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销金窟内试牛刀,琉璃塔中闻鬼语
翌日,天光微熹,黄蓉便已将刘长老送出城外。那封留给靖哥哥的信,如同烙铁般,在她心中留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印记。
整个白日,她都将自己关在房中,如同一只精于算计的蜘蛛,在心中编织着一张复杂而致命的网。她反复推演着今夜的每一个步骤,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变数都纳入考量。当夜幕再次如墨汁般浸染攀城的天空时,那张网,已然成型。
当黄蓉再次走出聚福客栈的房门时,她已不再是那个略显憔悴、行事低调的“孙老板”,更不是那个在夜色中挣扎的、真实的黄蓉。
她,是“辛夷夫人”。
一身玄色暗花的长裙,料子是江南最上等的“雾纱”,在走动间仿佛有流光浮动,既显沉稳,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华贵。腰间系着一根碧玉雕花的鸾凤丝绦,绦上挂着一枚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佩,佩上精雕细琢的辛夷花纹,与她的裙摆遥相呼应。手腕上,则戴着一只通体翠绿、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那镯子质地极佳,内里却隐隐透着一丝极不协调的金属冷光,仿佛另有玄机,面上覆了一层精致纹绣的面纱。
面纱后,她的面容依旧用特制的药水修饰得略显苍白,带着一种久病初愈的贵妇之态,但那双眼眸,却不再空洞忧郁。那是一双平静的、冰冷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行走之间,步履轻缓,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这是一个全新的、无懈可击的身份:一位出身显赫、却因某种变故而流落江湖的神秘寡妇。富有,强大,且……有所求。
故地重游,那条通往“米行”后院的阴暗巷弄,墙角的醉汉,暗处的苟合,腐烂的馊臭……这一切,都与两日前别无二致。然而,黄蓉的心境,却已截然不同。上一次,她是被那份深入骨髓的空虚与病态的好奇心牵引而来,脚步中带着试探与迟疑。而这一次,她的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那双隐藏在面具之后的眼眸,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将每一个可能的危险点、每一条可供脱身的路径,都牢牢记在心间。她的步伐,不再像是走向一个寻欢作乐的销金窟,而更像是踏入一座戒备森严的敌营。
依旧是那个挂着“米行”招牌的铺面,依旧是后院墙角那扇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依旧是那个如同铁塔般沉默的黑衣壮汉。
黄蓉走上前去。那壮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后,并没有如上次那般伸手阻拦,而是微微侧身,让开了一条通路。
黄蓉迈步而入。接待室里,依旧是那张黑漆漆的木桌,那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账房先生,依旧在低头拨弄着算盘,发出“噼啪”的、冰冷而单调的声响。
就在这时,门帘一动,又走进几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形高大、戴着猛虎面具的男人,他步履沉稳,周身散发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显然身份非同小可。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戴着面具的随从。
“老规矩。”猛虎面具的男人声音洪亮,将一袋银子扔在桌上,显然是此地的常客。
账房先生点点头,恭敬地递上骨牌与筹码。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脸上带着一种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天真的惶恐。他衣着华贵,显然是哪家的富家公子,被朋友怂恿而来。他走到桌前,声音都在发颤:“我……我听说,这里……可以……解忧?”
账房先生头也不抬:“解忧者,以肉身承他人之忧,为畜。想好了?”
那少年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我是来忘忧的!忘忧!”他慌乱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手忙脚乱地放在桌上,仿佛生怕晚了一步,自己就会被拖进去当成“畜”。
这滑稽的一幕,让那猛虎面具的男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黄蓉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待那几人走后,才缓缓上前。黄蓉未等账房先生开口,便将一枚分量十足的金元宝,轻轻放在了桌上。声音冷漠,带着一丝不耐烦:“今夜,我不看货。我听说,你们这里,只要出得起价,什么都能买到。我要买些……不一样的乐子。”
账房先生拨弄算盘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缓缓抬头,斗笠的阴影下,那嘶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探寻的意味:“夫人想买什么?”
“我买‘消息’,也买‘手段’。”黄蓉冷冷道,“我有个仇家,我想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我想让他……不得安生。”
账房先生沉默了片刻,从桌下取出一块与众不同的、由黑曜石打磨的牌子,以及一个更为沉甸甸的、装着一百枚“忘忧筹”的锦袋。递给黄蓉:“左侧第三道门,‘无间阁’。那里,能买到夫人想要的‘乐子’。”
黄蓉接过玉牌,戴上一张更为精致的、用银丝勾勒出凤凰图样的面具,转身走向那扇从未踏足过的门。
门后,不再是喧嚣淫靡的大厅,而是一条幽深曲折的回廊。回廊两侧,是一间间紧闭的房门,门缝里偶尔透出诡异的光影,伴随着被刻意压抑的、或痛苦或兴奋的古怪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比大厅更浓郁的、混合着熏香、药草与血腥的甜腻气味,其中隐约夹杂着淡淡的硫磺味和烧焦的皮毛味,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某些不为人知的残酷实验。
回廊的尽头,便是“无间阁”。堂内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幽幽的兽油灯。一个戴着银质判官面具的男人,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桌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银刀。他便是此地的情报与特殊服务交易官。
“客人想买什么?”判官面具男头也不抬,声音平滑如丝,却透着一股能钻入骨髓的阴冷。
“铁血盟,王虎。”黄蓉直接报出了名字,“昨夜,他在黑水湾交易后,秘密转移了一笔巨款。我要知道,他见的是谁,在何地,以及那笔银票,最终藏在了哪里。消息要绝对精准,精确到接头暗语和银票藏匿机关的细节。”
判官面具男擦拭银刀的手停了下来。他终于抬头,面具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似乎要将黄蓉的伪装看穿:“王虎是攀城的地头蛇,盯着他的人不少。但这等机密,要价可不菲。”
“开价。”黄蓉惜字如金。
“三十枚‘忘忧筹’。明日辰时,给你答复。”
“我今夜就要。”黄蓉加重了语气,“五十筹。丑时之前,我要看到结果。另外……我听说你们还能买到‘手段’?”
判官面具男看着那袋筹码,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勾起:“夫人想用什么手段?”
“我要你们,在他与人密会之后,让他藏起来的那笔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但不要拿走,而是转移到他最信任的副手‘李鬼’的床下。同时,再将这枚铁血盟的内部令牌,放到他的枕边。”黄蓉说着,将昨夜从“壁虎”身上搜来的那面令牌,放在了桌上。
这个任务,比简单的盗窃和羞辱要恶毒百倍。这是离间计,是诛心之策。它会让王虎怀疑自己身边最亲信的人,让他陷入内部猜忌的噩梦,其造成的心理打击,远胜于肉体伤害。
判官面具男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那笑声在空寂的堂内显得格外渗人:“有意思。夫人这是要让他众叛亲离啊。这个‘手段’,一百筹。事成之后,我们保证做得天衣无缝,让他自己把‘李鬼’剁了,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成交。”黄蓉毫不犹豫地又推出一百筹。
“交易已定。丑时之前,消息会送到。在此之前,夫人可在此处稍作休息,或者……随处走走,欣赏一下我们坊内其他的‘景致’?”判官面具男意有所指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蓉知道,这是对方的试探与展示。她没有拒绝,因为她也需要亲眼印证,此地的规则是否真如她推演的那般残酷而严密。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无间阁”。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无间阁”,再次推开了那扇通往“陈列区”的铁门。
依旧是那个巨大无比的地下洞窟,依旧是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依旧是那片由数十盏从地面向上照射的、将一具具赤裸肉体映照得如同鬼魅的牛油灯。
眼前,依旧是那片由数十具油光锃亮的、被以标准化姿态悬挂起来的男女肉体,所组成的“肉林”。
然而,黄蓉的目光,已不再是初见时的惊骇与不忍,而化作了一柄冰冷的手术刀,开始冷静地、一丝不苟地解剖着眼前的一切。她强迫自己忽略那生理上的恶心感,开始分析、记忆、归纳。
她注意到,今日大厅里的“货色”,与两日前相比,已更换了近半。那些因贫穷而被迫来此出卖肉体的底层男女,如同一批批被消耗的货物,流水般地更换着。他们的眼神,大多麻木不仁,仿佛早已被这地狱般的景象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黄蓉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大厅最深处的那个角落。
那里,空空如也。
那具倔强的、健美的、属于江湖侠女的身体,已经不见了。那个曾被当众玩弄到崩溃的女人,是已经结束了她的“心契”,带着满身的伤痕与屈辱,重新回到了那个需要她行侠仗义的江湖?还是……她已彻底沉沦,此刻正在无遮坊某个更深、更黑暗的房间里,进行着一场更为疯狂的“解脱”?
黄蓉的心,微微一沉。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去深想。她只知道,那个女人的结局,或许就是自己未来的某种可能。
她收回目光,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件事。她开始在“肉林”间缓缓穿行,耳朵却像雷达一般,捕捉着周围顾客们的每一句交谈。
“啧,今天的货色,似乎不如前两日啊。”一个戴着野猪面具的胖子,一边揉捏着一个男畜结实的胸肌,一边不满地嘟囔着,“前两天那个会使剑的女侠,那才叫带劲!那身段,那股子烈劲儿,玩起来……嘿嘿,回味无穷啊!”
他身边的同伴,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则压低声音道:“老兄,你可别想了。那种签了‘心契’的极品,可遇不可求。听说,她昨天就已经结清了契约,走了。不过嘛……”他话锋一转,指向不远处,“那边那个,编号玖拾肆的,不也挺有味道的么?听说是个官家夫人,被她家男人送进来的,这都第三天了,人气还是这么旺。”
黄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一缩。
果然,在人群的簇拥之中,那个她第一次来时所见的、被自己丈夫亲手送进来“解忧”的丰腴贵妇,依旧被悬挂在那里!
与两日前相比,她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般白皙丰腴,曲线诱人。但在黄蓉那毒辣的眼光下,却能看出许多细微的不同。她的皮肤上,隐约可见一些尚未完全消退的、淡淡的指痕与掐痕。她的眼神,透过那肮脏的头套,似乎比两日前更加空洞与麻木。而她那被皮带强行拉开的双腿间,那片本该神秘的幽谷,此刻却显得有些红肿,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两日来,她所经历的无休止的侵犯。
此刻,正有几个顾客围着她,进行着新一轮的“品鉴”。一个戴着员外面具的男人,正用手指在那贵妇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画着圈,对着旁边一个戴着方巾面具的男人笑道:“兄台,你这件‘藏品’,可真是百看不厌啊。这两日,怕是没少给你长脸吧?”
那戴着方巾面具的男人,正是那贵妇的丈夫!他闻言,发出一阵得意的、压抑的笑声,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骄傲:“哪里,哪里。不过是贱内天性放浪,喜欢被人围观罢了。兄弟若是喜欢,待会儿不妨也上去指点一二?”
“那我就不客气了!”员外面具的男人淫笑一声,竟真的伸出手,在那贵妇的私处揉捏起来,同时回头对那丈夫问道,“兄台,弟有一事不明。嫂夫人这般绝色,你怎舍得……让她在此受这等折辱?”
那丈夫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像是听到了最悦耳的赞美。他刻意提高了些许音量,仿佛要让周围更多的人听到他的“高论”: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他凑到员外面具耳边,用一种充满了炫耀与蛊惑的语气,低声道,“我家这位,有个毛病。她平日里,在外面端庄得很,最是注重仪态。可骨子里,却是个……贱骨头。越是直接对她的肉体和器官进行羞辱,越是用污言秽语骂她,她就越是兴奋。你们若只是这般动手动脚,她反而没什么感觉。”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更加得意地说道:“不信?你们瞧好了。”
说罢,他上前一步,竟当着所有人的面,粗暴地拨开自己妻子腿间那片被油脂浸润得油亮的黑色芳草,用两根手指分开了那对早已有些红肿的肉唇,将那内里粉嫩的秘景,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你们看!”他像一个展示商品的摊贩,高声道,“就是这里!你们得对着这里骂!骂它是骚货,骂它是烂屄,骂它天生就是被千人骑万人操的命!你们骂得越狠,它就流水流得越欢!”
这番话,如同惊雷,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疯狂的、心领神会的哄笑。
而被如此当众羞辱的贵妇,她的身体,果然如丈夫所言,开始了剧烈的、不同寻常的颤抖。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原本平静的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一滴滴汗珠,从她的腋下、胸前渗出,顺着油亮的皮肤滑落。她的腰腹,不受控制地向上挺起,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痛苦的呜咽,而是一种混杂着极致羞耻与难以抑制的兴奋的、变了调的呻吟。
那丈夫见状,发出一阵满足而残忍的狂笑:“看到了吗?我就说,她是个天生的贱货!”
人群,彻底沸腾了。
各种各样污秽不堪的、充满了想象力的辱骂,如同潮水一般,向那具赤裸的身体涌去。
“你看她那屄毛,又黑又密,跟个刷子似的,也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男人的精液!”
