起仅剩的一只完好的眼睛看向Jessica,在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涂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拜。
“别在她身上浪费子弹,”他一边咳血一边嘶声说,“看看她。她完了。真可悲。”
Becky的眼睛猛地睁开,那是溺死在背叛里的翡翠碎片。
“巫师……?”这声耳语像被靴子踩碎的水晶一样破裂了。
“闭嘴!”Mat冲她咆哮,恶毒真实得足以灼伤皮肤,“你向我承诺了权力、保护、一切。而现在你在这儿,像条蛆虫一样舔她鞋上的脏东西!”
他把目光拽回Jessica身上,让眼神软化成某种病态的、虔诚的东西。
“您,Jessica小姐……您几分钟就摧毁了她。她几个月都没能真正摧毁我。我认错了女王。”
他的声音因为伪造的野心而破裂。“让我侍奉真正的女王吧。加密密钥、离岸账本、她帝国里每一个阴暗小把戏的源代码;全都是您的。只要别杀我。让我证明我能为值得的人下跪。”
沉默拉长,浓稠得带电。
然后Jessica笑了(缓慢、愉悦,那是女人拆开一件崭新且恶毒玩具时的笑容)。
“叛徒,”她低吟着放下枪,“多么令人愉悦的灵活性。”
她瞥了一眼瘫软在水泥地上、眼神空洞的Becky。
“连你的狗现在都鄙视你。”
Becky死死盯着地板,体内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终于彻底熄灭了。
Jessica收起枪,懒洋洋地朝最近的一名蒙面守卫示意。
“把他放下来。让我们看看当狗链换手的时候,他叫得有多好听。”
刀光一闪。绳索断裂。Mat向前倒下,断裂的肋骨像碎玻璃一样在肉里研磨。剧痛白热化地炸开,但他强迫自己爬行(缓慢、刻意),直到嘴唇擦过Jessica那只海军蓝高跟鞋磨损的鞋尖,就在Becky颤抖、沉默的身躯旁。
“谢谢您,Jessica主人,”他对着皮革低语,“我是您的了。”
Jessica发出一声低沉、纵容的笑。她一脚把他踢翻成仰面朝天,大步走向一个生锈的铁柜,猛地拉开。蓝白色的电弧在她右手的电击棒上跳跃;左手里,一根粗大的橡胶电缆像蛇一样解开。
“我的?”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亲爱的。你是原材料。”
她按下电击棒的开关。**滋滋滋——**声音在挂肉钩和陈旧血迹间回荡。
“扒掉外套。我要看到皮肉。”
全副武装的手撕掉了他残破的上衣。Jessica逼近,眼里闪烁着情色般的残忍。
“新兵要在痛苦中赢得位置。晕过去(我就开枪)。为她哭(我就打死她)。懂了吗?”
电缆呼啸。**啪。**它缠上他的肋骨,撕裂衬衫和血肉。Mat弓起背,剧烈喘息。
然后电击棒吻上了他的胃部。
滋——滋——啪!
每一块肌肉都在燃烧的痉挛中锁死。一声惨叫从他喉咙里撕扯出来(此刻没有表演,只有火花)。
Jessica倒吸一口冷气,那是纯粹的快感。“对……为我跳舞,叛徒。”
又是电缆。啪。
又是电压。滋——啪。
在红灰色的视野迷雾中,Mat保持左手手掌平贴水泥地,手指敲击着隐藏面板上的最终序列。
蜂群确认。五秒后突破。四……
Jessica俯身,满脸潮红,瞳孔放大,电击棒在他脸前一英寸处嗡嗡作响。
“后悔你的选择了吗,巫师?”她喘息着,“还是想要更多?”
Mat透过血和泪,挤出一个破碎、崇拜的笑容。
“更多,”他沙哑地说,“求您,主人……更多。”
Jessica的眼睛因为麻醉般的快感向后翻去。她高举鞭子,完全沉浸其中。
在他们头顶,第一块天窗玻璃因为一百只哑光黑黄蜂无声地压迫而颤抖。
屠宰场屏住了呼吸。
蜂群等待着只有Mat能给出的那个词。
Mat躺在水泥地上喘息,神经还在余震中尖叫,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碎裂的肋骨间插刀。
但他的大脑是一座冰封的大教堂。
在血迹斑斑的袖口下,触觉反馈板像第二颗心脏一样跳动。
摄像头阵列:在线。8K,加密,正向三个不同半球的死信服务器传送加密视频。
目标地图完成:六名清洁工标记为红色,Jessica在中心闪烁着剧毒的绿色。
最佳攻击矢量在他头骨内侧绘成无声的金色轨迹。
Jessica站在他上方,胸口剧烈起伏,沉醉在绝对统治的芬芳里。
她看着Mat(流血、背叛、宏伟)再看向Becky(破碎、哭泣、败得凄美),某种野性的东西在她脸上绽放。
“你知道吗,”她呼吸着,声音因启示而沙哑,“我本来打算把你们都解决了。快。干净。官僚式作风。”
她笑了,声音湿润而愉悦。“但这……这简直是艺术。”
她打了个响指。
“锁链。最重的那种。还有那个板条箱。”
守卫们拖来了生锈的工业锁链(粗得足以系泊轮船)和一个可能曾装过牛肉的破碎木箱。Jessica亲自抓起链环,先把冰冷的钢铁套在Mat的喉咙上,勒紧直到边缘咬进皮肤。
然后她拖着锁链穿过地板,把另一端扣在Becky纤细的脖子上,挂锁像法官的木槌一样“咔哒”锁死。
猛地一拽。
