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施虐者日式轻小说】破碎与坠落的太阳9.18更新,第二卷第51章,20号前每10个收藏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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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和室“初音”之内,是渡边美优用她微薄的打工薪水和对上流社会病态的模仿欲,强行堆砌出的廉价神国。

在田中阳一那句甜腻如蜜糖、却不容丝毫反抗的命令下,他的身体像一具上了发条的残破玩偶,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屈辱地、缓慢地爬到她的面前。

“过来。”

这两个字,像两枚无形的钩子,勾住了他的灵魂,将他从刚刚跪下的地方,拖拽着向前。膝盖在粗糙的榻榻米上摩擦,发出“沙沙”的、令人牙酸的声响,每移动一寸,都像是在用自己的骨肉,丈量着通往地狱的距离。

他不敢抬头,视野里只有美优那双盘坐着的、穿着浅蓝色浴衣的腿。他的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而不停地细微颤抖,汗湿的刘海在额前投下的阴影,像一道道刻在他尊严墓碑上的伤疤。墙上贴着几张当红男偶像的海报,他们那营业式的、完美无缺的阳光笑容,在此刻,成为对他最恶毒、最无声的嘲讽。

一旁,因初尝权力而兴奋到脸颊泛红的铃木亚纪,正紧张地、反复绞着自己的手指。她刚洗过的头发散发着一股廉价的果香洗发水味道,与这房间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又诡异地融合,为这地狱般的场景,增添了一抹荒诞而残忍的少女气息。

阳一终于爬到了美优的身前,停了下来。

他不敢抬头,视线里只有那片被昏黄灯光照亮的、织着廉价纹路的榻榻米。他就这样停在那里,四肢着地,像一头在屠宰场门前耗尽了所有力气,等待着主人发落的、伤痕累累的牲畜。

“哼。”

美优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却又充满了无上权柄的满意哼鸣。

她模仿着从时尚杂志上学来的、她内心深处极度嫉-妒的高坂诗织那般女王的姿态,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刻意的、表演性质的缓慢。

她先是带着一声仿佛有些无聊的轻佻叹息,缓缓地抬起脚。

那双厚重的、在涩谷109系常见的圆头黑色人造革皮鞋,就这样悬在了阳一的眼前。阳一甚至能闻到那劣质皮革经过一天闷蒸后散发出的、混合着灰尘的酸味。

然后,她像是故意要制造声响一般,脚腕一松。

“啪嗒。”

皮鞋落在榻榻米上发出的声音,沉闷而清晰。那不是审判的木槌,而是喂食的信号,一声令下,敲在了阳一早已麻木的神经末梢上。

接着,她优雅地翘起腿,当着阳一的面,用她涂着亮眼的粉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捏住了袜口。

那动作,如同在剥开一件珍贵的礼物般,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将那只吸饱了汗、已经微微发硬、袜口有些松懈的白色棉袜从脚上褪下。

随着袜子被一点点剥离,一股被禁锢了一整天的、温热的、带有攻击性的气味瞬间释放。

那不仅仅是气味,更是一种宣言。是人造革皮鞋的工业酸味少女运动后特有的微甜汗酸以及地面灰尘的复杂混合体。这种毫不香甜,充满了凡俗与疲惫的“现实感”。

当袜子完全脱离脚跟时,她手指一弹,那只还带着她体温和形状的、潮湿的袜子,便轻飘飘地、画着弧线,准确地落在了阳一的脸上。

“怎么,我的脚味道不好闻吗?”美优用那只刚刚获得自由的脚,脚尖轻佻地点了点阳一紧闭的嘴唇,声音甜得发腻,“表情这么难看。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普通女孩’的味道,不太配得上你啊,昔日的王子殿下?”