“她这屁股,怕是能让驴肏吧?又大又圆,一看就是个能生养的贱货!”
“夫人?我看是‘扶人’吧!扶着墙根,等着被野狗操的贱人!”
在那一声声的辱骂中,那女人的身体,开始剧烈地痉挛起来。她喉咙里,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变了调的呻吟。一股股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她双腿间流出,顺着她的大腿内侧,蜿蜒而下。
而她的丈夫,就站在人群中,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极度满足的、病态的笑容。
这一幕,让黄蓉看得遍体生寒。她强迫自己冷静地分析,却感到一股莫名的燥热从小腹升起。她厌恶这对夫妻的堕落,却又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滋生出一丝扭曲的共鸣。
她想起了靖哥哥那句“你不懂”,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被“郭夫人”这个身份压得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如果……如果也有一个人,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碎她所有的骄傲,逼迫她承认自己内心深处那份不为人知的“贱”,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极致的毁灭,还是……极致的解脱?
这个念头如毒蛇般一闪而过,让她惊出一身冷汗。她终于明白,这对夫妻,已经彻底沉沦在了这种病态的关系之中。丈夫以展示、分享自己的妻子为乐,而妻子,则在这种公开的、极致的羞辱中,获得了某种扭曲的、用以填补内心空虚的满足感。
他们,早已不是单纯的施虐者与受害者。他们是共犯。是这场罪恶狂欢中,彼此最忠实的伙伴。
黄蓉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继续向大厅深处走去。她告诉自己,这些人的堕落,与她无关。她来此,是为了襄阳,是为了获取情报。她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
她穿过喧嚣的大厅,那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粘稠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她的目标,是刘长老曾提及的、位于大厅更深处的——“逍遥间”。
若说这大厅,是地狱的展厅,那么刘长老口中的“逍遥间”,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她循着人流,向着大厅一侧一个幽深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拱门走去。越是靠近,空气中的腥臊之气便越是浓郁。拱门内,光线更加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条狭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通道。通道两侧,是用厚重的屏风隔开的一个个半开放式的隔间。每扇屏风之间,都留有两人宽的缝隙,供人窥探。昏暗的灯火从隔间内透出,将一个个扭曲的人影,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从那通道深处,隐隐传来一些与大厅的喧嚣截然不同的声音。那是一种更为私密、更为压抑的声响——有男人粗重的喘息,有女人变了调的、介于痛苦与欢愉之间的呻吟,有肉体沉闷的撞击声,甚至还有……压抑的、如同小兽般的啜泣。
这些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牵引着每一个靠近它的人,走向更深的深渊。黄蓉的心,沉如寒铁。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象那些声音背后的画面,脚步却鬼使神差般地,停在了一处相对安静的隔间前。屏风的缝隙里,透出幽暗的光。
就在她犹豫是否要上前窥探时,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侧。那人穿着坊内引者的服饰,戴着一张笑眯眯的狐狸面具,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洞悉人心的油滑:“这位夫人,可是第一次来逍遥间?”
黄蓉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冰冷的“嗯”字。
那狐狸面具的引者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冷遇,依旧笑意盈盈:“许多贵客初来乍到,都会先观察一番。尤其是像夫人这般……风华绝代的妙人儿,更该先了解清楚此间的规矩与乐趣。”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那被玄色长裙包裹得玲珑浮凸的曲线上来回扫视,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位客人,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稀世的珍品。
这目光让黄蓉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但心底最深处,却又被激起一丝奇异的、被冒犯的刺激感。她知道,即使戴着面具,她身为女人的身份,以及那副被桃花岛武学滋养得几近完美的肉体,依旧是她最醒目的标签。
“柒号隔间刚好空了出来,是个绝佳的‘观景台’。”引者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里充满了诱惑,“那里,能同时观察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致’,最适合初来的贵客品鉴。”
黄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了标着古篆“柒”字的隔间前。引者为她撩开厚重的帷幔,将她一人,与那方寸间的欲望世界,彻底隔绝。
这是一个不太大的空间,仅容四、五人并排站立。正前方的木板墙上,在齐腰的高度,开了两个脸盆大小的圆形洞口。与黄蓉最初的想象不同,这并非简单的墙洞。
透过洞口,竟能看到一具从颈部以下、被完全推送到隔间这一侧的赤裸肉身!这种骇人的设计,使得“肉畜”的头部被完全留在了墙的另一侧,以确保其身份的绝对私密,而他们的整个身体——从锁骨到脚踝——都成了一件被彻底陈列、可供客人随意使用的“活体道具”。
“此间左侧,陈列的是女畜,右侧,则是男畜。”引者解释道,“两边都颇受客人们的青睐。观察或使用,价格都标注在旁边的牌子上。”
黄蓉从锦袋中取出一枚冰冷的“忘忧筹”,递了过去,买下了一炷香的观察时间。
引者接过筹码,满意地点头:“夫人请尽兴。记住,在此处,您可以观察一切,但请勿干扰他人的‘雅兴’。若有其他客人入内使用,您可留下同观,亦可暂时回避。”
说完,引者躬身退去,帷幔落下,将黄蓉一人,与那方寸间的欲望世界,彻底隔绝。
隔间内光线昏暗,墙角燃着一炷能让人心神迷离的异香。黄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先投向了左侧的洞口。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体,一个保养得极好的、丰腴饱满的身体。她被固定在一个特制的木架上,以一种仰躺的姿态被推出墙外。她的双腿被皮带强行拉开,弯曲成一个屈辱的“蛙腿”形,使得她的整个下体都毫无遮掩地高高挺送着。
她的肌肤白皙细腻,略显丰润光滑的腰腹在灯火下闪烁着阵阵白腻的肉光。在那片未经修饰、带着自然卷曲的浓密芳草掩映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条湿润的缝隙。她那对雪白的豪乳更是惊人,只是两颗乳头被两个小巧的银夹夹住,挺立成两颗诱人的红豆。未经剃刮的腋下,也覆盖着一层细软的黑色茸毛,随着身体的轻微颤抖而晃动。
在洞口旁,挂着一块精致的紫檀木牌,上面用银粉写着:【逸契,编号乙十三。娇躯任赏,私语凭心。每炷香三枚忘忧筹。】
黄蓉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投向右侧。
那是一个男子的身体。他的姿势略有不同,是胸膛紧贴着木架,臀部被皮带向上吊起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弧度。他显然是个码头苦力,身材极为结实,宽阔的肩膀和刀刻般的背肌充满了阳刚之美。常年日晒雨淋,让他的皮肤显得有些粗糙,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他的阳具正处于半勃起的状态,软塌塌地垂在两腿之间,尺寸已然相当可观。
旁边的木牌则简单得多,只用朱砂写着:【活契,编号庚四九。身家清白,任劳任怨。每炷香一枚忘忧筹。】
这种将男女肉体彻底拆解、物化,如同菜市场的猪肉般陈列、供人挑选的场面,彻底颠覆了黄蓉数十年来的所有认知。她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一个专属于妖魔鬼怪的、荒诞淫靡的梦境。
就在她心神剧震之际,身后的帷幔被一只手轻轻拉开,一对男女相携走了进来。男的身材普通,戴着一张最常见的公羊面具;女的则身段妖娆,戴着一张狐狸面具,走动间腰肢款摆,透着一股风尘场里浸淫多年的媚骚之气。
“哦?在观察?”公羊面具男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瞥了一眼黄蓉,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的玩味。
黄蓉下意识地点点头,向角落里退了半步,为他们腾出空间。
这对男女显然是此地的常客,他们非但不介意黄蓉的旁观,那公羊面具下的一双眼,反而透出几分更加兴奋的光芒。
“宝贝,今天想玩点什么新花样?”男人搂住狐狸面具女的纤腰。
狐狸面具女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目光径直落在了右侧的男性肉畜身上:“不如,就试试那个壮汉?签的是‘活契’,身子骨结实,耐折腾。姐姐我,最喜欢这种浑身是劲的男人了。”
男人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好主意。今天,该轮到你先享用了。”
黄蓉将自己更深地藏入阴影之中,屏住呼吸。她即将亲眼目睹,一个女人,如何去“使用”一个男人的身体。
那狐狸面具女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走到了右侧的洞口前。她显然是个中老手,伸出戴着蔻丹的手指,却没有立刻触碰那具肉体,而是像个最挑剔的鉴宝师,细细打量着。
“啧啧,真是个苦力,你看这手上的老茧,都能当砂纸用了。”她轻声评价道,声音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她终于伸出手,指尖如同羽毛般,先是划过男子粗糙的背肌,然后缓缓向下,最后,轻轻地握住了那根半勃起的肉棒。
“唔!”墙的另一侧,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那男畜的阳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硬、发烫!
“你看他,好敏感的身子,”女子咯咯地笑着,对身后的男伴炫耀道。她用另一只手的指甲,轻轻刮过男子的乳头,引得他全身猛地一颤。她又恶作剧般地拨弄了一下他腋下那粗硬的毛发,引得他一阵战栗。“好敏感的身子,是个雏儿吧。”
公羊面具男站在她身后,轻笑道:“那你就好好地‘教导’他。我相信,你的手段,比坊里任何一个调教师都要高明。”
女子的动作,变得更加专注而充满技巧。她显然深谙男人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点,一只手握住那根滚烫的阳具不疾不徐地套弄;另一只手,则化作一条灵蛇,在他全身游走——时而揉捏他饱满的胸肌,时而抚摸他坚硬的腹部,时而用指甲轻掐他挺立的乳头,甚至还恶作剧般地探向他的后庭,用指尖轻轻按压那紧闭的穴口。
模糊的、混合着痛苦与快感的呻吟,断断续续地从墙后传来。男性肉畜显然已经完全沉沦,胸膛剧烈地起伏,腰部的挺动幅度越来越大,龟头的顶端,已经开始渗出晶莹剔透的液体。
“快了。”女子突然低语道。
果然,只过了几息时间,那男性肉畜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限,然后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从墙后传来一声压抑至极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紧接着,一股股滚烫的、乳白色的浓浊液体,从那紫红的龟头中猛地喷射而出,溅落在冰冷的木地板上。
“唉,这种苦力就是不经玩,一下就射了。”女子终于松开了手,抽出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黏腻,语气中带着一丝饕足后的慵懒与得意。
公羊面具男笑着,接过她手中的丝帕,然后低下头,给了她一个深吻。“你的技术,总是这么出神入化。”他喘息着说,目光转向了左侧那个如同祭品般的女体。
黄蓉的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公羊面具男的动作,充满了玩味和经验。他并未急于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用一种如同屠夫审视牲口般的目光,在那具丰腴的女体上扫视着。
“这个,成色倒是不错。”他用一种品评货物的语气,对身边的狐狸面具女说道,“你看这身皮肉,白得跟豆腐似的,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再看这胯,宽而圆润,屁股又大又翘,是个能生养的好胚子。签的是‘逸契’,想必是哪家大人的夫人,在家里伺候腻了男人,跑出来找乐子了?”
这番露骨的、将人彻底物化的评语,让黄蓉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她下意识地夹紧了自己的双腿,仿佛那道审视的目光,也同样落在了自己身上。
狐狸面具女掩唇轻笑,声音娇媚入骨:“那,就要夫君你……亲自进去探一探才知道了。看看这位夫人,和我们楼里的姑娘,有什么不同。”
“放心。”公羊面具男发出一声自信的低笑。他终于迈开脚步,走到了那具女体面前。他没有急着侵犯,而是伸出手,在那具白皙丰腴的身体上,缓缓地、带着羞辱意味地抚摸着。
“啧啧,这肚子上的肉,软乎乎的,还带着些细纹,”他用手指在那贵妇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画着圈,“看来是生过孩子了。不知是哪个大人的种,能让你这般不守妇道,跑到这种地方来张开腿任人玩?”
“唔……”墙的另一侧,传来一声羞恼的闷哼。那贵妇的身体,因为这言语的羞辱而微微颤抖起来,双腿徒劳地想要并拢,却被皮带死死地固定着。
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反应,他笑得更开心了。他的手继续向上,在那对被银夹夹住的丰乳上揉捏着:“这对奶子倒是不小,又白又嫩,也不知喂过几个孩子,还能这么挺。就是不知道,里面是奶水多,还是骚水多?”
他的手又滑向那未经剃刮的腋下,用手指拨弄着那片细软的毛发,甚至将脸凑过去,深吸了一口气。“嗯……有股子女人味儿,骚得很。”
他对身边的女伴笑道,“让我来瞧瞧,这富贵人家的屄,和外面的窑姐儿有什么不同。”
他说着,竟真的伸出两根手指,分开了那对早已红肿不堪的花瓣,将那包裹着花核的娇嫩皮肉向上一剥,仔细端详着那颗微微颤抖的肉粒。
“不……”墙的另一侧,终于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低吟。
她的反应,非但没有让男人收敛,反而激起了他更变态的施虐欲。“哦?说话了?”他狂笑着,手指在那颗被强行剥离出来的肉粒上,开始了酷刑般的玩弄,“爷就喜欢听你这又羞又恼的声音!叫!给爷大声叫出来!”