两颗头颅带着沉闷、令人作呕的声音撞在一起。Becky呜咽;Mat尝到了新鲜的血腥味。
“完美,”Jessica叹息着,像坐上王座一样坐在板条箱上。她交叠双腿,海军蓝高跟鞋捕捉着惨淡的灯光。“一套绝配。女王和她的犹大。”
她像举起权杖一样举起电击棒。
“取悦我。”
她把棒头戳向Mat。
“你先来,叛徒。看着她。真正的看着她。告诉伟大的Becky她是个什么东西。让她哭得更惨,不然我就烧爆你的眼球。”
Mat转身。Becky的脸(曾出现在从巴黎到上海的每一块广告牌上)此刻是睫毛膏和绝望的废墟。她的眼睛,那传说中的翡翠,此刻带着一种原始到近乎暴力的爱与恨死死盯着他。
他强迫肿胀的嘴唇吐出残忍。
“你从来都不是女王,”他嘶声说,“只是个玩换装游戏的被宠坏的小孩。我恨为你下跪的每一秒。恨你鞋子的味道,恨你的香水味,恨你假装是神其实只是……可悲的小丑。”
Becky瑟缩了一下,仿佛每个字都是一记鞭打。一声破碎的声音从她嘴里逃出来(半是抽泣,半是尖叫)。
“巫师……求你……”
Jessica仰头大笑,直到眼泪在眼角闪烁。
“你这条狗,终于明白了!可惜太晚了。我不需要你这样迟钝的狗”
她把电击棒挥向Becky。
“轮到你了,堕落女神。扇他。用力。给我看看伟大的Becky还有爪子。”
Becky被缚的双手颤抖着。她举起一只手,哆嗦着伸向Mat被打烂的脸颊(然后无力地垂下)。
“我做不到,”她低语,眼泪冲刷出两条干净的痕迹。
Jessica的笑容消失了。
滋——
电击棒吻上了Becky的肩膀。她发出一声高亢的、动物般的尖叫,剧烈抽搐着侧倒,锁链把Mat也拽倒在地。
“回答错误,”Jessica嘶声说,“行。如果你们不互相伤害,那就一起膜拜我。”
她踢掉两只高跟鞋(缓慢、刻意),把穿着丝袜的脚踩在板条箱边缘,脚底像两座蔑视的祭坛一样对着他们的脸。那织物沾着仓库的污垢,足弓高耸而残忍。
“我的脚累了,”她宣布,声音低沉,充满了权力的污秽,“擦亮它们。只许用舌头。舔得好的那条狗可以多活五分钟。”
锁链在他们爬行时哗啦作响。
Becky先到了Jessica的左脚,随着一声无声的抽泣低下头。她的舌头(曾只品尝千元美金的香槟)触碰到了肮脏的尼龙,在那道长长的、颤栗的足弓上划过。当味道在味蕾上炸开时,她发出了一声破碎的呻吟。
Mat占据了右脚。他抓住Jessica的脚踝稳住它(拇指在暗处疯狂敲击隐藏面板上的最终序列)。
锁定确认。蜂群解除保险。撞击倒计时九……八……
他拖动舌头舔过她的前脚掌,缓慢而虔诚,品尝着汗水、橡胶和那淡淡的金属恐惧味。在他身边,Becky成了他的镜像,湿润、屈辱的声音与破碎天窗外滴落的雨声交织在一起。
Jessica向后仰头,眼帘半阖,沉浸在麻醉般的极乐中。
“更深,”她呻吟,“脚趾之间。让我看看侍奉真正的主人有多让你们感激。”
她双脚前推,强迫他们的脸更紧地贴在她的脚底,锁链在他们作呕和挣扎呼吸时叮当作响。Becky的肩膀因无声的、剧烈的抽泣而颤抖;Mat的舌头带着戏剧性的虔诚描摹着Jessica丝袜的接缝,而他脑中的计数器正在倒数。
三……
二……
Jessica用脚跟碾压Becky的脸颊,把眼泪和污垢抹成一张废墟般的面具。
“就是这样,”她低吟,醉心于神性,“你什么都不是。你是我的。国家拥有——”
Mat把嘴移开了一点点,吐出沙砾。
“Jessica主人?”他沙哑地叫道。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对这打断感到恼火。
“什么事,狗?”
Mat透过血泊抬头,迎上她的目光。
“求您,让我为您行刑。”
高空之上,每一块天窗玻璃都因翅膀的阴影而变黑。
蜂群坠落。
Jessica的眼睛燃烧着胜利的火,电击棒在她手中像蛇一样嗡嗡作响。
她在板条箱王座上前倾,脚底还沾着他们的唾液,张嘴准备发布下一个精致的羞辱指令。
Mat先动了。
他猛地向上暴起,锁链像丧钟一样哐当作响,声音因伪装的疯狂而撕裂。
“她是我的猎物!”他咆哮,“我献给您的礼物,我的新女神!让我证明我值得!”
Becky瘫软在她毁灭的重压下,只听到了谋杀的承诺。
她的眼睛(那传说中的翡翠现在充满了动物般的恐惧)锁定了猛扑过来的Mat。
她尖叫,一声高亢、破碎的声音,手脚并用地向后爬,锁链瞬间绷紧。
“巫师——不——求你——”
他把自己扑在她身上,身体像一面活盾牌一样重重砸下,双臂张开,尽可能用他破碎的身躯覆盖住她。
他的右手拇指压碎了隐藏的触发器。
执行。
天窗引爆。
不是用火或弹片,而是用一场玻璃与月光的水晶启示录。
数百架哑光黑无人机在完美、致命的寂静中涌入缺口(一场降临在濒死世界的黑色黄蜂雨)。
Jessica只有一次心跳的时间来困惑。
“什——”
蓝白色的闪电回答了她。
蜂群以外科手术般的优雅分裂。
六架无人机在同一瞬间击中守卫(高压电弧从针尖探针中射出,如同狂怒的长矛)。穿着战术编织甲的身体瞬间僵硬,步枪哗啦落地,男人们像被剪断线的木偶一样瘫倒(仍然活着,抽搐,被压制)。
Jessica旋转,举起电击棒像举着护身符。
一架无人机(流线型,无情)悬停在她脸前一英寸,红眼闪烁。
滋——滋——滋——啪!