袜子上传来的温热和浓郁气味,让阳一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死死地咬住牙关,喉结疯狂滚动,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美优欣赏着他那副想吐又不敢吐的屈辱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她将那只完全赤-裸的、散发着蒸腾热气、因为一天的挤压和汗液浸润而显得有些潮红的脚,缓缓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伸到了阳一的脸前。

这只脚,不再是什么艺术品,而是一件粗糙的刑具,是她今天在这场地狱游戏中,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战利品。

脚底皮肤触感温热而潮湿黏腻,能看到被袜子勒出的细微纹路。她的脚趾修长,但因为长时间站立而略微充血,趾缝间因为出汗而显得格外湿润,隐约可见一星半点几乎看不见的、呈乳白色的细小脚泥。

阳一的理智与本能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搏杀。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因恐惧和恶心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的身体,已经被无数次的折磨训练出了最标准的答案。

但他做不到。

舌头仿佛被冻住了,僵在口腔里,不听使唤。每一次想要命令它伸出去,胃部就会传来一阵剧烈的痉挛,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时间,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拉长。电视里综艺节目的夸张笑声,像一把把小刀,反复切割着他紧绷的神经。

渡边美优的耐心正在消失。

她脸上的甜美笑容渐渐冷却,那只悬在他面前的脚,不耐烦地蜷缩了一下脚趾。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道无声的催命符。

阳一知道,如果再不动,等待他的,将是更可怕的惩罚。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汗酸与灰尘的气味灌入肺里,像是吸入了一口浓稠的沼气。他强忍着眩晕,终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试探性地,伸出了那根早已麻木的舌头。

舌尖,带着赴死般的决绝,轻轻地、颤抖着,触碰到了美优温热的脚心。

就在这一刻——

早已急不可耐的铃木亚纪,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慢条斯理的、充满了表演欲的“前戏”了!她要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在这场属于美优的游戏中,攫取属于自己的存在感!

她猛地探身,五指如鹰爪般张开,不是抓,而是狠狠地拧进了阳一浓密的发丛之中,涂着劣质荧光粉的指甲瞬间抠入头皮,带来一阵尖锐到让人眼前发黑的刺痛!

“动!舌头伸出来!废物!”

亚纪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和压抑许久的紧张而微微发颤,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狠厉。她攥住他头发时感受到的、那份源于对方痛苦的、清晰的战栗快感让她瞬间上瘾。她感觉到阳一发根的脉搏在她的指缝间微弱地跳动,那生命的律动此刻却完全被她掌控,这种感觉比任何事都让她着迷!

她用一股不容反抗的、野蛮的力道,将阳一的头颅整个按了下去!

阳一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向下压,脸颊与嘴唇,没有丝毫缓冲地,死死地压在了美优那只温热潮湿的脚底!

“脸贴紧了!听不懂吗?!”亚纪嘶吼着,她开始发狠地、用一种羞辱性的画圈动作,用阳一的整个头颅当做抹布,“给我舔!从脚跟开始!”

她拽着阳一的头发,强行控制着他的头颅,让他的舌头在美优脚跟皮肤摩擦着,带来一种砂纸般的触感。

“用力!上下舔脚底!像狗一样!”

亚纪另一只手精准地找到阳一腰间的软肉,用她那尖锐的指甲深深掐了进去,然后用尽全力,残忍地旋转、拧动!

头皮被连根拔起的撕裂剧痛,与腰间软肉被拧转的尖锐酸痛,形成了地狱的二重奏。亚纪仿佛找到了新的玩具,她开始粗暴地上下拽动阳一的头,迫使他的舌头在美优的整个脚底板上来回反复地刮擦。

阳一被迫用自己曾引以为傲的脸,去感受那肮脏潮湿的脚底皮肤上细微的颗粒感,用舌头被动地刮擦着那些由汗液和灰尘混合而成的、细微的污垢。那股微咸的汗味和混杂着灰尘的苦涩,粗暴地侵占了他的味蕾,每一次被迫的吞咽,都像在吞下烧红的铁块和玻璃碴。

美优看到这一幕,并没有阻止。相反,她的脸上露出了更加愉悦的、病态的笑容。她双手托着腮,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仿佛在看一场为她专属定制的、血腥而有趣的戏剧。亚纪的粗暴,反而为她的“作品”增添了意想不到的刺激。

“亚纪,你看他,好像不太听话呢。你来教教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为主人服务,好不好?”美优甜蜜地对亚纪说,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怂恿。

得到“圣旨”的亚纪更加兴奋,她眼中的恶意几乎要沸腾出来。

“脚趾!看到没有!”将阳一的头颅猛地向上一提,又重重按下,把他的嘴狠狠地按在了美优并拢的脚趾上,“含住!用力吸!”