“啊——轻点!”这一次,墙后传来的是一声再也无法压抑的叫声。
她的哀求,非但没有让男人停下,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施虐欲。他狂笑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在那颗敏感的肉粒上反复揉搓、弹拨。
“求饶了?哈哈哈!爷就喜欢听你求饶的声音!你叫得越大声,爷就越兴奋!”
在极致的羞辱与玩弄之下,那贵妇的身体彻底失控,剧烈地痉挛起来。一股股清液,不受控制地从那被蹂躏得泥泞不堪的穴口涌出,顺着她的大腿根,蜿蜒流下。
看到这一幕,公羊面具男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解开自己的腰带,露出了那根早已蓄势待发的物事。他扶正自己,对准那早已不堪重负的穴口,腰身猛地向下一沉!
“噗嗤!”一声黏腻而沉闷的、如同熟透的瓜果被捅穿的声音,在寂静的隔间内清晰地响起。
“啊——!”这一次,墙后传来的是一声再也无法压抑的叫声。
那根狰狞的巨物,几乎在瞬间便整根没入了女体的最深处!巨大的冲击力,让整具被悬挂的身体都剧烈地晃动起来。黄蓉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女体平坦的小腹上,都因为这深及宫口的贯穿,而微微凸起了一个骇人的轮廓。
男人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不带丝毫怜悯的抽送!“啪!啪!啪!啪!”肉体撞击的淫声不绝于耳。而被他如此粗暴对待的女体,早已发不出完整的悲鸣,只能发出一阵阵如同小兽般、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破碎的呜咽。
黄蓉站在阴影里,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她强迫自己看下去,强迫自己将眼前这残忍的一幕,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不是男欢女爱,甚至不是简单的泄欲。这是一种纯粹的、彻底的、将人贬低为物的“使用”。
“夫君,你看,”狐狸面具女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她好像……要不行了。这贵妇的身子,就是不经操。”
公羊面具男闻言,非但没有减速,反而撞击得更加猛烈、更加深入!他一边撞,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在那女体耳边低吼:
“骚货!听见没!连婊子都说你不经操!你这烂屄里,到底藏了多少骚水!给老子喷出来!”
他的吼声,仿佛一道催命的符咒。那女体的身体,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突然,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一股清亮的水液,猛地从他们紧密结合的部位喷射而出!
失禁了!在极致的痛苦与刺激之下,这具身体,终于迎来了崩溃的顶点!
然而,男人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又经过了数十下狂风暴雨般的冲撞之后,公羊面具男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而压抑的咆哮,将滚烫的精液,尽数喷射在了那女体的深处。
一切,终于归于平静。男人喘着粗气,缓缓地从那具瘫软的身体里,退出了自己那已经有些疲软的巨物。
“哼,一个玩物而已。”公羊面具男不屑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用后即弃的冷漠。他搂着自己的女伴,转身便向外走去。
在与黄蓉擦肩而过时,那公羊面具男的脚步微微一顿。他侧过头,面具后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在黄蓉身上停留了片刻。
“新来的,好好看,好好学。”他用一种前辈指点后辈的、带着几分戏谑与恶意的语气,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搂着女伴,消失在了帷幔之后。
整个隔间里,只剩下黄蓉一人。还有那两具,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肉体在等着下一个客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混合着汗水、精液、淫液、油脂以及淡淡尿骚味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黄蓉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扶着冰冷的墙壁,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
她终于明白了。这里,就是地狱。一个将人的尊严、情感、乃至“人”这个概念本身,都彻底碾碎、剥离,只剩下最原始的、赤裸裸的肉体与欲望的地狱。而那个男人最后那句“好好看,好好学”,更是如同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在这里,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被视作潜在的、即将登台的“学徒”。
然而,比这精神上的冲击更让她感到彻骨冰寒的,是她那颗七窍玲珑心瞬间想到的一个最基本、也最可怕的问题。
怀孕。
她自己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深知男女交合之事最直接的后果是什么。那个签了“逸契”的贵妇,她或许是为了寻求刺激而来,但她绝不可能愿意怀上一个不知是谁的孽种,毁掉自己的一生。那些签了“活契”、“死契”的女子,她们本就身不由己,若再添上一个孩子,更是死路一条。
这个坊市的运作,建立在无数次不加防护的交合之上。如果连这个问题都无法解决,那它早就因为各种丑闻和烂摊子而崩溃了。
“他们……是怎么做的?”
这个念头像一根毒刺,扎进了她的脑海,让她无法忽视。她走出隔间,叫住了那个一直守在不远处的、戴着狐狸面具的引者。
“我有个问题。”黄蓉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夫人请讲。”引者依旧是那副油滑的笑脸。
“你们这里的‘解忧者’,若是有了身孕,如何处置?”
引者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但那双狐狸面具后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的光芒。他躬了躬身,用一种彬彬有礼却又滴水不漏的语气回答道:
“夫人,您真是心善,竟会为这些‘玩物’担忧。不过,请您放心,我们坊里自有规矩,绝不会让这种‘麻烦’发生。”
“什么规矩?”黄蓉追问道。
引者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摇了摇头,声音变得轻柔而意味深长:“夫人,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客人’应该关心的范围了。”
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黄蓉面具后那双瞬间变得锐利的眼睛,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有些秘密,是专属于‘解忧者’的。说句不当说的话,当您不再是客人,而是选择成为她们中的一员时,您自然就会知道答案了。至于现在……您只需尽兴便可,不必为工具的‘保养’问题而烦心。”
说完,他再次躬身一礼,便转身融入了黑暗之中,不再给黄蓉任何追问的机会。
这番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彻底堵死了黄蓉所有的猜测。它没有给出答案,却用一种更残忍的方式,证实了黄蓉最坏的猜想——坊内确实存在一种强制性的、不为外人道的残酷手段。
而那个答案,被设置成了一个门槛,一道只有用自己的身体才能跨过去的门槛。
这个发现,让黄蓉对自己即将要做出的决定,增添了一层前所未有的、对未知的生理恐惧。这“规矩”,就像一个看不见的绞索,已经提前套在了她未来的脖子上。她意识到,这绝不会是此地唯一的、隐藏在黑暗中的规则。如果她真的要走上那条路,就绝不能再像一个无知的客人一样,被动地接受惊吓。她必须在签约之前,尽可能地摸清这座地狱的每一层构造,了解每一个可能施加在她身上的酷刑和规则。
这不再是试探,而是战前的勘察。
带着这种冰冷的、近乎自虐的决心,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与恶心,迈开脚步,向着那条通往通道更深处、也是通往坊内最高等级秘密的黑暗,毅然走去。她要亲眼看看,这地狱的尽头,究竟还藏着怎样的无边罪孽。
当黄蓉试图走向通道更深处,一探那些更为隐秘的“主题房”时,两名如同雕塑般的夜叉面具坊丁,无声地横移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客人留步。”坊丁的声音毫无感情,如同两块冰冷的铁石在摩擦。
“我花了这么多钱,这里还不能进?”黄蓉亮出手中的黑曜石牌,用“辛夷夫人”那与生俱来的倨傲口吻冷冷问道。
坊丁在那股气势下竟是纹丝不动,只是微微躬身,语气却依旧不容置喙:“抱歉,夫人。您的石牌,代表您是尊贵的‘贵客’,有资格进入‘无间阁’交易。但此地,通往的是‘琉璃狱’,那是为坊内最高等级的客人准备的‘私享领域’。此处,钱财并非通行之证。”
“那要什么?”黄蓉的声音更冷了。
“‘身份’与‘贡献’。”坊丁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诡异的意味,“唯有消费累计达到黄金万两,升级为持有青铜骨牌的‘常客’;或是为本坊做出足够的‘贡献’,获得大量‘功绩’,兑换成持有白银骨牌的‘贵宾’,方可入内。”
“功绩?”黄蓉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她意识到,这或许才是此地真正的核心规则。
“是的,夫人。”坊丁似乎很乐于解释这套能让所有人都深陷其中的规则,他的声音如同循循善诱的魔鬼,“功绩,是坊内衡量一位客人‘价值’与‘忠诚度’的唯一标准。它可以通过消费获得,但那效率太慢,如同滴水穿石。”
他顿了顿,面具后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地在黄蓉那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曲线上扫过,“但更快捷的方式,是通过参与坊内的一些‘特殊活动’来赚取。拥有足够的功绩,您不仅可以进入所有区域,更可以……定制您想要的任何‘乐子’,甚至,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之一。”
这番话,彻底堵死了黄蓉试图用“忘忧客”身份深入探查的道路。她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仿佛对那等污秽之地失了兴趣。
她回到了“无间阁”,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丑时未到,一名黑衣侍者便托着一个黑漆托盘,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无间阁”,将托盘放在了黄蓉面前的桌上。
托盘上,是一张写满了字的丝帛,和那个装满银票的钱袋。
“夫人,您要的消息。”判官面具男的声音传来,“王虎在城东的‘福源当铺’下设了一个暗窖,银票就藏在那里。子时三刻,他在城西的‘醉仙楼’三楼雅间,见了攀城盐铁司主簿,宋谦。两人密谋,要联手吃掉另一家黑帮‘怒蛟帮’的地盘,并商定了动手的暗号和时间。所有细节,都在上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尽在掌握的自信:“至于您要的‘手段’,也已办妥。现在,王虎应该刚刚收到他金库被‘搬空’的消息,而他最信任的副手‘李鬼’的床下……想必已是百口莫辩。今夜,他将彻夜难眠,为您的‘乐子’,奏响第一曲猜忌与背叛的序章。”
黄蓉拿起丝帛,一目十行地扫过,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丝帛上赫然写着:王虎于昨夜四更,在城南‘悦来车马行’的马厩深处,见了攀城地下钱庄‘通四海’的二当家‘鬼手张’。两人以‘风紧,扯呼’为暗语,王虎将十万两银票交予鬼手张,由其代为存入通四海设在城西‘福源当铺’地下的秘密金库,第三排货架,编号‘玄七’的暗格之内,开启机关为向左三圈,向右半圈。
这份情报的精准度,与刘长老在离城前交给她的、由丐帮付出惨重代价才探得的绝密情报,完全吻合,甚至在机关细节上更为详尽!“无遮坊”的力量,真实不虚。
她压下心中的震撼,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判官面具男,问出了她此行真正的目的。
“很好。”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兴奋,“现在,我要买个更大的消息。我要知道,攀城地面上,所有‘黑水硝’的来源、存量,以及最终的去向。尤其是……有没有渠道,能让我买到足以装备一支千人军队的量?”
“黑水硝”三个字一出口,“无间阁”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判官面具男那双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睛,第一次,透出了一丝真正的寒意。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银刀,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从一个慵懒的商人,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夫人,”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你刚才买的,是‘江湖事’。江湖事,有江湖价。而你现在问的,是‘天下事’。”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黄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银质面具在灯火下反射着森然的光。
“夫人,你要明白我们这里的规矩。金钱,在这里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享乐、情报、甚至别人的性命。但金钱,不是万能的。对于足以影响国运、改变战局的‘天下事’,黄金,只是入门的门槛,却不是交易的货币。”
黄蓉心中一沉,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倨傲:“那你们要什么?”
“我们要的,是‘价值’与‘信任’。”判官面具男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个来历不明的客人,无论多么富有,对我们而言,都只是一个‘消费者’,一个潜在的‘麻烦’。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将能决定数万人生死的机密,交到一个随时可能消失、甚至可能是我们敌人的手中?”
他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黄蓉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那要如何,才能获得你们的‘信任’?”黄蓉追问道。
判官面具男发出一声低沉而诡异的笑。他伸出一根戴着银色指套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上的价目牌。那上面,除了用金钱购买的服务外,还有一行用朱砂写就的小字:【献身解忧,可立‘功绩’。功绩卓著者,可换取‘天下事’之密】。
“很简单。”他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当您不再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客人’,而是选择放弃一切,将您的所有——您的身体、您的意志——都抵押给我们,成为坊中一件独一无二的‘资产’时,您就不再是外人,而是我们的一部分。”
“只有到那时,您才有资格,用您作为‘资产’所创造的‘价值’——也就是我们这里的‘功绩’——来换取您想要的‘信任’。功绩,才是购买‘天下事’的唯一货币。而获取高额功绩、足以触及‘天下事’核心机密的唯一途径,便是成为‘解忧者’。”
这番话,如同一道黑色的惊雷,在黄蓉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瞬间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买卖关系。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残酷无比的逻辑闭环!