电击棒在火花雨中飞出她的手。
她的脊椎不可思议地反弓,海军蓝西装外套在接缝处冒烟。她从板条箱上向后倒下,四肢在怪诞的木偶舞中抽搐,高跟鞋敲击着水泥地,直到电流释放了她,她静止不动,眼白上翻,胸口进行着浅浅的、震惊的喘息。
臭氧和烧焦的羊毛味充满了空气。
Mat依然覆盖在Becky身上,为她遮挡坠落的玻璃和灰尘,每一块肌肉都因折磨和肾上腺素而颤抖。
无人机在他们上方保持完美队形悬停(无声的哨兵等待下一个命令)。
在他身下,Becky的呼吸急促而恐慌地撞击着他浸血的衬衫。
连接他们喉咙的锁链在她无力推搡他时哗啦作响。
“滚开,你这个叛徒——滚开——”
然后她看见了。
抽搐的守卫。
像被遗弃的玩偶一样瘫在地上的Jessica。
蜂群(Mat的蜂群)像由碳纤维和复仇锻造的守护天使一样环绕着他们。
她的挣扎静止了。
缓慢地,难以置信地,一个声音从她嘴里逃出(半是抽泣,半是笑)。
它从某种原始、新生的深处涌上来,直到她随之颤抖,泪水冲刷着脸颊上的污垢流出新的河道。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耳语,声音因狂乱的喜悦而破裂。
她猛地拽动锁链,把他的脸拉向自己。
“你让她电击你。你让我学狗叫。你让我以为——”
又一声歇斯底里的笑。“我恨你。我恨你,恨到想吻你。”
她吻了(凶猛、肮脏,尝起来有仓库泥土和救赎的味道),嘴唇在他嘴角印下一个淤青般的吻。
然后她退后,眼里闪烁着旧日的帝国之火,在灰烬中重生得更加耀眼。
“当我们回家后,”她气喘吁吁地说,“你要跪上一个月,来补偿我每一秒因害怕你真的叛变而受的折磨。你会享受它的,巫师。你会乞求这份特权。”
她瞥了一眼悬停的无人机,然后看向Jessica抽搐的躯体,笑容变得绝对野性。
“现在把这该死的锁链给我解开。我有新玩具要在当局赶到前玩一玩,我打算让她叫得比我大声两倍。”
在他们上方,蜂群等待着(耐心、顺从、绝对忠诚)Mat的下一个耳语命令。
Mat跪在最近那个还在抽搐的守卫旁,把格斗刀从刀鞘里拔出来,用拇指试了试刀锋(尽管它的主人被电击了,刀依然锋利)。
头顶的荧光灯在钢铁上冷冷地闪烁。
他爬回Becky身边。
她一言不发地伸出手腕,扎带在她皮肤上勒出红色的月牙。刀锋一挑,塑料发出干脆的断裂声。她嘶声缓解着痛楚,活动手指让血液回流,眼睛从未离开他的脸。
接下来是锁链。
Mat把刀尖插进她喉咙处廉价挂锁的锁孔,用力一扭。金属尖叫,屈服。沉重的链环从她脖子上滑落,砸在水泥地上,发出的声音像反转的法官木槌。
他在自己的项圈上重复了这个暴力动作;锁链脱落,留下一圈红肿的皮肤和突如其来的、令人眩晕的自由轻盈感。
但自由尚未完成。
他像个浑身是血的幽灵一样穿过仓库(把步枪踢进阴影,卸下佩枪的弹夹,把它们踢散在翻倒的板条箱下)。
每个守卫都接受了第二次、有条不紊的检查:有脉搏,武器消失,用他们自己的手铐把自己绑起来。Jessica瘫在她的临时王座上,少了一只鞋,口水从嘴角流下,胸口起伏着浅浅的、震惊的节奏。Mat没收了她的消音手枪和电击棒,为了保险起见还绑住了她的脚踝。
只有当每一个威胁都变得无害后,他才允许自己进行一次破碎的呼吸。
他敲了敲耳机(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撤离。迈巴赫,北门,现在。”
外面,雨水像不耐烦的掌声一样敲打着波纹铁皮屋顶。
Mat向Becky伸出手臂(不是作为平等的,永远不是平等的,而是作为支柱和拐杖)。她抓住了,手指用力掐进他的前臂,足以留下淤青。
他们穿过装货门走进风暴。
迈巴赫从黑暗中显形,轮胎在湿沥青上嘶嘶作响,车灯在倾盆大雨中切出金色的隧道。司机跳下车,看到雇主(浑身泥泞、赤脚、在废墟中依然宏伟)的样子,手中的雨伞在震惊中颤抖。
Mat挥手让他退后。
他冲进雨中,跑到打开的后车门正前方的水坑里,面朝下扑倒,把他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像活体吊桥一样铺开。
“我的女王,”他在风暴的咆哮中呼喊,声音嘶哑但坚定,“这地面配不上您。使用您的地毯。”
Becky停在敞开的车门庇护下。雨水敲打着她头顶的车顶,也敲打着她脚下他的背。
在这悬停的一秒心跳里,她只是看着(看着这个为她承受闪电、策划末日、现在又毫不犹豫献出脊梁当垫脚石的男人)。
然后,那个旧日的、无情的微笑勾起她的嘴唇(微小、完美、致命)。
