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林砚掏出钥匙开门时,手还带着点没散的凉意。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了又灭,想起刚才给姐姐发的消息,他心里既有点紧张,又藏着点隐秘的期待 —— 他想知道姐姐会怎么应对沈旭,更想确认自己这个 “主意” 到底合不合姐姐的心意。
推开门的瞬间,客厅里没开灯,只有阳台的落地窗外透进点夕阳的余晖,把沙发上的人影拉得很长。林砚刚换好鞋,就听到沙发那边传来一声冷得像冰的声音: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是林晚的声音。可这语气,和近段时间的温柔截然不同,倒像是回到了半年前 —— 那时她头疼没好,看谁都带着火气,一句话不对就能让整个屋子降到冰点。林砚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书包带,声音也跟着发颤:
“我、我刚下课,路上有点堵车……”
“堵车?”
林晚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走向他。夕阳的光落在她脸上,看不清表情,只看到她手里把玩着一只米白色的圆头靴 —— 就是上次她用来 “教训” 他的那双,靴底的软胶在光线下泛着冷光。“你今天在学校,跟沈旭聊得挺开心?”
“沈旭?” 林砚的脸 “唰” 地白了,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出于对姐姐的恐惧,他竟然微微发抖。他慌忙摇头,脚步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撞到鞋柜:“我、我没有跟他聊开心!我就是…… 就是他拦住我,我没办法才跟他说话的!”
“没办法?”
林晚停下脚步,距离他只有两步远,语气里的寒意更重了,“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跟那种不怀好意的人‘没办法’?” 她抬起手,将手里的圆头靴轻轻搭在膝盖上,指尖划过靴筒的缝线,眼神却像刀子一样落在林砚身上,
“你跟他说了什么?是不是把我的事都跟他说了?”
林砚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过往被惩罚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 被靴尖顶得发疼的小腿、被踩得发麻的脚背、还有旧伤隐隐作痛的小腹,每一次疼都清晰得像是昨天才发生。他捂着小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我没说你的事!我就是…… 就是骗他说你失眠,让他送之前那种白色粉末…… 我是想帮你,姐!我知道你最恨别人给你下药,他要是真送了,你就能……”
话没说完,林晚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的圆头靴 “啪” 地一声拍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林砚吓得猛地闭上眼,身体缩成一团,像只待宰的兔子,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姐,我错了!我不该跟他说话,不该出这种主意!你别用靴子踢我,我旧伤还疼……”
他闭着眼等了几秒,没等来预想中的疼痛,反而听到一阵清脆的 “咯咯” 笑声。
林砚愣了一下,慢慢睁开眼 —— 只见林晚靠在鞋柜上,手里还拿着那只圆头靴,可脸上哪还有半分怒意?嘴角弯着,眼里甚至带着点笑意,刚才的冷硬全像戏服一样被脱了下来。
“你还知道怕啊?”
林晚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带着暖意,
“刚才跟沈旭装害怕的时候,不是挺会演的吗?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不经吓?”
“姐…… 你?” 林砚彻底懵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脸上却满是茫然,“你不是生气?”
“我当然知道。” 林晚拿出手机,点开和他的聊天界面,刚才他发的那句 “姐,沈旭刚才找我,我骗他说你失眠,让他送之前那种白色粉末,他好像信了” 还停留在屏幕上,“我要是不知道,能在这儿等你回来‘演戏’?”
她把手机揣回兜里,笑着拍了拍林砚的肩膀:“好了,别吓着了。你这个主意不错,比我想的还妙 —— 沈旭那种人,不给他挖个坑,他还真以为我们姐弟俩好欺负。”
林砚这才反应过来,姐姐刚才是故意装生气吓他!他又气又委屈,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嘟囔着:“姐,你怎么能这么吓我?我刚才都以为你要拿靴子踩我脚背了,我脚背现在还怕疼呢……”
“谁让你刚才不跟我提前说清楚?” 林晚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我还以为你真跟沈旭勾搭上了,不得装装样子敲打敲打你?” 她见林砚还是一脸委屈,伸手拿过他的书包放在沙发上,又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语气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不该吓你。你看,我都没穿靴子,就是拿在手里装样子的。”
她把那只圆头靴递到林砚面前,靴底干净得没沾一点灰:“你摸摸,都是凉的,没打算真用它教训你。” 林砚犹豫着碰了碰靴底,软胶的温度确实凉,心里的委屈才慢慢散了。
“那…… 沈旭要是真送药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砚抬头问,眼里的害怕变成了好奇。
林晚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却没刚才装生气时那么吓人,反而多了点让林砚安心的笃定:“还能怎么办?他敢送,我就敢‘收’。” 她拍了拍林砚的手,语气带着点许诺的意味,“到时候你就看着,我怎么收拾这种不知死活的狗男人。算给你个‘奖励’—— 让你亲眼看看,敢打我们姐弟主意的人,到底是什么下场。”
林砚的眼睛亮了亮,刚才的害怕和委屈彻底没了,只剩下点期待。他看着姐姐的侧脸,夕阳的光落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眼底的狠厉,却让那份保护他的笃定更清晰。他忽然觉得,刚才被吓那一下,好像也值了 —— 至少他知道,姐姐现在不仅信任他,还愿意把 “收拾坏人” 的场面留给她看,就像小时候,她会把最后一块糖留给自己一样。
“对了,” 林晚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去厨房倒水,“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刚才看冰箱里还有你爱吃的可乐鸡翅,我给你做。”
“真的?” 林砚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眼里的光更亮了,“我还想吃番茄炒蛋!”