想要获得能拯救襄阳的情报,就必须用“功绩”来交易。
想要获得“功绩”,就必须成为“解忧者”。
想要成为“解忧者”,就必须……献出自己的身体和尊严。
金钱在这里,仅仅是敲门砖,是购买低级服务的消费券。而她黄蓉的身体,她那属于“郭夫人”、“黄帮主”的、独一无二的身体,才是通往核心机密的……入场券。
没有第二条路。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计谋,在这套冰冷、严密、无懈可击的规则面前,都被碾得粉碎。
黄蓉沉默了。
她缓缓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戴着判官面具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伪装,或许早已被对方看穿。对方只是在享受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在欣赏她一步步走进他们早已设好的陷阱。
她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无间阁”。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那条幽深的回廊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看着那些紧闭的门扉,听着里面传出的、令人心悸的声音。两日前,她在这里感受到了病态的好奇与恐惧。而此刻,她感受到的,只有一条通往目标的、冰冷而唯一的路径。
她终于明白,这些被关在里面的“解忧者”,不仅仅是供人玩乐的工具。她们,或者说她们的身体,本身就是这个巨大情报机器的“服务器”和“数据库”。那些足以影响“天下事”的机密,或许就藏在某个进入此地寻求刺激的蒙鞑将领的酒后之言里,藏在某个被折磨得精神崩溃的宋朝高官的无意识呻吟中。
想要接触到这些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她走到了回廊的尽头,再次看到了那扇通往“陈列区”大厅的门。门缝里,透出喧嚣淫靡的气息。
她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石像,一动不动。
值得吗?
那个问题,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她心中响起。
这一次,她没有再用家国大义来麻痹自己。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位匿名侠女在刑架上崩溃的身体,和自己心中升起的那一丝……病态的嫉妒。
她忽然笑了,笑得凄美而惨烈。她终于承认,或许,在这场名为“救国”的伟大献祭之下,也隐藏着她自己最深、最黑暗的渴望——渴望一场彻底的毁灭,渴望从“郭夫人”的沉重枷锁中获得片刻的、哪怕是堕落的解脱。
“襄阳需要一个英雄,而我……需要一个出口。”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
当“公”与“私”两条奔流的欲望在她心中汇聚成同一条通往地狱的河流时,所有的挣扎,都失去了意义。
她转过身,向着那间一切开始的接待室,一步一步,走了回去。她的脚步,异常的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当她再一次站在那佝偻的账房先生面前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黄蓉没有说话,账房先生也依旧低头拨弄着算盘,发出的“噼啪”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良久之后,账房先生手中的算盘珠子终于停了下来,然后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又仿佛早已预料到的平静,缓缓地说道:
“夫人,看来,您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乐子’。那么,请夫人做出最终的选择吧。您是想继续‘忘忧’,还是……”
他终于抬起头,斗笠的阴影下,黄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似乎凝聚着一种深不见底的玩味与嘲讽。
“……是想‘解忧’呢?”
黄蓉抬起头,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凄美而惨烈的笑容。襄阳城头的火光,靖哥哥敦厚而忧虑的脸庞,孩子们天真的笑颜……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都定格在了那份写着“天下事”的情报上。
不,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这,是她的战争。是她黄蓉,唯一能为他们赢得的、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而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答道,那声音里,再无半分挣扎,只剩下献祭般的决绝:
“我来,解忧。”
第十六章:灵台一念入魔障,玉体三牲上祭坛
那佝偻的账房先生在听到黄蓉那句清晰而决绝的“我来,解忧”时,他缓缓抬起头,斗笠的阴影下,似乎有一道精光闪过。“夫人确定?”他用那嘶哑的声音确认了一句。黄蓉毫不犹豫地点头。他这才拿起桌上的一个小巧铜铃,轻轻摇动了一下。
清脆的铃声,在这压抑的接待室里显得格外突兀。片刻之后,右侧那扇一直紧闭的、通往“解忧者”路径的门帘被掀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来者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妇人,身穿一件暗紫色的锦缎长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支朴素的银簪固定着。她的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的、甚至可以说是慈祥的笑容,但那双眼睛,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无波,却又能倒映出人心底最深的欲望与恐惧。
“老婆子喜媚,是坊里专司‘解忧契’的掌事。”她对着黄蓉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万福礼,那语气,仿佛不是在接待一个即将沦为玩物的“肉畜”,而是在迎接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黄蓉的心,在见到这个女人的瞬间,便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和善的老妇人,其危险程度,远胜于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坊丁。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辛夷夫人。”
“辛夷夫人,好名字。”喜媚嬷嬷的笑容更深了,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此地简陋,不是谈事的地方。夫人既有心为他人‘解忧’,便是与我‘无遮坊’结下了善缘。请随老婆子到后堂静室,我们再细细商谈契约之事。毕竟,这可是关乎夫人您往后一段时日,能否过得‘舒心’的头等大事。”
她特意在“舒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那其中蕴含的深意,让黄舍蓉心中一凛。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喜媚嬷嬷,走进了那扇代表着沉沦与屈辱的门。
门后是一条干净得有些过分的石廊,与外面接待室的阴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廊道的尽头,是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静室,焚着安神的檀香。喜媚嬷嬷亲自为黄蓉沏上一杯香茗,那娴熟的手法与温和的态度,让黄蓉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自己不是来签卖身契,而是来世交好友家中做客。
“辛夷夫人,”喜媚嬷嬷将一杯热茶推到黄蓉面前,微笑道,“看夫人的气度与谈吐,想必是出身名门。来我这‘无遮坊’解忧的贵人,老婆子也见过不少。大多是一时兴起,想换个活法,体验些平日里体验不到的刺激。我坊里,专为此等贵客备下了一份‘逸契’。”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用上好丝绸装裱的卷轴,缓缓展开,那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满了条款。“这‘逸契’嘛,说白了,就是一份‘君子协定’。夫人可以自行设定所有底线,譬如,不接受何种程度的玩弄,不见何样的客人,每日只‘出场’几个时辰等等,我坊里皆会遵从。我们只会把您当成最尊贵的‘体验官’,为您提供最安全、最周到的服务,确保您在尽兴之后,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只留下一段……回味无穷的记忆。”
黄蓉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并未去看那份契约。她只是淡淡地问道:“既是‘体验’,想必所得,也只是些许银钱罢了?”
“夫人说笑了。”喜媚嬷嬷笑道,“对您这等身份的人来说,银钱不过是身外之物。签‘逸契’,您能得到的,自然是比银钱更宝贵的东西——‘乐趣’。一种将平日里端庄高贵的自己,彻底撕碎,任人践踏的背德之乐。这,才是千金难买的。”
她的话,像一条滑腻的毒蛇,精准地探入了黄蓉内心最隐秘的角落。然而,黄蓉只是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茶水,仿佛丝毫未被触动。反问道:“若是我想要的,并非只是寻常的‘刺激’呢?”
“哦?”喜媚嬷嬷的眉毛微微一挑,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那就要看,夫人您想要的是什么了。是想体验被百人围观的滋味?还是想尝试某些……特殊的刑具?只要您说得出,我坊中,大多都能满足。当然,价格另算。”
“我要的,不是这些。”黄蓉放下茶杯,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我要的,是‘功绩’。大量的‘功绩’。”
这两个字一出口,静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喜媚嬷嬷那双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睛,第一次,泛起了一丝真正的波澜。她看着黄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象是在重新评估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夫人……知道‘功绩’?”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探寻的意味。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功私处绩’,才能换来你们这里真正的‘宝物’。”黄蓉的目光毫不退缩地与她对视,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两人之间悄然弥漫。
喜媚嬷嬷沉默了。她深深地看了黄蓉许久,久到那杯中的热茶都开始渐渐冷却。突然,她笑了,那是一种毫无笑意的、如同冰层开裂般的笑容。
“有意思。看来,夫人并非寻常来寻乐子的闺怨妇人。”她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但夫人可知,‘功绩’,并非那么好立。逸契,说白了,还是‘客’。客人,是来消费的,而非创造价值。您即便愿意尝试些出格的玩法,所能换取的功绩,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怕是远远满足不了夫人的‘胃口’吧?”
黄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放下茶杯,那杯子与桌面接触的瞬间,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声音不大,那张由整块花梨木打造的、厚重无比的茶几,却以那茶杯为中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纹!而那杯中的茶水,依旧平稳如镜,没有一丝一滴溅出。
喜媚嬷嬷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难以置信的惊骇。她死死地盯着那张已经濒临破碎的茶几,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看似孱弱的“辛夷夫人”。这份将内力凝聚于一点,刚柔并济、收发自如的功夫,别说是寻常贵妇,便是放眼整个江湖,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你……”喜媚嬷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干涩。
“嬷嬷,”黄蓉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清冷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人心,“我来此,非为‘乐趣’。我所求的,是你们‘无遮坊’真正的核心——情报,以及……能改变战局的物资。”
静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过了许久,喜媚嬷嬷才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脸上的惊骇之色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贪婪与兴奋的狂热。她重新坐直了身体,那温和慈祥的面具被彻底撕下,露出的,是一个精于算计、洞悉人性的顶级商人的本来面目。
“呵呵……呵呵呵呵……”她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笑声,“老婆子……看走眼了。真是看走眼了!原以为是只误入狼窝的金丝雀,却不想……是头披着羊皮的雌虎!夫人……您这般身手,这般胆识,若只签一份无关痛痒的‘逸契’,那简直是……暴殄天物!是对您这身绝世武功和这副绝色肉体的最大亵渎!”
她探过身子,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魔鬼的低语:“女侠,您这样的‘逸品’,我‘无遮坊’,为您备下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契约——‘心契’!”
“有何区别?”黄蓉冷冷地问道。
“区别?”喜媚嬷嬷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区别大了!‘逸契’,是您花钱买乐子,我们赚个辛苦钱。而‘心契’,是我们花钱,买您的‘沉沦’!我们买的,是您身为女侠的那份骄傲,被您亲手碾碎时,所绽放出的、最绚烂的‘堕落之美’!”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充满了蛊惑:“签下‘心契’,您将立刻获得一万点的基础‘功绩’!这一万点功绩,足以让您在‘无间阁’,换取到大部分‘江湖事’的机密!而且,您在坊中的每一次‘解忧’,都将获得比寻常‘肉畜’高出十倍的功绩!若是您愿意……接受一些我们为‘心契’者特备的玩法,那功绩更是会成倍地增长!”
她似乎怕黄蓉不明白,翻开一本图册,点着上面的图样介绍道:“譬如,最基础的【活体商品陈列架】,每炷香便可得一百功绩。但若您愿意接受更具观赏性的玩法,如在万众瞩目下进行【剃毛展示】,或是表演【控尿之戏】,一次便可入账数千功绩!更有甚者,若同意【多人交合】或是【无防护内射】,所能换取的功绩,更是天文数字。”
喜媚嬷嬷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淬了毒的针,深深地扎进黄蓉的心里。她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冷冷地问道:“剃毛?”
“是的,夫人。”喜媚嬷嬷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您想啊,将一个本该高高在上的女侠,当众剃得如初生婴孩般光洁,那份反差,那份羞耻,对客人们来说,是多么极致的享受啊。当然……”她话锋一转,“剃与不剃,全在您一念之间。只是,功绩嘛,自然是天差地别。”
“黄蓉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她可以承受任何屈辱,但‘剃毛’,这不仅仅是羞辱,更是一种符号——它将彻底剥离她作为女人的最后一点遮掩,将她变成一件真正意义上‘一览无余’的物品。那是一种比奸淫更彻底的、精神上的阉割。她绝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体,以那样的方式,被彻底地‘净化’和‘改造’。”更重要的是,一旦剃毛,三五日内绝难恢复如初。七日期限一到,需立刻抽身返回襄阳,更不能让自己的身体,留下任何无法向靖哥哥解释的痕迹。
“我不剃。”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好,夫人果然有自己的坚持。”喜媚嬷嬷非但没有失望,反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种有底线、有挣扎的猎物,才更具征服的价值。“那……性交呢?坊中规定,‘心契’者,每日至少需承接一次‘云雨之约’。”
黄蓉的心,沉入了谷底。
“若我不接呢?”
“呵呵,”喜媚嬷嬷笑了,“那也无妨。只是,每日会从您的功绩中,扣除一千点作为‘违约金’。直到您……想通为止。”
好恶毒的规则!这根本不是选择,而是逼迫!
黄蓉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七日之内,她需要海量的功绩去换取“黑水硝”的情报。若每日被扣除一千点,她的计划将寸步难行。但若……
她想起了靖哥哥那敦厚的脸庞,想起了自己身为“郭夫人”的身份。她的身体,可以被羞辱,被玩弄,但那最后一道防线……
她的内心,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而喜媚嬷嬷,则像一个最高明的猎手,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她看到了黄蓉眼中的挣扎,知道火候已到,便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诱饵。
“夫人,”她的声音再次变得温和起来,“老身斗胆猜测,您这般不惜代价,所求的,恐怕已非‘江湖事’,而是……‘天下事’吧?”