她将赤裸、肮脏的脚踩在他的肩胛骨之间,用力下压。
他断裂的肋骨尖叫;他像迎接赦免一样迎接这痛苦。
她在那儿停留片刻,全身体重将他压进泥里,重新宣示他们世界的几何学:天在上,地在下。
“很好,”她低吟,近乎温柔,为了强调而碾了一下脚跟,“有些事情,即便是地狱本身也无法改变。”
然后她踩上去(把他的背当做最后一级台阶),踏进了迈巴赫温暖、干燥的圣所,在他衬衫上留下一个完美的泥脚印,像女王的图章戒指。
她陷进真皮座椅,把羊绒毯裹在肩上,低头看向地板。
“还在等什么?”她说,声音已经恢复了帝国的丝滑,“上车,巫师。尽量别把血蹭在内饰上。关上门;我们有些人这辈子的雨已经淋够了。”
迈巴赫的车厢是皮革与琥珀色低光的静谧大教堂,雨水轻柔地敲打着车顶,像是为一出勉强避免了悲剧的戏剧献上遥远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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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加冕与怪物
迈巴赫在雨水浸润的街道上无声滑行,车厢仿佛一个密封的圣骨匣,封存着温暖与静默的雷霆。
Becky端坐在加热真皮座椅上,羊绒毯像加冕礼袍一样裹着她。
Mat蜷缩在她脚边的地垫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肾上腺素退潮后,剩下的只有透支的疲惫和断裂肋骨传来的钝痛。
许久,她一言不发,目光凝视着窗外飞逝的城市灯火,像是在检阅流动的珠宝项链。
然后,缓慢而刻意地,她让一只赤裸的脚从毯子下探出(上面仍结着仓库的污垢),用脚趾轻轻推了推他淤青的脸颊。
“你救了我,”她说,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灰烬。是陈述事实,而非表达感激。
她低头看他,表情在变幻的阴影中难以捉摸。
“你对我撒谎。你吓坏了我。你让我乞求。你让我学狗叫。”
那只脚施加了压力,在他肿胀的皮肤上微微碾磨。
“我本该为此处决你。”
停顿,沉重如湿透的丝绸。
“但是……”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缓慢、残忍的弧度,“……看着Jessica在地板上抽搐……很解气。”
她俯身,手指缠进他湿漉漉的头发,猛地将他的头向后拽,强迫他以倒置的视角与她对视,喉结像祭品一样暴露在外。
“我们回酒店,”她继续道,声音如丝绒包裹钢铁,“警察在处理仓库。参议员明天一早就会被起诉。我们赢了。”
她凑得更近,眼底闪烁着某种古老而掠食性的光芒。
“但我还是很脏。我还能感觉到那个地方粘在我的皮肤上,在我的嘴里。等我们回去……你要给我洗澡。慢慢洗。用丝绸海绵。每一寸。然后,”她的笑容变得精致而可怕,“因为你是一条非常、非常坏的狗,居然敢让我叫……”
她让这些字眼悬在空中,美味,不可避免。
“……你今晚要睡在步入式衣帽间的笼子里。那个小的。钢制地板,没有毯子,没有光。你会听着我在你头顶走动,穿着你不再被允许触碰的高跟鞋。你会数着我的每一步,直到我判定你已经记起到底是谁牵着绳子。”
她抓着他头发的手指收紧,近乎温柔。
“你同意吗,巫师?”
Mat的回答瞬间响起,嘶哑而虔诚,每个字都尝起来像血和绝对的臣服。
“是,我的女王。把我锁起来。您想锁多久就多久。这是我应得的。”
听到他声音里的急切,一阵颤栗(不是恐惧,是饥饿)流过Becky的脚。
她搜索他那张毁坏的脸,寻找反抗,寻找胜利的得意,寻找任何可能夺走这一刻的东西。
她只找到了那种完美无瑕、毁灭性的奉献——那是她最危险的毒瘾。
“很好,”她低语,将那只脏兮兮的脚底完全覆盖在他的嘴上,盖上一个缓慢、占有的封印,“那就待在你该待的地方,直到到家。对狗来说,地板够暖和了。”
车外,城市继续运转。
迈巴赫车内,世界收缩成一只脚踩在甘愿受辱的喉咙上的重量,以及一种安静、完美的确定性:有些阶级,即便是地狱本身也无法颠覆。
……
那是迈巴赫里的一个瞬间,Mat感到一种顿悟像第二波秘密的肾上腺素一样击中了他(比任何电击棒更尖锐,比任何止痛药更甜美)。
在那悬停的一刹那,当Becky的脚仍把他的脸钉在地垫上时,一种鲁莽的、孩子气的狂喜在他淤青的眼底引爆。
我们赢了。