阳一的嘴唇被迫包裹住那几根因充血而温热的脚趾,牙齿磕碰到趾骨,发出一声闷响。窒息感和恶心感同时涌上,他本能地想要挣扎。

“不准动!”

亚纪的手指拧得更深,腰间的痛楚让他浑身一颤,放弃了所有抵抗。她控制着他的头,让他做出吞咽的动作,迫使他将那些沾染了趾缝间污垢的口水咽下去。

“还有这里!”亚纪似乎觉得还不够,她像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残忍孩童,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舌尖,精准地按进那湿滑黏腻的脚趾缝里,“用力摩擦!把里面的脏东西都给舔干净咽下去!听见没有!”

阳一被迫用舌尖,在那狭窄、湿热、充满了汗液酸腐气息的缝隙里,进行着最屈辱的“清洁”。

他的人格,在这一刻,已经不是崩塌,而是被彻底碾成了粉末,混着污垢与口水,被他自己一口一口,亲口吞下。

他,已经不再期待任何救赎了。

地狱,原来就在凡人的房间里。

美优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介于舒适和不耐烦之间的、满足的鼻音。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阳一那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温热湿滑的舌头,正在她疲惫的脚底移动。那份湿热直接刺激着她的皮肤。舌尖扫过她敏感的足弓时,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酥麻与快意的痒感,让她忍不住想蜷缩脚趾。她甚至会用脚趾轻轻夹住他的舌头,感受那肌肉的无力挣扎,这让她有一种将对方的尊严连同舌头一起玩弄于股掌的快感。

“好了,亚纪,先到这里。”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然后对着阳一,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现在,去亚纪那边。要用双倍的努力,让她也满意才行哦。毕竟,她可是帮你‘热身’了呢,你要懂得感恩,对吧,我的阳一君?”

这声响对亚纪而言,是许可,也是催促。

她像扔掉一块用脏了的抹布般猛地松开手。阳一的头颅重重地磕在榻榻米上,他还未从双重痛苦中喘过气来,铃木亚纪已经迫不及待地踢掉了自己的鞋。

她的脚是未经精心保养的、属于普通工薪家庭女孩的脚。深蓝色的袜子仅仅贴在脚底。

她粗鲁地扯下她那双深蓝色及膝棉袜,带着一股更浓烈、更直接的酸腐汗臭,直接糊在阳一的脸上。脱下袜子后的脚,因为长时间闷在鞋里而有些浮肿发白,脚趾因为互相挤压而略微变形。

接着,她做了一个充满恶意与展示欲的动作。她当着阳一的面,缓缓地、用力地张开了自己的脚趾。随着这个动作,那因为汗湿而紧紧并拢的趾缝被撑开,缝隙间残留的、被汗水浸湿而黏在一起的、发黄的白色棉屑,以及那些清晰可见的、呈灰黑色的细小脚泥,被毫无遮掩地展现在阳一的眼前。

这股味道毫不掩饰,像一把钝刀,直接捅进阳一的大脑,搅碎他最后残存的、关于“少女”的美好幻想。

“现在,轮到我了!”她用一种颤抖的、却又无比坚定的命令口吻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权力觉醒的狂喜。

地狱,在这一刻完成了交接。

阳一的意识在三种痛苦中被反复撕扯。他试图将精神抽离,但鼻腔里亚纪脚上那股蛮横的汗味,一次次将他拽回现实地狱。他觉得自己不是人,只是一块在两个主人间被传来传去、用来取乐的、肮脏的抹布。当亚纪的脚取代美优的脚时,他内心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念头:原来地狱,也是可以轮班交接的。

阳一的身体像一架失控的机器,被迫转向跪在铃木亚纪面前。他开始舔舐她那只因为长时间闷在廉价鞋里而有些浮肿发白、充满潮湿汗气的脚。

当阳一的舌头第一次接触到她那只充满汗味的、赤裸的脚时,亚纪感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胜利的确认。阳一舌头的温度,舔舐的力度,都成了她衡量自己“权力”的标尺。那温热湿滑的触感,沿着脚底的神经末梢,化作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快感和优越感的电流,从脚底窜遍全身,让她因兴奋而微微战栗。

“太轻了!声音呢?!”亚纪嘶吼道,“我要听到声音!”