黄蓉的瞳孔,猛然一缩。
“天下事”三个字,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黄蓉的心上。她那张一直维持着冰冷平静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看着喜媚嬷嬷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知道在她面前,任何无谓的隐瞒都只是自取其辱。
“是。”黄蓉缓缓地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
喜媚嬷嬷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真诚与……残忍。她重新坐回椅子上,那份和蔼可亲的气度又回来了,但黄蓉知道,那笑容背后,是已经张开的、布满了利齿的陷阱。
“夫人果然是人中龙凤。”喜媚嬷嬷赞叹道,仿佛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绝世珍宝,“既是为‘天下事’而来,那‘心契’,便是您唯一的选择了。不知夫人,可决定好了?”
黄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我要签心契。”她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需要如何签约?”
“不急,不急。”喜媚嬷嬷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夫人,心契者,与坊里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在正式签约之前,老身需要斗胆问一句:夫人的‘天下事’,究竟为何?您放心,”她看到黄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立刻笑着补充道,“您不必说实话,更不必将所有底细都告诉我们。老身问这个,并非是为了窥探您的秘密,而是要评估您的‘价值’与‘风险’。”
“价值?风险?”黄蓉皱起了眉。
“正是。”喜媚嬷嬷的解释,如同一个最精明的商人,在剖析一笔复杂的投资,“夫人,我们坊里,做的是欲望的生意。一个为情所困、出来寻欢的富家小姐,她的‘价值’,在于她那份娇羞与背德感。一个为生计所迫、出卖肉体的农妇,她的‘价值’,在于她的廉价与耐用。而像夫人您这样,身负绝顶武功,又为‘天下事’而来,您的‘价值’,便在于您那份悲壮、决绝,以及……您背后那个足以牵动‘天下事’的宏大故事!”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您想啊,那些早已厌倦了寻常玩乐的顶级豪客,他们真正想征服的,早已不是一具简单的肉体。他们想征服的,是一个鲜活的、有故事的、本不该属于他们的灵魂!一个为了复仇、为了家国而甘愿堕落的女侠,她的每一次呻吟,都比最烈的春药更能点燃男人的欲望!您的故事越悲壮,您的目的越宏大,您这件‘商品’的价值,就越高!”
这番话,让黄蓉感到一阵发自骨髓的寒冷。她原以为自己是来做交易,却没想到,连自己的“故事”,都成了对方货架上的一件商品,需要被明码标价。
“至于‘风险’嘛……”喜媚嬷嬷话锋一转,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夫人所图甚大,牵扯的必然也是天大的人物。我们坊里,虽然自诩在攀城地面上无人敢惹,但也需知己知彼。我们需要知道,您惹上的,是宋军的哪位将军,还是蒙鞑的哪个万户?如此,我们才能在日后的‘服务’中,为您量身定制最合适的‘剧本’,既能帮您达成目的,又不至于将整个坊都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说白了,这是一场投资,我们总得知道,这笔投资,有多大的可能会血本无归,不是吗?”
黄蓉沉默了。她知道,这是对方的最后通牒,也是她抛出自己精心编织的身份的最佳时机。她必须给出一个足够有分量、足够悲壮,却又不会直接将矛头指向“无遮坊”背后势力的故事。
“我的故事,很简单。”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种压抑了许久的、仿佛随时都会爆发的刻骨仇恨,“我本姓柳,乃川蜀东部一隐世武林世家之人。家夫,曾是蜀中边境一名戍边校尉,姓慕容。”
“数年前,蒙鞑大军绕道奇袭,攻破了我们驻守的那座无名关隘。城中守将闻风而降,唯有家夫率部死战,最终……城破后,被蒙将博尔忽斩首示众。”黄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那双眼睛里,却仿佛燃烧着地狱的业火,“不仅如此,蒙军铁蹄踏入蜀中,我家满门上下,为掩护族人撤离……亦尽数丧于其手。我带领一部分族人侥幸逃出,自此隐姓埋名,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复仇。”
这个故事,半真半假,充满了令人信服的细节。它将黄蓉的动机,从宏大的“为国为民”,聚焦到了具体的“杀夫灭门”的私人仇恨上。一个为了复仇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寡妇,其行为的疯狂与决绝,便有了最完美的解释。
“我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去收买线人,招集部众,乃至购买军械。”黄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的冷笑,“我更需要情报。我需要知道当年那支蒙军的番号,需要知道那个叫博尔忽的杂碎现在何处!我听说,你们这里,只要付得起代价,什么都能买到。我的身体,便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代价。”
喜媚嬷嬷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从惊讶到怜悯,最终,定格在了一种混杂着欣赏与算计的复杂神情上。她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原来是慕容将军的遗孀,失敬,失敬。夫人的遭遇,令人同情。夫人的决心,更令人敬佩。”
她的话锋陡然一转,那份同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商人般的冷静:“很好。这个故事,足够悲壮,也足够……值钱。目标是蒙鞑,与我们坊里的生意,并无直接冲突。这笔投资,我们做了!”当然,夫人的故事是否属实,我们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查证。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先签下契约。毕竟,一个能编出如此天衣无缝故事的女人,其本身的价值,就已经足够了。”
她仿佛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身份,开始以一个“合伙人”的姿态,为黄蓉规划起来:“不过,夫人,您似乎对我们坊里的规矩,还有些误解。您以为,只要敢脱光衣服,躺在那里,就能成为一件合格的‘商品’吗?”
黄蓉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不。”喜媚嬷嬷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变得冰冷而严肃,仿佛在阐述一条神圣的教义,“夫人,您要记住,我们‘无遮坊’成立的目的,不是为了提供简单的性爱,而是为了满足人们内心最底层、最原始、最被压抑的各种欲望!其中,最核心的一种欲望,便是——羞辱!”
“我们的客人,非富即贵,什么样的美人他们没有见过?他们来此,寻求的不是片刻的欢愉,而是将高贵踩在脚下,撕碎美好的快感!所以,我们对‘肉畜’的待遇,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只有一个核心目的——制造极致的羞辱!”
“您要有思想准备,”喜媚嬷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在黄蓉那依旧端庄坐着的身体上,一寸寸地剖析着,“从您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起,您将不再是人。您会被剥光,被检查,被评估,被涂满油脂,被戴上头套,被赋予一个编号。您会被以最屈辱的姿势,像一头牲畜一样,陈列在货架上,供人评头论足。您的每一个部位,都会被最下流的言语所描述。您的每一次反抗,每一次颤抖,每一次羞愤的呻吟,都将被视为取悦客人的表演。”
“您会习惯的。”喜媚嬷嬷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当然,这一切的回报,也无比巨大。您所承受的每一分屈辱,都将化为实实在在的‘功绩’。只要您能承受得住,别说是区区一个蒙古千夫长的情报,便是想知道蒙鞑皇帝昨夜宠幸了哪个妃子,我们……也能为您弄来。”
她将一份早已备好的、用上等皮纸制成的契约,和一支沾满了猩红印泥的笔,缓缓推到了黄蓉的面前。
“……您,还愿意签吗?”
黄蓉静静地听着,握着茶杯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知道,这番话,既是警告,也是最后的试探。对方在逼她做出最后的确认——她是否真的准备好了,踏入这座以践踏尊严为乐的地狱。
黄蓉的目光,落在那份契约上。她没有立刻去碰,而是抬起眼帘,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已再无半分动摇,只剩下生意人般的冷静。“签之前,我需要知道所有的条款。”
“自然。”喜媚嬷嬷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那份和蔼,她像一个最耐心的说书人,开始娓娓道来,“心契,根据时限,分为数种。最短的,是‘一日契’,供那些只想尝鲜的贵人体验;其次,便是‘三日契’、‘七日契’,乃至‘月契’。时限越长,坊里给予的初始功绩便越是丰厚,每日的基础功绩也会水涨船高。当然,对夫人的约束,也就越深。”
“夫人请看。”喜媚嬷嬷的手指,如同枯瘦的树枝,点在了册子的第一页,“首先,是‘心契’的期限。老身推荐您,签三日或七日的契约。夫人您要明白,‘天下事’的权限,是需要持续的‘功绩’来维持的。‘一日契’所得的功绩,恐怕连开启权限的门槛都摸不到。想要真正接触到核心,至少需要‘三日契’,才能展现您的‘诚意’和‘价值’。”当然期限越长,坊里对您的‘推广’力度便越大,您获得功绩的速度,自然也越快。”
“三日。”黄蓉毫不犹豫地说道。七日,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期限,但她必须速战速决。每在这里多待一日,对她的精神都是一种凌迟,暴露的风险也越大。
“好,三日为期,快人快语。”喜媚嬷嬷赞许地点点头,翻开了下一页,“接下来,便是签约后的流程。一旦您在这契约上按下血印,您便不再是‘辛夷夫人’,而是坊中的一件‘资产’。您需要经过三个步骤,才能被正式‘上架’。”
她的手指,点在了第一个标题上——【验身】。
“第一步,验身。”喜媚嬷嬷的声音,变得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兽医,在介绍如何挑选一头上好的牲口,“您将被带到‘净身房’,由老身亲自为您查验身体的每一处。从发质、肤色到牙口、乃至……您身体最隐秘之处的色泽与紧致度。这一切,都将被详细地记录在案,作为评定您‘初始品级’的依据。品级越高,您在坊内的起步价,自然也越高。”
黄蓉的指甲,不由自主地掐进了掌心。她能想象,那将是一种怎样彻底的、将人贬低为物的屈辱。
“除此之外,还有第二步,【备油】。”喜媚嬷嬷继续介绍,每一个词汇,都带着冰冷的机械感,“夫人可知,为何我们坊里的‘肉畜’,肌肤都如此油光锃亮,在灯光下能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黄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想起了“陈列区”里那些被涂满油膏的身体。
“那并非寻常的油。”喜媚嬷嬷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得意地解释道,“那是我们坊里特制的‘催情膏’,以西域香料、秘制药物混合而成。它能让肌肤更加娇嫩滑腻,更能渗入毛孔,激发肉体最原始的欲望。每当‘肉畜’涂抹之后,哪怕她们内心再抗拒,身体也会诚实地做出反应,变得更加敏感,更容易出水,甚至在被玩弄时,会不受控制地出汗、颤抖、呻吟。这能极大程度地增强客人的兴致。”
黄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已经超出了她对“羞辱”的认知,这是一种彻底的、深入骨髓的操控!她想到了自己,一旦被涂上这种油膏,自己的身体是否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背叛她的意志?
“第三步,【挂架】。”她的手指,落在了最后一项流程上,“备油之后,您将被戴上头套,送往‘待售区’。在那里,您会和其他备好的‘肉畜’一起,被挂在专用的架子上,等待坊丁将您‘运输’到您该去的‘展位’上。记住,从这一刻起,您的双脚,便不能再沾染地面。您的一切行动,都将由坊丁代劳。因为,一件‘商品’,是不需要自己走路的。”
这三步流程,简单,冷酷,却又充满了仪式感。它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一步步地,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剥离掉所有的尊严与身份,变成一件冰冷的、可供交易的“物品”。
黄蓉的心,沉入了万丈深渊。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问道:“‘展位’?都有哪些?”