我策划了一位参议员侄女的陨落,把一只政府杀手小队变成了一堆抽搐的肉块,并在雷电与碎玻璃的托盘上把帝国还给了我的女王。
我太宏伟了。
我太强大了。
在三次完美的心跳里,巫师允许自己感受它(那种刚刚改写了重力规则并笑着走开的神的眩晕快感)。
他尝到了胜利,像香槟混着血。他差点(差点)让笑容露了出来。
然后,某种突然的、恶作剧般的冲动在Mat肿胀的眼后闪烁。
他没有动,声音在他脚底沉闷地传出。
“告诉我,我的女王,”他说,话语里夹杂着刻意、丝滑的讽刺,“当Jessica让您打我的时候……您为什么没动手?一条背叛的狗不配得到怜悯,不是吗?还是说,伟大的Becky犹豫是因为——”
那只脚猛地重压,切断了空气和话语。
Becky像触电般直起身,毯子从肩头滑落。
在一个流畅的动作中,她抓起车门储物格里的古董拆信刀(薄、残忍、银制),将刀尖抵在他的下颚下方,强迫他的头以痛苦的角度后仰。
“再说一遍,”她耳语,声音低沉致命,眼睛燃烧,“你敢再说一遍吗。”
Mat的脉搏在刀锋上雷鸣般跳动,但目光没有动摇。
Becky前倾,嘴唇几乎刷过他的耳朵。
“我不打你,是因为没(没——人)人能命令我如何处置我的东西,”她嘶声说,“Jessica不行,国家不行,上帝也不行。如果你的骨头要断,那必须是出自我的手,为了我的理由,在我觉得看见你流血能取悦我的时候。她对我的财产没有管辖权。”
拆信刀沿着他的喉咙划出一道细微、刻意的线(不足以致命,甚至不足以划破皮肤,只足以提醒他这有多容易)。
“怜悯?”她笑了,轻柔而可怕,“我展示的是所有权。而你会为此感谢我——在你被关进那个笼子的每一晚,如果我命令,你就得用舌头数清楚栏杆的根数。”
她撤回刀锋,随手扔到一边,重新靠回去,将双脚带着更新的重量踩回他的脸上。
“道歉,”她命令,声音再次变回钢铁上的丝绸,“好好道歉。”
Mat的回答闷闷地传来,迅速且绝对真诚。
“我错了,不该侮辱您,我的女王。您的拒绝是证明我只属于您的最高证据。请惩罚我,越久越好,越频繁越好。我感激您每一次的提醒。”
Becky的脚趾在他皮肤上蜷缩,带着某种危险地接近喜爱的情绪。
“好狗,”她低吟,再次闭上眼睛,“现在保持安静,给我的脚保暖。我们快到家了……你的笼子在等着。”
迈巴赫发出呼噜声,载着复位的女神和她心甘情愿的囚徒驶向顶层公寓,驶向蒸汽、玫瑰油,以及那扇金色笼门在夜色中合上的轻柔、必然的咔哒声。
……
主卧套房呼吸着茉莉花和蒸汽的味道,浓郁得像私人神庙里的香火。
Mat以仪式的精准准备了洗澡水:水温精确在三十九度,来自格拉斯的玫瑰油,花瓣像血滴一样撒在牛奶般的水面上。
Becky站在大理石空间的中央,双臂平举,像一尊等待祭司的雕像。
“给我脱衣服,”她说,声音低沉,半是命令,半是告解,“如果必须的话就撕碎它。我再也不想闻到那个地方的味道。”
他服从了。
丝绸在他的手指下撕裂(曾经的纯白无瑕,现在的油污血迹犯罪现场图),直到变成破布条条滑落。
她跨过那套西装的尸体,踏入水中,发出一声近乎投降的叹息。
Mat跪在浴缸边缘,海绵在他伤痕累累的手中微微颤抖。
他开始了缓慢的净身礼:肩膀、喉咙、手臂优雅的线条,一寸寸小心地擦去仓库的痕迹。
“你真是一团糟,”她低吟,眼帘半阖,编目着他像勋章一样佩戴的烧伤和淤青,“你看起来像个流浪汉。”
她将一只脚抬出水面,按在他心脏上方那道发紫的伤痕上(温暖、湿润、专横)。
“从这里开始。这只脚碰过那块地板。让它忘掉。”
他捧着她的脚跟,仿佛那是拉丝玻璃,海绵做着缓慢、虔诚的圆周运动。
玫瑰和蒸汽的味道充满了空气,浓得让人溺亡。
漫长的一刻,只有海绵摩擦皮肤的沙沙声,水滴声,和她呼吸的安静节奏。
然后,Mat在胜利余晖的鲁莽中,让一丝微小、危险的微笑勾起了肿胀的嘴唇。
他又一次犯了错,张开了他那张愚蠢又讽刺的嘴。
“那时候在仓库里,您真的以为我背叛了您吗?”他问,声音轻柔,带着戏谑,近乎调笑,“哈哈,我的女王。您对您的宠物有点太没信心了吧?”
海绵静止了。
Becky的脚在他手中变得僵硬。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翡翠变成了翡翠冰)。
随之而来的沉默锋利得能割人。
她缓慢地坐直,水流从肩头滑落,像一位从海中升起的女神,愤怒而新生。
“信心?”她重复道,这个词像把刀。
在一个流畅的动作中,她用湿漉漉的手指钳住他的下巴,指甲掐进淤青的肉里,强迫他与她对视。
“你以为这是关于信心?”