“行,都给你做。” 林晚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进了厨房。水流声哗哗响起,和客厅里林砚收拾书包的动静混在一起,夕阳的光慢慢褪去,客厅里的灯被林砚打开,暖黄的光填满了整个屋子,再也没有刚才那点吓人的凉意。
而此刻的沈旭,还在出租屋里对着那盒白色粉末傻笑,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进公文包,甚至还喷了点古龙水 —— 他以为自己握住了接近林晚的 “钥匙”,却不知道,那把钥匙的另一头,拴着的是能让他再次躺进医院的 “陷阱”。
(三十二)
隔天下午,沈旭对着镜子打理了整整半小时 —— 头发喷了发胶,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了件新的深灰色西装,连皮鞋都擦得能映出人影。他把装着白色粉末的精致小盒子放进西装内袋,又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带,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笑:“林晚,这次你总该对我另眼相看了。”
出门前,他还特意喷了点古龙水,觉得这味道足够 “成熟迷人”。打车到林晚小区楼下时,他甚至提前给林晚发了条消息:“林小姐,我听说你最近失眠,给你带了点能助眠的东西,方便开门吗?” 发完消息,他靠在单元门口的墙上,手指摩挲着内袋里的盒子,想象着林晚看到礼物时惊喜的表情,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没过多久,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沈旭立刻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西装。门被推开时,他脸上堆着最温柔的笑,刚要开口,却先愣住了 —— 林晚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裙,脚上踩着双崭新的黑色尖头细跟短靴,鞋跟足有八厘米,鞋头尖尖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衬得她的腿又细又长,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艳。
“你怎么来了?” 林晚的声音淡淡的,没带笑意,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眼神扫过沈旭,像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沈旭连忙收敛心神,上前一步,双手递出准备好的礼物袋 —— 袋子是丝绒的,酒红色,看着就很贵重。“林小姐,我听说你最近睡眠不好,特意给你带了点助眠的东西,你试试?” 他的语气带着刻意的讨好,眼神紧紧盯着林晚的反应,连呼吸都放轻了。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林砚的声音:“姐,我作业写完了,能看会儿电视吗?” 林砚抱着平板电脑走出来,看到沈旭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立刻露出 “害怕” 的神色,手里的平板差点掉在地上。
“谁让你出来的?” 林晚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转头瞪向林砚,眼神里的厉色比刚才对沈旭时更甚,
“没看到我有客人?回你房间待着去,没我允许不准出来!”
林砚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低下头,抱着平板快步走回房间,关门时还特意轻手轻脚的,像是怕惹林晚生气。沈旭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疑虑彻底消失了 —— 果然,林砚还是怕林晚怕得要命,他们姐弟俩根本没和解,林砚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让你见笑了,我弟不懂事。” 林晚转过身,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却依旧没请沈旭进门,只是站在门口,眼神落在他手里的礼物袋上,带着点刻意的 “好奇”,“你说…… 你给我带了助眠的东西?”
沈旭心里一喜,连忙把礼物袋递得更前:“是啊林小姐,这东西很管用,我特意托人找来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林晚收下礼物后,邀请他进门喝咖啡的场景。
林晚伸手接过礼物袋,指尖碰到丝绒袋子时,动作顿了顿。她没立刻打开,反而抬头看向沈旭,眼神里的好奇渐渐变成了一种诡异的 “期待”:“这里面…… 是什么东西?很珍贵吗?”