阳一被迫加大了力度,舌头刮擦着皮肤,发出了细微的“咕啾”声。

“不够!”

一声娇喝从旁边传来。紧接着,一只细腻的脚背,带着破风声,精准而残忍地踢在了阳一的下体上。

是渡边美优。她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体,扮演起了“监工”的角色。

“阳一君,舔舐的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呢,这可不像感恩的样子。”她用那只刚刚被“清理”干净的脚,脚尖在阳一的侧脸上轻轻划过,语气甜美,动作却充满了威胁。

剧痛让阳一浑身一颤。他不敢再有丝毫怠慢,只能更用力地,让自己的舌头在亚纪的脚底制造出更大、更屈辱的声响。

亚纪享受着这份由美优的暴力所带来的、更彻底的臣服。她命令道:“足弓!对,就是那里!给我啃!”

阳一的舌头移动到她微陷的足弓,那里的皮肤比脚底更柔软、更敏感。他迟疑了半秒,那被汗水浸润的皮肤带来的黏腻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就是这半秒的迟疑,被美优精准捕捉。

“啪!”

第二下踢击接踵而至,比刚才更重,踢在蛋蛋上。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钝痛,伴随着极度羞辱感,瞬间摧毁了他的意志。

“看来你不太喜欢亚纪的脚心呢,是在嫌弃吗?”美优的声音里带上了危险的笑意,“对主人的赏赐,要用最卑微的姿态去迎接,懂吗?”

阳一再也不敢反抗,他几乎是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用一种近乎啃食的姿态,卑微地舔舐着亚纪的足弓。亚纪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的湿热刺激得脚趾猛地一缩,口中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她享受的不是舒适,而是阳一脸上那副想吐又不敢吐、只能拼命服从的、绝望而卑微的表情。

“脚趾!把我的脚趾含进去!用力吸!把上面的棉屑都给我弄掉!”亚纪彻底沉浸在这份权力带来的狂喜中,她用脚趾用力地按压他的舌头,感受那份柔软的、无助的抵抗。

阳一被迫张开嘴,将她那几根因为充血而温热的脚趾含入口中。牙齿磕碰到趾骨,他能清晰地尝到汗液的咸味、灰尘的苦涩,以及棉屑被口水泡开后那种令人作呕的糊状感。

“用力!听不见吗?!”亚纪不满意地吼叫着。

“啪!”

美优的第三次踢击,精准地落在了他的下体。这一次,力量不大,却极具侮辱性。

“亚纪让你用力,你就得用力。你的嘴,现在只为取悦我们而存在。”美优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伴随着持续的、有节奏的、钝刀子割肉般的踢击,一下,又一下,精准地配合着阳一吞咽的动作,将他的男性尊严,连同他被迫吞咽下的污垢,一同碾得粉碎。

阳一的身体在每一次踢击下都会剧烈地痉挛,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的嘴,却不能停止。他的舌尖被迫探入亚纪汗湿的趾缝,刮擦着那些细小的脚泥。他能听到自己舌头舔舐皮肤时发出的、湿滑黏腻的“咕啾”声;在趾缝间刮擦时发出的“啧啧”声;被迫吞咽口水时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被美优踢中时从牙缝里泄露出的、如同小兽般的、被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他甚至能听到亚纪因为用力按压他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那声音像鼓风机,将恐惧的火焰在他心中越吹越旺。

他的瞳孔深处,只剩下麻木的绝望和动物般的恐惧。

他已经分不清,此刻在他嘴里的,到底是铃木亚纪的脚,还是他自己那颗被碾碎后、混杂着血与泪的、肮脏不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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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他从“初音”的房门里退出来时,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只靠着一层薄薄的人皮,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形状。

身后的障子门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合上,那一声轻微的“咔”,像是一道闸门,将刚才那个充斥着汗酸、嫉妒与原始暴力的、属于凡人的地狱,暂时隔绝在了身后。

可他并没有得救。

走廊里,是一片更深沉、更高级的、属于神魔的寂静。

脚下的深红色地毯厚实得如同凝固的血液,贪婪地吸收了所有的声响。他向前走,却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只感觉双腿像灌了铅,每抬起一次,都牵动着全身每一处正在尖叫的伤口。