她的声音低沉、致命,颤抖着某种可能是愤怒、恐惧或两者兼有的东西。
“你用仇恨的眼神看我。你求她杀了我。你叫我垃圾。软弱。你演得太完美了,以至于有那么十秒钟,我以为这世上唯一真正看透我的生物终于决定我不配他下跪。”
她的手劲收紧,直到他的下颚骨咯吱作响。
“我是个怪物,Mat。我清楚地知道我配得上什么下场。而在那一次心跳里,我以为你终于同意了我的看法。”
一道阴影掠过她的脸(原始、赤裸、无法忍受)。
她恨他看到了这一幕。
她松开他的下巴,却猛地将那只刚洗干净的脚踩在他的嘴上,脚跟碾磨着他的牙齿,脚底封住了他的呼吸。
“闭嘴,”她嘶声说,“你没资格笑。你没资格得意。”
她探出浴缸边缘,发梢的水滴落在他仰起的脸上。
“我对宠物没有信心,”她耳语,声音颤抖,“宠物会咬人。宠物会离开。你没背叛我的事实只能说明,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堕落得彻底。”
她把他钉在那里(被压制、被噤声,尝着玫瑰油和她的皮肤),直到他的肺部燃烧。
直到那时她才抽回脚。
“滚出去。”
她指着步入式衣帽间,带着女王下令处决时的专横冷静。
“滚出去。去笼子里。那很小。很挤。我要亲自锁上。今晚你会蜷缩在金属栏杆上睡觉,感受每一根栏杆硌着你的脊椎。也许这会教训你,不要和唯一一个蠢到在乎你是死是活的人玩心理游戏。”
她闭上眼睛,完全无视了他。
“滚。在我决定把电击棒当成小夜灯点亮你之前。”
……
Becky裹着厚重的白色长绒浴袍走出浴室,头发像刀片一样向后梳得光亮,皮肤因玫瑰油而红润闪光。
她停在步入式衣帽间的门口,审视着眼前的景象:Mat跪在他尊严的废墟中,声音低沉,因谦卑而颤抖。
“我错了,不该戏弄您,”他的额头紧贴地毯,“我被自作聪明的妄想冲昏了头脑。真相很简单:是您救了我们俩。您的光芒致盲了他们,您的坚韧买到了我需要的几秒钟。没有您我什么都不是(一只在黑暗中胡乱挣扎的绝望野兽)。我做的一切,每一个谎言,每一声尖叫,都只是为了给您争取多一次心跳的时间去闪耀。原谅我,我的女王。我是您脚下的尘土。”
这些话像香一样倾泻而出,浓郁、甜美、经过完美计算。
Becky听着,用毛巾擦干发梢,最后的怒火冷却成某种更危险的东西:满足。
“终于,”她叹息,让毛巾落地,“你清醒了。”
她赤脚三步跨过衣帽间,浴袍像剧院帷幕般分开。
“当然。你在胡乱挣扎。他们害怕的是我的帝国,让他们的手停下的是我的传说。你仅仅是个干扰项。”
她带着帝国的慵懒指向角落。
“入库。”
Mat爬了过去。
那个镀金的笼子在等待(美丽、淫秽,勉强够装下一个人)。
他以熟练的优雅把自己折叠进去:膝盖抵着胸口,肩膀耸起,脊椎紧贴着冰冷的金属栏杆,每一根都亲吻着他新鲜的淤青。
他透过金色的格子仰望她,手指像祭坛前的乞求者一样卷曲在栏杆上。
“如果您高兴,就把我永远锁起来,”他低语,“这是我的归属。”
Becky蹲下,浴袍像液态大理石一样在她周围堆积。
她的眼睛睁大,黑暗,近乎虔诚。
“永远?”
她用指尖描摹一根栏杆,然后把手覆盖在他抓着黄金的手上。
“小心点,宠物。我占有欲很强。我可能会忘记钥匙的存在。我可能会让你在里面生锈,直到栏杆永久地印在你的皮肤上。”
她伸手去拿那根沉重的插销。
哐当。
她把那把微小的金色挂锁穿过锁扣,咔哒锁上,手指晃着钥匙(昏暗衣帽间里的一丝阳光)。
“好了,”她呼吸着,声音因占有而柔和,“安全。稳妥。拥有。”
她站起身,高耸在笼子之上,审视着她的杰作。
“你不舒服,”她近乎临床地观察道,“金属很冷。它会整夜咬着你的肋骨。很好。”
她转向架子,挑了一条风暴云色的厚羊绒毯(比大多数人的房租还贵),毫不客气地塞进栏杆。
“给自己做个窝。如果你冻死了,尸臭会毁了我早上的试衣心情。”
她关掉主灯,只留下卧室透进来的微弱光晕给栏杆镀金。
在门口,她停下,形成一个剪影。
“巫师?”
一拍停顿。
“今天你做得不错。对一条狗来说。”
她若有所思地用钥匙轻敲嘴唇,然后消失了。
衣帽间的门留了一条缝(刚好足够他在夜里的呼吸声传到她那里)。
Mat把羊绒裹在肩上,更紧地蜷缩在栏杆上,让那种疼痛像一位熟悉的老情人一样渗入骨髓。
……
晨光透过卧室门洒下碎片。
Becky走进来时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开战:严厉的黑色权力套装,锋利得能见血的高跟鞋,一手端着咖啡,另一手那把微小的金钥匙闪闪发光。
她停在笼子前,用细高跟的鞋尖轻轻踢了踢它。
“醒醒,囚犯,”她说,声音带着清脆的企业威胁感,“我有一个董事会要征服,还有Camilla的投降书要接收。我需要我最喜欢的配饰擦亮并体面地出场。”
Mat缓慢地从狭窄的空间展开身体,关节尖叫,每一块淤青都在唱着新鲜的奉献之歌。
他没有把手伸出栏杆。
他没有乞求。
他只是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等待(无声、耐心、训练完美)锁开的声音,等待新一天的皮带被扣上。
……
Becky站在镀金笼子上方,咖啡在手,那把小钥匙像催眠师的吊坠一样在链子上懒洋洋地旋转。
Mat依然蜷缩在他的羊绒窝里,垂着眼睛,身体折叠成刻意的静止(每一处疼痛和淤青都作为无声的贡品献上)。
他没有伸手。
他没有乞求。
他只是等待,就像一件调校完美的武器等待手指扣上扳机。
一抹缓慢、掠食性的微笑勾起Becky的嘴唇(纯粹的快感,看起来几乎像是温柔)。