“不算珍贵,但很适合你。” 沈旭笑着说,语气里带着点暗示,“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保证你喜欢。”
林晚慢慢打开礼物袋,拿出里面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是白色的,上面印着花纹,看着像装珠宝的盒子。沈旭的心跳越来越快,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盒子,等着林晚打开后露出惊喜的表情。
可下一秒,当林晚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那包白色粉末时,她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消失了。刚才的冷艳、好奇、期待,全像被冰冻结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暴怒。她的手指捏着盒子,指节泛白,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沈旭:
“你给我带的…… 就是这个?”
沈旭心里 “咯噔” 一下,莫名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被林晚的眼神吓得说不出来:
“林、林小姐,这是助眠的……”
“助眠的?” 林晚突然笑了,笑声却比哭还难听,她猛地举起盒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狠狠砸在沈旭脸上,粉末扬了他一脸,呛得他剧烈咳嗽,
“沈旭,你以为我忘了?三年前,林砚就是用这种破粉末给我下药!你现在又来给我送这个,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沈旭被粉末呛得眼泪直流,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下身传来一阵剧痛 —— 林晚穿着黑色尖头细跟靴的脚,已经狠狠顶在了他的裆部!
“啊 ——!”
凄厉的惨叫瞬间从沈旭嘴里爆发出来。那尖头靴的鞋头又尖又硬,力道之大,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他的阴囊,疼得他瞬间弓起身子,双手死死捂住裆部,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蹲。
林晚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她抬起脚,再次用尖头靴狠狠顶向他的裆部,这次的力道比刚才更狠,鞋尖直接戳进他的裤子,隔着布料碾压着脆弱的睾丸。“你不是很喜欢送东西吗?啊?” 她的声音带着暴怒的嘶吼,和刚才的冷艳判若两人,
“你不是想让我‘喜欢’吗?现在喜欢了吗?!”
沈旭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西装,他蜷缩在地上,像只被踩烂的虫子,嘴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惨叫:
“林晚…… 别踢了…… 疼…… 我错了……”
可林晚根本没停。她抬起穿着细跟短靴的脚,鞋跟对着他的裆部,狠狠踩了下去!八厘米的细跟,带着全身的力气,像钉子一样扎在他的睾丸上,甚至能听到布料被踩得变形的声音。
“错了?你当初准备给我送这个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错了?!”
她的脚反复碾压着,鞋跟每动一下,沈旭的惨叫就更凄厉一分,裆部的布料渐渐被渗出的血迹染红,在黑色西装裤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沈旭的意识开始模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睾丸被踩碎的剧痛,那种疼比上次被踢进医院时还要狠十倍、百倍,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在同时切割他的神经。他想爬走,可双腿软得像面条,根本用不上力气,只能任由林晚的细跟靴在他的裆部反复碾压。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客厅的拐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 是林砚!林砚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手机,眼神里根本没有丝毫 “害怕”,反而带着一种冷静的漠然,甚至还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沈旭瞬间明白了 —— 他被骗了!林砚和林晚早就和解了,林砚之前说的话、表现出的害怕,全都是演的!那个让他送白色粉末的 “建议”,根本就是个陷阱!
“你…… 你们…… 骗我……”
沈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看着林晚依旧暴怒的脸,看着拐角处林砚冷漠的眼神,心里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 他不仅没追到林晚,还把自己的命根子搭了进去!
林晚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她抬起脚,最后一次用尖头靴的鞋尖狠狠顶在他的裆部,力道大得让沈旭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彻底不动了,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和裆部不断渗出的血迹。
“滚。”
林晚的声音冷得像冰,她抬起脚,踢了踢沈旭的小腿,
“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你另一个蛋也踩碎。”
说完,她转身走进客厅,对着拐角处的林砚招了招手:
“出来吧,别躲了。”
林砚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沈旭,又看了看姐姐脚上沾了点血迹的尖头靴,小声问:
“姐,他…… 不会死吧?”
“死不了,顶多废了。” 林晚脱下尖头靴,换上旁边的拖鞋,语气里的暴怒渐渐褪去,只剩下一丝疲惫,“这种人,不给他点终身难忘的教训,他永远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她看着林砚,忽然笑了笑,
“还是你聪明,知道让我穿这双尖头靴,比圆头的疼多了。”
林砚也笑了,刚才的冷静漠然变成了少年人的腼腆:
“那当然,圆头靴是我的专属,对付这种人,就得用尖头的。”
姐弟俩站在客厅里,看着门口地上像烂泥一样的沈旭,谁都没再说话。夕阳的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却没照到门口那个绝望的身影。沈旭躺在地上,意识模糊间,只听到客厅里传来林晚和林砚偶尔的笑声,那笑声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 他这辈子,再也不敢打林晚的主意了,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三十三)
沈旭被 120 抬走时,林晚家楼下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人群却没散,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压低声音议论着,眼神里满是咋舌和后怕。
“我的天,刚才那动静,听得我心都颤了!”