“问得好。”喜媚嬷嬷似乎很满意她的冷静,她终于翻开了那本册子最核心的部分。那上面,竟绘制着一幅幅精细无比的、充满了奇诡想象力的……刑架与场景图。
“夫人请看,”喜媚嬷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近乎于炫耀的兴奋,“这,便是我们坊里,最受客人们欢迎的几种‘玩法’。每一种,都对应着不同的功绩点数。”
她的手指,点在第一幅图上。那上面,画着一个被数十人围观的、高高悬挂的女人。
“【大厅活体商品陈列架】。这是最基础的玩法,也是所有‘心契’者都必须参与的项目。每日,您至少需要在此陈列两个时辰。功绩:每炷香,一百点。”
她的手指又划向下一幅图,那上面的景象,开始变得骇人听闻。一个女人被绑在一个漏斗形的器具上,身上前后都插了管子。
“【人肉漏斗】。将您的身体,变成一个承载美酒或汤药的容器,供客人们直接从您体内取用。功绩:每场,五百点。”
“【X架剃毛展示与控尿表演】。这个,方才老身已向您介绍过。将您固定在X架上,当众剃去毛发,并训练您在客人的指令下,精准地控制排泄。功绩:剃毛,一千点。控尿表演,每成功一次,三千点。”
“【坐姿吊腿导尿展示】、【单腿高吊玩弄台】、【蛙式悬吊与下方观摩台】、【柱式反弓缚展示台】……”
喜媚嬷嬷每介绍一种,黄蓉的心便往下沉一分。这些所谓的“玩法”,早已超出了寻常人想象的极限,它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用最匪夷所思的方式,去摧毁一个人的羞耻心。
“……还有这个,”喜媚嬷嬷的手指,最终停在了那幅描绘着“逍遥间”的图样上,“【逍遥间:匿名肉体的流水线】。将您的身体,从墙洞中推出,供客人匿名使用。这是坊里最受欢迎的项目之一,因为在这里,客人可以彻底抛弃伪装,释放最真实的兽性。功绩:按‘部件’与‘使用时间’计算,上不封顶。”
黄蓉静静地听着,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但她的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眼前的这一切,依旧超出了她的认知。
“这些……就是全部?”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
喜媚嬷嬷看着她,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她缓缓地合上了册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响。
“夫人,您若想尽快获得‘天下事’,便需多选择这些高功绩的玩法。当然,选择权全在您。只是……时间不等人呐。老身今日,便破例一次,带您去我们这地狱的‘后台’,看一看,一件‘商品’,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放心,进了这门,您已是自己人——坊里,从不担心秘密外泄。”
黄蓉的心猛地一跳。她知道,这既是对方的炫耀,也是对她的最后一次……考验。如果她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那她便没有资格,谈论接下来的任何交易。
“带路。”她只说了两个字。
黄蓉站起身,跟在喜媚嬷嬷身后。她知道,自己即将看到的,或许会是比“陈列区”和“逍遥间”,更加真实、也更加残酷的地狱核心。
穿过静室后的一扇暗门,一股比大厅浓烈十倍的、混杂着油脂、汗水、药草与淡淡血腥味的、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屠宰场般的地下空间。
这里的光线十分明亮,数十盏巨大的牛油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与前场的淫靡昏暗不同,这里的氛围,是冰冷的、高效的、充满了工业化流程的残酷。
数十名赤身裸体的男女,如同流水线上的零件,正在被一群同样面无表情的坊丁和女仆进行着各种“处理”。
“夫人请看,”喜媚嬷嬷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区域,语气平淡得象是在介绍自家的厨房,“这里,是‘验身区’。”
“这里,是‘验身处’。”喜媚嬷嬷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窟里回荡,显得格外阴冷,“夫人,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我们坊里的‘肉畜’的。每一件‘货’,在签约之后,都必须经过最严格的检验。”
她指着一个刚刚被推入隔间的、身材健壮的男人,对黄蓉解释道:“您看,此人是个江洋大盗,前日被坊里的护卫擒获,签了‘死契’。现在,‘验身官’就要评估他的‘价值’了。”
黄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大盗被两名坊丁粗暴地按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一名戴着牛头面具、身材干瘦的“验身官”,正用一套不知由何种金属制成的、如同兽医般的工具,开始对他进行检查。
他先是强行掰开那大盗的嘴,检查他的牙口,又用铁钳夹住他的舌头,观察颜色。然后,他用一根带着刻度的铁尺,开始测量他身体的各个部位——臂长、腿长、胸围,甚至……是他那话儿的长度与粗细。每一个数据,都被旁边一个负责记录的账房,用笔记在了一本厚厚的簿子上。
“身体康健,无暗疾。牙口尚可,但有缺损,评为‘中下’。”验身官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四肢有力,肌肉虬结,耐力应是不错,评为‘上’。性器尺寸中等,但根部粗壮,应是好用之物,评为‘中上’。”
检查完外部,验身官又取出一根涂满了油脂的、长长的玉势,竟是不顾那大盗的挣扎与怒骂,直接捅进了他的后庭,缓缓搅动。
“后庭紧致,未曾开垦,可塑性强,评为‘上’。”
一番检查下来,那原本还桀骜不驯的江洋大盗,早已面如死灰,眼中只剩下屈辱与绝望。
“综合评定,此货为‘中上’品。”验身官最后做出结论,“可用于‘陈列区’展示,亦可用于‘逍遥间’之后庭服务。定价,每炷香,两枚筹码。”
黄蓉的心,沉入了万丈深渊。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心契”的身份,获得一些特权,却没想到,连这最基本的、如同检查牲口般的“验身”,都无法避免。
“那边,是‘备油区’。”喜媚嬷嬷又指向另一侧。
只见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池子,池里盛满了那种亮晶晶的、散发着异香的油脂。与黄蓉想象中用手涂抹不同,这里的流程,更为高效,也更为……非人。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畜,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双脚离地。两名坊丁喊着号子,如同操作一件货物般,将他缓缓地、整个浸入了一个巨大的油池之中!油脂没过了他的脖子。片刻之后,坊丁们又将他拉了上来,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已被一层淡淡的油脂彻底包裹,在灯光下反射着异样的光泽。
“我们坊里特制的‘合欢油’,不仅能让皮肤看起来更有光泽,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麻痹痛感,激发情欲,更能……掩盖掉他们身上那些廉价的汗臭味。”喜媚嬷嬷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己产品的自信。
黄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被吊着的身体。她看到,那些被浸过油的身体,肌肤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潮红,有些女性肉畜的乳头已经挺立,私处更是湿漉漉的,有液体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她们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即便被戴着头套,也能感受到那份来自肉体深处的屈辱与躁动。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将内力运至双眼,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她看到,一些男性肉畜的强壮的阳具,在被油膏浸泡之后,也微微挺立起来,龟头上渗着晶莹的液体,显得格外不堪。而一些女性肉畜那浓密的阴毛和腋毛,在油膏的浸润下,显得更加乌黑发亮,带着一种原始而野性的气息,此刻却更增添了一份被公然示众的羞耻感。
黄蓉的目光,越过备油区,投向了这片巨大空间的尽头。那里,是她见过最骇人的景象。
那是一片由上百具赤裸肉体组成的、静止的“森林”。
“畜栏”。
上百名已经经过了验身和备油处理的“肉畜”,被以各种各样、闻所未闻的姿势,固定在一个个独立的、可移动的金属架子上,静静地等待着被“上架”。有的被以“大”字形平躺着固定,胸腹和下体完全向上挺起;有的被以跪趴的姿势,将臀部高高撅起;有的则被反向捆绑在柱子上,整个身体形成一个惊人的、向后弯曲的弧度……他们就象是商店仓库里,被分门别类、码放整齐的货物。
他们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甚至连表情都看不见,因为所有人的脸上,都已戴上了那个肮脏的、遮蔽一切的头套。他们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只有那轻微起伏的胸膛。
黄蓉看到,一名坊丁拿着一张单子,走到一个被以“蛙式悬吊”姿势固定好的女畜前,核对了一下她脚踝上的编号,然后便招呼两名杂役,将整个架子,如同推车一样,向着通往前场的某个通道推去。
“夫人,”喜媚嬷嬷的目光,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落在了黄蓉那纤细的腰肢上,“现在,您对我们坊里的‘验身’、‘备油’和‘挂架’,可有了一个更直观的了解了?您要记住,一旦签下心契,夫人也要和她们一样,经历这番流程。”
黄蓉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看着眼前这些赤裸、屈辱、被物化到极致的肉体,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将很快变成其中之一。
“好。”她最终挤出一个字。她的内心,仿佛有一部分已经彻底麻木。
“那便好。”喜媚嬷嬷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带着黄蓉走向了另一侧的一个区域。这里,是“解忧间”的入口。
“除了寻常的‘逍遥间’,我们坊里,还有更深层次的‘解忧间’。这些房间,设计独特,玩法各异,皆是为了满足客人们最极致的欲望而生。”喜媚嬷嬷指着一张巨大的图板,上面用小字密密麻麻地罗列着各种玩法……
“除此之外,坊里还会不定期推出新的玩法。所有项目,皆有不同的功绩定价。玩法越是禁忌,越是羞耻,能为夫人带来的功绩就越高。”喜媚嬷嬷的语气中充满了诱惑,仿佛在描绘一幅美丽的画卷,“夫人,您若想尽快获得‘天下事’,便需多选择这些高功绩的玩法。当然,选择权全在您。只是……时间不等人呐。”
黄蓉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些玩法,每一个都超出了她最黑暗的想象。那已经不是简单的肉体侵犯,而是将人性彻底剥离,将尊严踩在脚下,以最彻底的方式将人异化为无生命的“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性不适,胃里翻江倒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我不看了。”她猛地转过身,觉得自己体内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地崩塌。
“夫人这是怎么了?”喜媚嬷嬷却不以为意,她慢悠悠地跟在黄蓉身后,“这都还没开始呢。这些,可都是坊里最受欢迎的‘乐子’。夫人既已签下心契,便须尽快适应。否则,每日一千点功绩的违约金,可不是小数目啊。”
黄蓉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了来时的暗门。她必须离开这里,必须立刻离开这片地方。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去重建她那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回到静室,黄蓉的脸上已是一片煞白。那股药草、油脂和腥臊的混合气味,似乎已经渗入了她的肌肤,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她坐在椅子上,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她回到了谈判桌前。那份契约,还静静地躺在桌上,等着她的鲜血。她知道,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静室中那股安神的檀香,此刻却再也无法平复黄蓉心中翻江倒海的波澜。后台那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以及那份写满了屈辱条款的契约,像两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她知道,从此刻起,她说的每一个字,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将直接决定她在这地狱中,将要承受何种程度的凌辱。
喜媚嬷嬷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坐下,脸上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刚才带她参观的,不是人间地狱,而是自家的后花园。“如何,辛夷夫人?”她重新为黄蓉斟上一杯热茶,那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中的精光,“现在,您对我们坊里的‘诚意’,应该有所了解了吧?若是没有异议,便请在这契约上,按下您的血印吧。”
黄蓉强迫自己将那份源自生理的恶心感压下去。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份皮纸契约上,眼神已经恢复了冰冷。她那颗七窍玲珑心,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嬷嬷,”她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签下‘心契’,我已有了觉悟。但既是坊中最高等级的契约,想必……我也该有一些,与寻常‘肉畜’不同的待遇吧?”
喜媚嬷嬷闻言,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她就知道,这头雌虎,绝不会乖乖地任人宰割。“夫人说的是。”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心契’者,自然是坊中最宝贵的资产,拥有一定的‘特权’。但夫人也要明白,这‘特权’,并非无偿。您想得到的每一分优待,都需要用其他东西来交换。说白了,这也是一笔生意。”
“很好。”黄蓉点了点头,她就喜欢这种明码标价的交易,“那我们就来谈谈这笔生意。第一,【验身】。我以‘心契’者的身份签约,我的‘品级’,无需你们来评定。这一步,我要免除。”
她的话,掷地有声。这是她身为女人的第一道防线,也是身为顶尖高手的骄傲。她绝不能容忍自己像一头牲畜一样,被人用冰冷的器具寸寸丈量。
喜媚嬷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她轻轻摇了摇头:“夫人,这个要求,恕难从命。‘验身’,是坊里铁的规矩,更是为您好。您想啊,我们若不将您身体的每一处‘妙处’都记录在案,又如何在日后向那些顶级豪客精准地‘推销’您呢?我们若不知道您身体的敏感点,又如何能为您安排最能激发您‘价值’的玩法呢?没有验身,我们便无法为您建立最完善的‘档案’。没有档案,您的‘初始品级’便只能定为最低。这对您后续赚取‘功绩’,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处处都在为黄蓉“着想”,实则却是寸步不让。黄蓉心中冷笑,她知道,对方绝不会在核心流程上让步。
“既然如此,”她话锋一转,提出了第二个方案,“那便换个方式。验身可以,但必须由我穿着衣物进行。你们可以用内力探查我的筋骨,评估我的修为。至于其他……恕我无法接受。”
喜媚嬷嬷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黄蓉的这个提议,既保住了自己的底线,又给了坊里一个台阶下。然而,喜媚嬷嬷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隔衣验身……倒也不是不行。”她缓缓开口,语气却一转,“不过,这便需要夫人,在其他方面,做出一些‘补偿’了。譬如,这第二步,【备油】。”
“很好。”黄蓉目光如炬,直接打断了喜媚嬷嬷,“第一,【验身】之辱,我既已签约,便无话可说。但此后的流程,我希望能有所不同。我不希望像那些寻常‘肉畜’一样,被浸泡在那种不知所谓的油池里。”
喜媚嬷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夫人,这‘合欢油’,可是我们坊里……”
“我不管它是什么油。”黄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修习的内功心法,讲究肌体洁净,气息纯粹。若是沾染了那等混杂了不知多少人气息的污秽之物,会损我功体。我绝不用那种东西!嬷嬷,若是你们非要我涂油,那至少给我一桶新的,干净的!”
喜媚嬷嬷闻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如夜枭般刺耳:“夫人真是娇贵得紧。那油池,的确是共享的。但您要明白,我们坊里,每天处理的‘货色’上百,那‘合欢油’本就珍贵无比,一桶便值百金。若是给每人都换一桶新油,我们这生意,还怎么做?不过……”她话锋一转,眼中闪着算计的光,“既然夫人是‘心契’者,我们自然可以破例,给您一桶专属的、新鲜的合欢油。但这‘特权’,总得让坊里有得赚不是?要么,您就和其他肉畜一视同仁,在后台那油池里泡一泡;要么……我们给您搞点‘特殊服务’,让您在前面,当着客人们的面,完成这个过程。”
黄蓉的脸色微微一变:“当着客人们的面?如何个当面法?”