“纪律,”她低吟,回味着这个词,“大多数生物到了早上都会抓挠哀鸣。但你……”
她蹲下,浴袍滑开刚好露出那把现在停在她胸口的钥匙,像一个黑暗的承诺。
“你等待命令。不错。”
她带着刻意的慵懒插入钥匙,一次转动一格(三个柔软的弹子落位,像安魂曲的最后几个音符)。
插销滑开,发出一声共鸣的哐当声,像判决一样在衣帽间回荡。
她拉开门,但没有让开。
一只细高跟挡住了出口,鞋跟在门槛上敲了一下。
“爬出来,”她轻声说,“慢慢地。如果你弄洒了我的咖啡,你就得在乞讨到早餐前把它从大理石上舔干净。”
Mat带着从石棺中复苏般的嘎吱优雅从笼子里展开。
他跪在她脚边的深绒地毯上,头低垂,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计算,以免给她造成任何不便。
她跨过他,看都没看一眼,大步走向窗户。
猛地一拉,她扯开了窗帘。
喧嚣像物理力量一样撞击着房间(成千上万的声音高呼着她的名字,一片人海拍打着酒店的外墙)。
“听,”她呼吸着,眼睛因麻醉般的喜悦而发亮,“他们以为我拯救了民主。他们以为我是某种穿着高定样衣的悲剧圣女贞德。”
她笑了,尖锐且难以置信。“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做这些只是因为那个小官僚刮花了我的红底鞋。”
她把一个平板电脑扔在他面前的地毯上。
头条新闻用粗体尖叫:
STERLING参议员在停机坪被拘:逃往非引渡国家的企图被匿名无人机干扰挫败。
JESSICA STERLING被单独监禁:联邦消息源确认她配合调查以换取终身监禁而非死刑。
“钢铁天使”:时尚偶像Rebecca “Becky” 被誉为揭露数十年勒索网的吹哨人。国会安排紧急听证会。
她俯身,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向后拽,好让他看到她眼里的疯狂喜悦。
“Jessica穿着橙色囚服,在让她看起来像得了黄疸的荧光灯下。参议员的飞机在起飞中途被截停;他们把他戴着手铐拖下楼梯,媒体拍下了每一秒。你的无人机直播的证据(原始、无法追踪、毁灭性)被称为‘美国腐败的致命一击’。”
她的手劲收紧。
“而世界以为是我一个人做的。你,我完美的幽灵,不存在。”
她松开他并直起身,已经开始变身为摄像机崇拜的那个生物。
“洗澡。黑西装,不打领带,严肃点。当我在楼下那群秃鹫面前假装谦虚时,你要做我身后沉默的墙。”
她在卧室门口停顿,人群的咆哮像远处的雷声一样过滤进来。
“女王万岁,”Mat对着她身后的空空气低语。
她没有回头,但她在铜把手里的倒影露出了一丝冷笑。
……
车队切开街道两旁尖叫的崇拜者。
在Camilla的总部,气氛像葬礼一样安静。
当Becky大步走进时,员工像红海一样分开,Mat是她肩头一个黑暗、无表情的剪影。
Camilla在会议室等待,整个人缩水了(灰西装松垮地挂在一个一夜之间失去了傲慢的骨架上)。
当Becky进入时,Camilla弹射般起立,椅子刮擦地面的声音像尖叫。
“Jessica没了,”她沙哑地说,“一切都没了。”
Becky双手撑在桃花心木桌上,前倾,笑容缓慢而可怕。
“我做了一场手术。不用谢。”
Mat走上前,把那个黑色皮革文件夹放在她们中间。
Camilla盯着它,仿佛那是死亡令(而在所有重要的层面上,它确实是)。
“一美元,”Becky甜美地说,“买你的商标、你的工厂、你剩下的库存、你的灵魂。作为交换,你在我新的孟加拉工厂有个管理职位。那里又热又吵闹,正好适合你。或者你也可以拒绝,去联邦拘留所陪Jessica。我听说她非常急切地想要供出同谋。”
Camilla的笔抖得太厉害,签名几乎无法辨认。
墨水还没干,Becky就夺过了文件。
Mat拿出了防尘袋。
里面挂着《臣服》(黑色装甲丝绸,侵略性,精致,伪装成高定的项圈)。
“穿上它,”Becky命令,“外面的媒体想要团结。你要穿着我的品牌,告诉他们我就是未来。”
Becky站在桌首,双臂抱胸,带着外科医生观察尸体的超然好奇看着Camilla脱衣。
灰西装像蜕下的皮一样堆在Camilla脚边。
Mat上前(脸是一张极地般专业的面具),像捧着圣物而非武器一样从袋子里拿出《臣服》。
他没有看Camilla的眼睛。
他没有在Becky面前提供安慰。
他只是以裁缝给人体模特试衣的非人效率转动她的肩膀,开始缓慢、无情的禁锢。
黑丝绸滑过颤抖的四肢。
挂钩闭合。系带拉紧。每一次束腰的拉扯都从Camilla喉咙里挤出一声微小、不由自主的喘息。
“再紧点,”Becky懒洋洋地叫道,检查着完美的指甲,“我要她喘不过气。”
Mat服从。
最后一次残忍的拉扯。Camilla的脊椎反弓;裙子变成了第二具坚硬的骨架。
只有当Becky的注意力飘向手机时,Mat才允许自己奢侈地耳语一句,嘴唇贴着Camilla的耳廓几乎没动,正如他系上领扣时那样。
“深呼吸,”他低吟,声音低得像布料的摩擦声,“这不是流放。是保护。我的主人只是在风头过去前把你移出棋盘。当世界遗忘时,她会召回你。你帮我们摧毁了真正的怪物(Jessica)。这很重要。她记得。”
Camilla的颤抖一度缓解。
希望(脆弱、有毒、完美)在她眼中闪烁。
她直起身,扬起下巴,变成了Becky所需要的顺从雕像。
Becky当然注意到了。
她的目光锐利而戏谑地扫过来,但什么也没说。
女王不会质疑那些让她臣民保持温顺的幻觉。