小区里的张姨攥着菜篮子,脸色还发白,
“我在厨房洗碗,就听见‘啊 ——’的一声惨叫,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我还以为出人命了呢!”
旁边的李婶连连点头,往林晚家的方向瞥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
“可不是嘛!我扒着猫眼瞅了一眼,就见那男的蜷在地上,裤裆那儿都渗血了,林小姐站在旁边,手里还拎着双尖头靴子,那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林小姐?就是那个总穿高跟靴、长得特漂亮的姑娘?”
路过的便利店老板也凑过来,一脸惊讶,“上次不也有个男的被她揍了吗?听说也是送东西送错了,这次这男的是不长记性啊?”
张姨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谁说不是呢!上次那男的还能自己走去医院,这次直接被抬上车了,裤腿都染红了一片,估计伤得比上次重多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刚才好像看见林小姐的弟弟从楼道里出来,躲在树后面偷偷看,估计是不敢上前劝。也是,林小姐发起火来,谁敢拦啊?”
人群里一阵附和,有人说 “长得漂亮是漂亮,就是太狠了”,也有人说 “肯定是那男的不怀好意,不然人家姑娘能下这么重的手?”,议论声此起彼伏,直到物业保安过来驱散,大家才恋恋不舍地散开,嘴里还念叨着 “以后可别惹林小姐”。
而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室里,沈旭正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得像纸,额头上满是冷汗,双手死死捂着小腹,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疼得他浑身发抖。护士推着换药车过来,看到他这副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语气里满是嫌弃:
“沈先生,该换药了。”
她捏着碘伏棉花的手,像是嫌脏似的,动作粗鲁地往沈旭的伤口上擦,疼得沈旭 “嘶” 了一声,想躲却又不敢动。“护士,轻、轻点……”
“轻点?”
护士冷笑一声,放下棉花,扯过纱布胡乱缠上,“你当初干缺德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轻点?上次被打进来,这次又来,你是不是就喜欢挨揍啊?” 说完,她没再理沈旭,推着换药车转身就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没过多久,医生拿着病历本进来,看到沈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不耐烦:“又是你?上次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让你别招惹人家姑娘,你偏不听,这次好了,双侧睾丸破裂,至少得住院半个月,后续还得看恢复情况,要是恢复不好……”
医生的话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嫌弃和警告,沈旭看得明明白白。病房里其他病人也偷偷打量着他,窃窃私语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就是他啊?听说骚扰人家姑娘被打的……”“活该!这种人就该多受点教训!”
沈旭把脸埋在枕头里,屈辱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恨林晚的狠厉,恨林砚的算计,可一想到林晚那双冰冷的眼睛和尖头靴下的剧痛,想到林砚虽然受伤却有姐姐护着的样子,他就打心底里发怵 —— 他不敢再惹那姐弟俩,他们一个狠辣,一个藏得深,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可这份愤怒总得找个地方发泄。他翻来覆去地想,脑子里忽然闪过苏蔓的脸 —— 那个总是红着脸、说话轻声细语、连踩死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的女孩。她那么软,那么好欺负,上次自己敷衍她,她也只是默默流泪,根本不敢反抗。
“苏蔓……”
沈旭咬着牙,眼神渐渐变得扭曲。他不能惹林晚和林砚,难道还不能拿捏一个苏蔓?是苏蔓先不理他的,是苏蔓跟林晚关系好的,要不是苏蔓,自己也不会这么惨!
他攥紧拳头,小腹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几分。等他伤好了,就去蹲苏蔓 —— 她每周三下午都会去学校附近的文具店,每周五晚上会去喂流浪猫,这些他都知道。到时候,他要让苏蔓为林晚和林砚的所作所为 “买单”,要让这个软柿子知道,惹了他沈旭,没那么容易善了。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病房里的灯光惨白,照在沈旭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森。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对付苏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种迁怒弱者的行为,只会让他陷入更深的泥潭 —— 而那个他以为好拿捏的 “小可爱” 苏蔓,身后站着的,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