喜媚嬷嬷的笑容,变得格外残忍。她翻开图册,指向一幅描绘大厅中央的场景:“夫人,您先全裸着,像其他肉畜一样,展开着肉体绑在货架上。然后,我们从后台用货架车,将您推到入口的大厅中央,在最中间的【大厅活体商品陈列架】上挂好。届时,坊丁会用特制的软毛刷子,直接在您的身上,一寸寸地涂抹那新鲜的合欢油。客人们会围成一圈,近距离欣赏您这‘逸品’如何从一具干燥的玉体,变成油光锃亮、散发异香的‘极品货色’。这个过程,足足要一个时辰。如何?这样一来,您不就避免了和别人共享油桶的‘脏’了?而且,这场面一出,您的名声立刻传遍全坊,功绩自然水涨船高。老身这是为您着想呢。”
黄蓉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几乎停滞了!
黄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这哪里是“特权”?这分明是比后台浸泡更甚的羞辱!在后台,至少只有几个坊丁围观;可在大厅中央,那可是数百双贪婪的眼睛,盯着她赤裸的身体,看着坊丁用刷子在她每一寸肌肤上游走——从颈项,到乳峰,到小腹,再到那最隐秘的私处……那种被当众“涂刷”的感觉,如同将她变成一件待上漆的瓷器,任人观摩其“上色”的全过程。她能想象,那刷子柔软的毛尖,沾满油脂,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滑动时,会带来怎样的战栗与屈辱。更可恨的是,对方还以“干净”为饵,逼她就范。
她咬紧牙关,声音微微颤抖:“嬷嬷,你这是在羞辱我!这比共享油桶,更下作百倍!我……我不同意!”
喜媚嬷嬷却不以为意,她轻轻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夫人,您若不同意,那老身也不勉强。毕竟,这契约,是您自愿签的。我们坊里,从不强人所难。您可以选择在后台,和那些苦力、农妇、甚至是那些染了病的货色,共享一桶油。或者……您干脆别签了,带着您的故事找其他人去。坊里可不会因为您一位客人,就坏了规矩。”
这番话,如同一记软刀子,精准地扎在黄蓉的痛处。她知道,对方在心理上拿捏她——看似给了选择,实则逼她低头。黄蓉的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隐隐渗出。她闭上眼,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襄阳城墙上,那些被炮火熏得漆黑的墙砖,和靖哥哥那双布满血丝、充满疲惫却依旧坚毅的眼睛。她甚至想起了女儿襄儿那张天真烂漫的脸,如果城破,那张可爱的脸庞,是否也会被蒙鞑的铁蹄践踏?
与那些相比,眼前的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答应,意味着她将以一种近乎于自戕的方式,开启她的“解忧”生涯。不答应,那她连第一关都过不去,所有的计划都将化为泡影。
“……好。”过了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那一个字,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喜媚嬷嬷满意地笑了。她知道,这头骄傲的雌虎,已经开始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很好,夫人果然识大体。”她继续翻动着册子,“那我们再来谈谈这第三步,【挂架】。以及,您在‘陈列区’的展示方式。
黄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了。“既然我是‘心契’者,每日‘解忧’前后,在后台等待时,我要求有独立的房间。我绝不接受,和其他‘肉畜’一样,像一头牲畜般,被挂在架子上等待召唤。”
这一次,喜媚嬷嬷的脸上,露出了真正的、毫不掩饰的嘲讽笑容。她摇了摇头,那动作,象是在看一个天真得可笑的孩子。
“夫人,您还是没明白。”她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富有哲理,“您以为,成为‘解忧者’,仅仅是换一种方式取悦客人吗?不。这是一个心理重塑的过程。后台的‘畜栏’,存在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方便管理,更是为了让你们……从心里,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您想啊,”她循循善诱道,“当您和上百具赤裸的肉体一起,被剥夺了名字,被剥夺了行动的自由,像货物一样被挂在那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时,您那属于‘辛夷夫人’的骄傲,才会一点点地被磨掉。您才会真正理解,自己已经不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只有当您从心底接受了这个设定,您在前台的‘表演’,才会更加真实,更加动人,更能激起客人们的施虐欲。这,对您赚取‘功绩’,有百利而无一害。”
“独立的房间?”喜媚嬷嬷嗤笑一声,“那是留给‘客人’的。而您,已经不再是客人了。夫人,您必须和她们在一起,感受那种绝望,习惯那种物化。这是成为一件顶级‘艺术品’的……必经之路。”
这番话,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黄蓉的心上。她想起了昨夜在后台亲眼所见的景象:那些被当做货物的身体,或麻木,或颤抖,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让她成为其中一员?让她像一头待宰的羔羊一样,被挂在那里,与那些真正的‘肉畜’为伍?这个念头,比当众涂油更让她感到一种从灵魂深处的抗拒。那是对她“郭夫人”、“黄帮主”身份的、最彻底的否定。
喜媚嬷嬷看着黄蓉那瞬间煞白的脸色,又适时地抛出了一丝“善意”:“当然,老身也理解夫人的矜贵。这样吧,老身可以做主,在‘畜栏’为您寻一个最干净的角落,单独给您设一个挂架,不让那些肮脏的‘凡品’靠近您。如何?这,已是老身能给出的最大让步了。”
黄蓉的嘴里,泛起一阵苦涩。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所谓的坚持,在对方那套完整而残酷的“理论体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好。”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么,最关键的一条。”喜媚嬷嬷的表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关于【性交】。按照坊里的规矩,心契者,必须承接。夫人,您的决定呢?”
黄蓉沉默了。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她的身体,可以被观看,被触摸,被玩弄,但她不能接受,被那些不知身份的男人,用最原始的方式侵犯。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背叛,更是对她与靖哥哥之间那份感情的彻底亵渎。
“我不接受。”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这一次,喜媚嬷嬷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她的脸色沉了下来,静室内的温度,仿佛都随之下降了几分。
“夫人。”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不加掩饰的冰冷,“您或许还不明白。一个‘解忧者’,若是不肯与客人交合,那她存在的意义,便去了一半。您这是在挑战我们‘无遮坊’最核心的规则。没有任何客人,会愿意花大价钱,买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花瓶’。”
“那便让他们用别的方式‘用’。”黄蓉毫不退让,“你们不是有那么多玩法吗?可以用手,用嘴,用各种器具。为何一定要用那最后一步?”
“因为那不一样!”喜媚畜栏嬷畜栏嬷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射出狂热的光芒,“夫人,您不懂!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侠,压在身下,进入她,占有她,让她在自己的胯下承欢,那种征服感,是任何器具都无法替代的!那是对您身份最彻底的颠覆,也是对客人欲望最极致的满足!这,才是‘心契’的精髓所在!”
黄蓉的心,沉入了万丈深渊。她知道,这一次,对方不会再轻易让步了。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静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黄蓉的眼神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而喜媚嬷嬷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则闪烁着算计与权衡的光芒。
许久,许久。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喜媚嬷嬷。她那紧绷的脸,缓缓地松弛了下来,重新挂上了那副商人般的、虚伪的笑容。
“夫人……您赢了。”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被冒犯了的僵硬,“老身……佩服您的决心。”
黄蓉心中微微一松,但并未放松警惕。她知道,对方的让步,绝不会是无条件的。
果然,喜媚嬷嬷继续说道:“‘无遮坊’的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既然夫人对‘交合’之事如此抗拒,我们若强行逼迫,反倒失了‘心契’的本意——那份‘自愿沉沦’的美感。那样一来,您这件‘逸品’的价值,反而会大打折扣。这笔买卖,不划算。”
她的话,将这次让步,包装成了一次纯粹的商业考量,既保住了坊里的颜面,又给了黄蓉一个台阶下。
“所以,”喜媚嬷嬷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我们可以暂时在契约上,将这一条改为‘待议’。也就是说,在您签约的三日内,我们不会强迫您承接任何‘云雨之约’,那每日一千点功绩的违约金,也暂不扣除。”
她看着黄蓉眼中闪过的一丝松懈,立刻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但是,作为交换,您必须在其他方面,做出双倍的‘补偿’。 也就是说,您需要通过参与其他那些高功绩的、纯粹以‘羞辱’为核心的玩法,来弥补您在‘性交’这一项上给坊里带来的‘损失’。您需要向所有客人证明,即使您不提供最终的‘服务’,您这件‘商品’的观赏价值和玩弄价值,也远超其他人。夫人,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蓉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她明白了。对方没有放弃,只是换了一种更恶毒的方式。他们暂时放过了她的身体,却要用加倍的、纯粹的精神凌辱,来将她彻底摧毁。这就象是,暂时不杀你,但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明白。”她艰难地说道。
“很好。”喜媚嬷嬷仿佛打赢了一场大仗,心情极好地继续道,“既然后台之事已定,那我们再来谈谈前台。夫人之前,似乎提过,在公开展览的时候,不希望被客人用手直接触碰?”
“是。”黄蓉沉声道。这是她的底线之一。她可以被看,被评头论足,但她无法忍受那些肮脏的手,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喜媚嬷嬷再次点头,那态度,竟是出奇的好,“我们坊里,也曾有过一位签了‘心契’的女侠,与夫人有同样的要求。她说,她的身体,是用来杀敌的,不是让这些凡夫俗子亵渎的。我们很‘尊重’她的意愿。”
听到“女侠”二字,黄蓉的心猛地一抽,她想起了两日前那位匿名侠女。
“那你们……是如何做的?”她下意识地追问道。
“很简单。”喜媚嬷嬷的笑容,变得如同狐狸般狡猾,“既然不能让客人用手碰,那我们就只好……将她悬挂起来,放到大厅最显眼的位置,作为一个最重要的‘活体摆设’。
在夫人的悬挂展台边,配两个坊丁。他们手持特制的‘探花杆’——那是一种长约三尺的竹杆,前端镶嵌着柔软的羽毛和温润的软玉,能伸缩自如,能弯曲如意。站在展台两侧,当有客人对您的身体细节提出要求时,他们便会遵照客人的指示,用这‘探花杆’,不管是把您前后翻身、拨开您的玉腿,还是探入那隐秘的幽谷,为客人们展示其内里的构造与色泽。如此一来,既满足了客人们的窥探欲,又避免了那些粗鲁的手,弄脏了您金贵的身体……夫人,您将像一本被翻开的书,任由那冰冷的道具,将自己最隐秘的‘文字’,一页页地展示给所有读者!如何?这可是老身特意为夫人量身定制的‘玩法’,功绩可是寻常陈列的两倍呢。”
黄蓉的脸色瞬间煞白!这“探花杆”的描述,让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屈辱的画面:自己被绑在架子上,无力动弹,两名坊丁像傀儡师般,遵从客人的命令,用那羽毛和软玉的杆子,在她身上游走——羽毛轻轻扫过她的乳尖,引起阵阵战栗;软玉探入她的私处,拨开花瓣,展示内里的粉嫩……那不是简单的羞辱,而是将她变成一个“互动展品”,任由陌生人通过道具,操控她的身体,满足他们的窥私欲。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这比直接触摸,更具侵犯性,因为它剥离了她的自主权,让她彻底成为一个“活道具”。
黄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梁骨直冲天灵盖!
这哪里是“尊重”?这分明是比直接触摸,更加恶毒、也更加变态的羞辱!她能想象,自己被高高挂起,像一件死物般,任由那些看不见面容的客人,用各种匪夷所思的道具,在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来回试探……那种无力反抗、只能任人摆布的绝望,足以将一个人的意志彻底摧毁。
“怎么样,夫人?”喜媚嬷嬷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这个法子,您可还满意?既保住了您的‘清白’,又能让坊里对客人们有所交代。当然,如此特殊的‘展品’,所能获得的功绩,也是寻常陈列的三倍以上。”
“我……我不同意!”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喜媚嬷嬷却只是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夫人,您若不同意,那老身也不勉强。您可以选择让客人们直接上手——那些油腻的手,在您身上抓捏、揉搓,甚至探入您的身体里随意搅动。或者……您干脆别签了。我们坊里,可不会为了一位客人,坏了‘品鉴’的规矩。夫人,您想想,您来此是为了‘天下事’,若是连这点都忍不了,那您又如何能换到那些机密情报呢?”