“对着镜头笑,亲爱的。记住:每一次闪光灯都只是你新笼子上的另一根栏杆。”
她转身大步走出,Mat像一道沉默的阴影跟在身后。
战争结束了。
帝国有了一个新行省。
而女王,光芒四射且无情,带着她最心爱的、拴着隐形皮带的怪物,走进了致盲的光明里。
……
后来,在外面闪光灯的致盲风暴中,Becky的手臂占有性地环绕着Camilla的腰。
白丝绸与黑装甲(捕食者与猎物形成完美、上镜的对比)。
世界为团结欢呼。
没人看见那条隐形的皮带。
那晚,套房里很安静,除了远在下方的城市低鸣和指甲锉摩擦角蛋白的微弱沙沙声。
Becky穿着那套白色胜利西装坐在床边,外套解开了,鞋子早就踢到一边。
一杯水原封不动地放在床头柜上。
她右手拿着那把细长的银制指甲锉,正用缓慢、刻意的动作打磨着左脚的大脚趾,那只脚搁在Mat向上摊开的掌心里。
Mat跪在她面前厚厚的地毯上,背挺直,双手像祭坛一样举起。
他像曾经捧着无价钻石项圈一样虔诚地捧着她的赤足,拇指在她工作时温柔地支撑着足弓。
每一次锉磨都在他皮肤上洒下淡淡的粉末;他没有退缩,没有移动,只是吸入混合着玫瑰油和胜利的味道。
她修磨时没有看他(眼帘半阖,头向后仰,动作近乎冥想)。
指甲锉以完美、有韵律的通过移动,以她用于恶意收购的同样精准度塑造着边缘。
“别动,”她低吟,声音低沉慵懒,“如果你抖了,会毁了指甲的线条。”
Mat的手稳如大理石。
当最后一下完成,她在昏暗的光线下检查了她的作品,然后让指甲锉像香烟一样停在他的下唇上。
“张嘴,”她轻声命令。
他分开了嘴唇。
她把锉刀滑进去,刚好足够让他尝到金属和玫瑰残留的味道。
“乖,”她叹息,手肘向后靠去,脚依然捧在他手心里,“现在你可以把我的脚放回地板上了。轻点。”
只有当她的脚跟终于接触地毯,她才抽回锉刀放在一边。
然后她低头看他(跪着,脚上的粉末在他皮肤上,她脚底淡淡的印记依然在他掌心可见),允许自己露出了一个最小、最危险的微笑。
她看了他很久。
“你对她耳语了,”她终于说道,声音轻柔,近乎喜爱。
“你给了她希望。”
一声低笑。“那是所有礼物里最残忍的。”
她把水杯推开,靠在枕头上。
“我今晚太累了,没力气玩笼子,”她承认道,这句坦白像违禁品一样溜了出来。
“而且……”停顿,近乎羞涩,“我已经习惯了你呼吸的声音。”
她指了指床尾的地毯。
“睡这儿。地板上。如果你的手敢碰到羽绒被一下,我就用红底鞋的鞋跟敲断你的手指。但你可以待在房间里。”
台灯咔哒关上。
黑暗像丝绒一样包裹了他们。
Mat躺在厚地毯上,离床几英寸,每一块淤青都在唱着安静的奉献赞歌。
他听着她的呼吸变得均匀,在他上方缓慢而稳定。
套房被黑暗吞没,城市的远光在窗帘后缩减成淡淡的琥珀色淤痕。
Mat躺在厚地毯上,听着Becky的呼吸沉淀进近乎睡眠的缓慢节奏。
然后他大胆了起来。
他的手穿过黑暗(缓慢、刻意,就像伸手去摸一只睡着的老虎)直到指尖在厚重的羽绒被下找到了她脚的轮廓。
他没有抓。
他只是把手掌停在那里,轻如承诺,温暖地贴着那道曾把他的脸踩进污秽里的足弓。
Becky僵住了。
空气本身似乎收紧了,等待着不可避免的暴力。
它从未到来。
相反,她呼出一口气(一声长长的、颤抖的释放,听起来近乎解脱),让脚留在了他的手下。
她向下压,刚好足够确认接触,把他的手掌像夹心一样压在她的脚底和床垫之间,那种握力里,占有和告解各占一半。
Mat对着黑暗说话,声音仅比下方城市的嗡鸣响一点点。
“我可以操纵任何人,我的女王,”他耳语,“但您永远拥有我。您不需要算计我;您只需要命令。像信任您的指甲锉一样信任我(锋利、有用、无法背叛握着它的手)。我对您不是威胁。我是您瞄准别人的威胁。”
漫长的一刻,只有昂贵棉布的轻微摩擦声,和两颗心违背一切理性、学习如何在同一个房间里无惧跳动的节奏。
然后Becky的声音飘下来,剥去了她为世界佩戴的所有面具(安静、赤裸、近乎温柔)。
“指甲锉,”她低吟,戏谑和某种危险地接近喜爱的东西穿插在字里行间。
“锋利。粗糙。如果操作不当会见血。”
她的脚趾在他掌心蜷缩。“但我从不担心它会割伤我,除非我希望它这么做。”
她动了动,把脚更坚定地压进他手里(锚定他,锚定她自己)。
“我不信任,巫师。信任是给那些输得起的人的。但今晚……”
停顿,轻柔得像是黑暗本身在说话。
“今晚你是温暖的。你是我的。这就够了。”
她的呼吸加深了。
那只脚放松了,但没有抽回(用她唯一允许自己的语言准予了无声的许可)。
“把手放在那儿,”她叹息,已经滑向睡眠,“这提醒我,我床底下的怪物只属于我一个人。”
Mat闭上眼睛,手掌依然捧着那个拥有他每一寸的女人的脚,让那安静的确定性渗入骨髓。
战争结束了。
帝国安全了。
而在主卧套房的丝绒黑暗中,女王睡着了,她最精致的武器蜷缩在她脚边(温暖、忠诚,永远属于她)。
女王万岁。
(第一幕终)
猴面包🏆笔下封神
Re: 红底鞋下的圣餐 Holy Communion Under the Red S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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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精彩的作品,感谢帖主热心翻译推介!不由得好奇原文链接了,请问方便提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