又一次,对方用“不勉强”来逼迫她。黄蓉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感到一种无力的绝望。对方总能在她犹豫时,适时抛出“选择权”,实则将她推向更深的泥潭。她闭上眼,脑海中回荡着襄阳的烽火,她知道,自己必须妥协。
“……好。我接受‘探花杆’。”她最终开口,声音已带着一丝沙哑。
喜媚嬷嬷的笑容更深了。她知道,这头雌虎的爪子,已被她一点点拔掉。
黄蓉的嘴里,泛起一阵苦涩。“……绑的姿势呢?”她沙哑地问道,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在有限的选项里,选择一个相对不那么屈辱的方案。
“姿势自然也分三六九等。”喜媚嬷嬷又翻开了那本罪恶的图册,上面赫然绘制着几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捆绑方式。
“第一种,【四肢大开】,也称‘迎客松’。将您的四肢,以一个‘大’字形,分别固定在架子的四端。这种姿势,最为基础,能将您的身体正面,完全地、舒展地呈现在客人面前。功绩:基础功绩。”
“第二种,【反弓悬吊】,或称‘望月观音’。将您的身体反向捆绑,从背后将手腕与脚踝吊起,使您的胸腹与下身,形成一个惊人的、向上挺起的弧度。这种姿势,极具美感,也极具挑逗性,是坊里最受欢迎的姿势之一。功绩:基础功绩上浮五成。”
“第三种,【开腿倒吊】,又名‘瑞蝠献祭’。将您的双脚脚踝捆绑,整个人头下脚上地倒吊起来,再用绳索将您的双腿向两侧拉开。如此一来,您的整个下半身,便会因为重力的关系,以一种毫无遮掩的方式,呈现在客人的眼前。这是……最具羞辱性,也是功绩最高的姿势。”
黄蓉看着那三幅图,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每一种,都是对人格尊严的极致践踏。
“为何……非要绑起来?”她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夫人说笑了。”喜媚嬷嬷用一种看小孩子的眼神看着她,“若不绑起来,您这身绝世武功,万一发起性子来,我们这小小的‘无遮坊’,岂不是要被您拆了?捆绑,是对您的‘保护’,也是对我们客人的‘负责’。更是……这场游戏,最核心的乐趣所在啊。”
黄蓉沉默了。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有没有……不开腿的绑法?”她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蚋。
喜媚嬷嬷摇了摇头,那和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冰冷:“没有。夫人,您要明白,一件‘商品’,最重要的价值,便是将它最核心的部分,展示给顾客。对您这样的‘女货’而言,不开腿,便意味着毫无价值。这是底线,没有商量的余地。”
黄蓉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我选第一种。”她最终选择了那个相对而言,最“保守”的姿势。
“明智的选择。”喜媚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的身份如何保密?”黄蓉又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你们的头套,真的安全吗?”
“自然是安全的。”喜媚嬷嬷笑道,“不过嘛,对‘心契’者而言,我们其实更鼓励您……戴面具。”
“面具?”
“是的。”喜媚嬷嬷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于恶魔般的光芒,“从遮蔽全脸的头套,到只遮住上半张脸的凤凰面具,再到……只遮住双眼的一条黑色绸带。夫人,您越是敢于展露自己,客人们的征服欲就越强,您所能获得的功绩也就越多。曾经有一位女侠,在签约的最后一日,甚至只戴一条半透明的遮眼布,去迎接客人的‘品鉴’。那一日,她所获得的功绩,是她前六日加起来的总和。”至于她是谁,老身就不便细说了……
这番话,让黄蓉不寒而栗。她能想象,那将是一种怎样彻底的、抛弃一切的沉沦。
“我选头套。”她毫不犹豫地说道。她绝不能冒任何一丝被认出的风险。
“好吧,真是可惜了夫人您这绝色的容颜。”喜媚嬷嬷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随即又问道,“夫人还有什么疑虑吗?”
“有。”黄蓉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我如何信你们?若我被捆绑之后,你们反悔了,不遵守约定,我又如何制约你们?还有,这三日,我每日都需要有一个时辰的自由时间,外出处理一些私事。”
这是她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底牌。她必须保证,自己能每天按时去客栈的窗台,为刘长老放出安全的信号。
喜媚嬷嬷闻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信与……轻蔑。
“夫人,您多虑了。我‘无遮坊’能在这攀城立足,靠的便是‘规矩’二字。我们比任何人都更看重契约。至于制约……夫人觉得,您这身武功,是吃素的吗?”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那张已经布满裂纹的茶几,“我们可不想,坊里多出一个不死不休的仇家。”
“至于您每日外出的要求……”喜媚嬷嬷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每日亥时,我们会给您一个时辰。但您必须保证,准时归来。否则,每晚一刻,便扣除五百功绩。若是超过一个时辰未归……那夫人您留在坊里的‘抵押物’,可就要被我们公开‘拍卖’了。”
“抵押物?”
喜媚嬷嬷继续道:“夫人,您要明白,契约期间让您外出,这对坊里是个风险——万一您体验第一天后,就反悔了呢?我们坊里,可就损失大了。为了保障,老身需要您留下一份‘抵押’。”
“什么抵押?”黄蓉警惕道。
喜媚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很简单。一幅您的裸体画像,在您完成【验身】之后,我们会请画师,为您绘制一幅全裸的、被绑在货架上的画像。画像上,要将您从头到脚,每一寸细节都画得清清楚楚,包括您那私处的毛发与形状。这幅画,将由老身亲自保管。
“只要夫人遵守约定,三日之后,此画便会当着您的面焚毁。但若您反悔,或是逾期不归,我们便将这画像,拓印数百份,分发到攀城各处,甚至……送到附近的襄阳诸城去。我们还会将‘慕容将军遗孀,聆剑山庄柳絮为夫复仇,不惜卖身入魔窟’的故事,编成评书,让全攀城的说书先生,日夜传唱。您说,到那时,您是会成为人人敬仰的节烈女侠,还是……人人唾弃的江湖荡妇呢?”
“当然,不管您跟我们说的柳氏身份是真是假,您的裸体画像,都将在江湖上传颂……”
黄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好恶毒的手段!这不仅仅是威胁,更是一道将她与“无遮坊”彻底绑死的枷锁。
她知道,这场谈判,她已经输了。从她决定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输了。她看似在为自己争取利益,实则只是在对方早已设好的、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之间,选择了那个看起来不那么致命的而已。
“……好。我同意。”她咬牙道。
谈判,至此已近尾声。喜媚嬷嬷将那份契约推到她面前:“夫人,还有什么疑虑吗?若无,便请签吧。”
黄蓉看着那皮纸,深吸一口气,却没有立刻拿起笔。她抬起头,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她最在意的一个问题。
“我还有一个疑虑。”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坊中……如何处置‘解忧者’有孕之事?”
喜媚嬷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仿佛在夸奖一个终于问到点子上的学生。
“夫人果然心细如发。”她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放在桌上,瓶身上没有任何标识。“这便是答案。此物名为‘忘川露’,是我们坊里耗费巨资,从西域秘方改良而成的灵药。每一位‘解忧者’,在完成当日的‘服务’后,都必须在‘净身房’由专人监督,饮下此露。”
她的声音变得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酷:“夫人放心,这‘忘川露’药性温和,只清‘不洁之物’,不伤母体根本,确保您在契约期满后,依旧能为您的夫君开枝散叶。
当然……”她话锋一转,“这只是针对您这等签了‘心契’的‘逸品’。至于那些签了‘死契’的‘凡品’,她们喝的,是另一种东西。那东西,喝上三次,便会永世断了轮回之根。”
这番话,轻描淡写,却将坊内森严的等级和对人命的漠视,展现得淋漓尽致。黄蓉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她知道,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已被堵死。她点了点头,表示再无疑问。
“那么……”喜媚嬷嬷将那份契约推到她面前,“夫人,请吧。”
签约仪式,远比她想象中更正式,也更充满耻辱的仪式感。
……喜媚嬷嬷站起身,点燃一盏特殊的血红烛台,那烛光如血,映照得整个静室诡谲莫名。她让黄蓉跪在契约之前,双手捧起那张皮纸。她自己则如主祭一般,立于黄蓉面前,声音似缓实疾,一字一句,都仿佛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引导她立下这投名之状。
“请随我念。”
黄蓉跪在那里,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死寂。
喜媚嬷嬷的声音响起,如同来自九幽的魔音:
“我,辛夷夫人,”
“请随老身一字一句,诵读此誓。”
黄蓉跪在那里,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她缓缓合上双眼,再睁开时,那双灵动之极的眸子里,已是一片空寂,宛如寒潭深水,不起半点波澜。
喜媚嬷嬷声调平平,却如魔音入耳:
“我,辛夷夫人,”
黄蓉檀口微张,声音清冷,却似珠落玉盘,字字清晰:
“我,辛夷夫人……”
(心念电转:辛夷非我名,蓉儿方是我。郭靖之妻,襄阳之主母。此身此心,皆为此诺。)
喜媚嬷嬷继续引导:
“自愿签下‘心契’,甘为‘无遮坊’之肉畜。”
黄蓉依言重复,声音却不带半分起伏:
“……自愿签下‘心契’,甘为‘无遮坊’之肉畜……”
(心念如磐:此身非我身,乃襄阳城头一砖一石。今日暂入樊笼,只为换那数十万军民一线生机。何谈为畜?不过是……以身做饵,计入瓮中罢了。)
喜媚嬷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令人心神迷乱的韵律:
“我将抛弃一切骄傲,拥抱所有欲望。”
黄蓉的声音微微一颤,旋即复归平静:
“……我将抛弃一切骄傲,拥抱所有欲望……”
(心念如冰:我平生骄傲,早已化作襄阳城头那面“郭”字大旗,与风雪同在。今日之屈,不过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至于欲望……我此生唯一的欲望,便是与靖哥哥执手,看那云破天开!)
喜媚嬷嬷的语气变得庄严,如同宣判:
“我的身体,将任由坊里处置,任由客人品鉴。”
黄蓉的指甲,已在袖中深深掐入掌心,不见半分异样:
“……我的身体,将任由坊里处置,任由客人品鉴……”
(心念如刀:便让这皮囊,化作桃花岛之奇门阵法,诱敌深入。尔等今日所见所为,他日,必将百倍奉还于蒙鞑铁骑之上!)
喜媚嬷嬷的声音里充满了玩味的残忍:
“我的灵魂,将在极致的羞辱中,获得解脱与沉沦。”
黄蓉几乎是从唇齿间挤出这句话,声音低哑:
“……我的灵魂,将在极致的羞辱中,获得解脱与沉沦……”
(心念如诉:靖哥哥,你可知晓?蓉儿的魂魄,早已系于你身,与你同守孤城。留在此地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一缕为国为夫、不择手段的幽魂。若此举能换你平安,能换襄阳不破,这万丈红尘,阿鼻地狱,与我……又有何分别?)
喜媚嬷嬷念出了最后一句,声震屋瓦,如同最终的雷音:
“若有违约,我愿永堕无间,魂飞魄散。”
黄蓉抬起头,直视着那跳动的烛火,眼中精光一闪,仿佛已将此生所有决绝都凝聚于此:
“……若有违约,我愿永堕无间,魂飞魄散。”
(心念如誓:我黄蓉此生唯有一誓,便是与郭靖生死与共,护我河山。若违此大义,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神魂俱灭!眼前这份魔契,与我心中之道相比,不过……跳梁小丑之戏言耳!)
黄蓉跪在那里,当最后一个字念完,只觉体内真气一阵翻涌,仿佛心魔已然趁虚而入。那字字句句的屈辱,如同无形的利刃,反复切割着她的神魂。她唯有死守灵台一点清明,将那为国为民的宏愿,化作抵御这无边黑暗的唯一心法。
喜媚嬷嬷静静地听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近乎于痴迷的满意。
她能听出黄蓉声音中的颤抖与抗拒,但这,正是她想要的。一件心甘情愿的玩物毫无价值,只有这种在高傲与屈辱之间苦苦挣扎的灵魂,才是最顶级的、能让所有客人都为之疯狂的“逸品”。
“很好……好极了。”喜媚嬷嬷满意地低语道,“现在,盖章。先是手印。”
黄蓉看着那份即将决定她命运的皮纸,深吸一口气。她不再有任何犹豫,伸出右手食指,在那猩红的印泥上重重一按,然后,在那契约的最末端,留下了自己的血手印。
血印落下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地狱深处的、满足的叹息。
然而,这并未结束。
喜媚嬷嬷看着那鲜红的手印,微笑着摇了摇头:“手印,是‘人’的契约。而‘肉畜’的契约,需要用更……诚实的地方来确认。”
她将那份契约平铺在地上,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目光看着黄蓉。
“请吧,三百六十号。”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玩味,“褪去您的衣裙,分开您的双腿,用您那最宝贵的‘解忧之源’,为这份契约,盖上最后一个,也是最真实有效的印章。记住,要盖得清清楚楚,让那两片花瓣的形状,都印在上面。”
黄蓉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的脸,在面纱下,瞬间血色尽失。
这,才是真正的,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羞辱。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解开了腰间的丝绦。那件华美的玄色长裙,如同她最后的尊严,无声地滑落在地。
“很好。”喜媚嬷嬷满意地收起契约,脸上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既然契约已成,那便请‘三百六十号’,随老身前往‘净身房’吧。今夜,便是您‘开场’的日子。
她站起身,亲自为黄蓉拉开了那扇通往后台的暗门。门外,是无尽的黑暗,和那股仿佛能将人彻底吞噬的、充满了罪恶与欲望的气息。
黄蓉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间雅致的静室,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大幕,拉开了。
虽然生产队的牛都不敢休息,但还是希望作者调整好自己节奏,慢慢来就好。加油~期待
上次更新是7天前,好漫长的等待。铺垫了这么久,来波刺激的的。这书最近5年年看着最刺激的书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