头皮上传来一阵阵被撕扯后的、火辣辣的钝痛,那是铃木亚纪的指甲留下的印记;腰间的软肉还在一抽一抽地痉挛,提醒着他刚才那毫不留情地拧转;而被渡边美优反复踢打过的地方,更是传来一种深入骨髓的、混杂着酸胀与屈辱的痛楚。

但这些,都比不上他口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属于少女的、却又无比真实肮脏的味道的混合体。一种是渡边美优那经过精心保养、却依旧沾染了尘埃与微汗的、带着一丝阶级优越感的“作品”;另一种,则是铃木亚纪那更直接、更粗暴、混合着汗酸与廉价棉袜味道的、属于凡俗的“现实”。

这两种味道,此刻在他的舌苔上、在他的喉咙深处,反复发酵,形成了一股让他几欲作呕的黏腻感。他每一次被迫的、无意识的吞咽,都像是在重新品尝自己被碾碎后的人格。

他沿着走廊蹒跚而行,像一个迷失在自家宅邸里的、孤独的鬼魂。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刚才那极致的恐惧和屈辱榨干了,只剩下最原始的、属于动物的求生本能——离开,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蜷缩起来,像一条受伤的野狗一样,独自舔舐伤口。

走廊两侧的壁灯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其余的部分则深深地隐没在浓重的、如同墨汁般的阴影里。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极长,投射在脆弱的障子纸门上,扭曲、变形,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追逐着他自己本体的怪物。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因为极度恐慌而变得急促、粗重的喘息声,那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在拉动破败的风箱。他甚至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肋骨的闷响,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没有目的地。他只是机械地、麻木地向前走,直到一个拐角出现在眼前。

那里是灯光最昏暗的地方,一个天然的舞台死角。一边是通往各个房间的通道,另一边是通往露天温泉的精致庭院。

一阵模糊的、如同隔着水面传来的嬉笑声,从庭院的方向飘了过来。

是高坂诗织和相田绘里奈的声音。

那声音,轻快、悦耳,充满了属于上流社会少女的、无忧无虑的甜美。但传入阳一的耳中,却像两根刚刚从冰水中抽出的、最细的钢针,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耳膜,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女王的声音。是这个地狱里,拥有最高裁决权的神的声音。

恐惧,像一条嗅到了血腥味的毒蛇,瞬间从他脊椎的末梢苏醒,带着冰冷的、滑腻的触感,一路向上攀爬,死死地缠住了他那颗刚刚获得片刻喘息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身体僵在原地,如同一个看到了蛇的青蛙,连逃跑的本能都已丧失。

就在这时,那个拐角处的阴影里,一个身影,如同月光下悄然绽放的昙花,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

是早乙女玲奈。

她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旅馆提供的最高级丝质浴衣,那白色在昏暗的走廊里,像一团会发光的、冰冷的雾。她刚刚沐浴过,一头乌黑亮丽的湿发没有用毛巾擦拭,只是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几缕调皮的发丝贴在她白皙饱满的额头上,发梢的水珠,正顺着她修长优美的、如同天鹅般的脖颈,缓缓地、一颗一颗地向下滑落,最终没入那微微敞开的、散发着诱人热气的衣领深处。

她的出现,像是在这肮脏、破败的地狱里,突然降临的一位不染尘埃的圣洁女神。

然而,当阳一看到她脸上那抹熟悉的、永远和煦如春风的、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罪恶的温柔微笑时,他感受到的,却不是救赎,而是比刚才在“初音”房间里面对那两个女孩时,强烈百倍、千倍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才是这座地狱真正的、唯一的、隐藏在幕后的设计师。

玲奈没有说话,她只是站在那里,脸上带着那副完美的微笑,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不像诗织那样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不像绘里奈那样带着冰冷的审视,也不像美优和亚纪那样充满了赤裸裸的恶意和占有欲。她的目光是温柔的,是悲悯的,是充满理解的。她就像一位真正的圣母,在垂怜一个迷途的、满身污泥的罪人。

可正是这种温柔,才最可怕。

因为阳一知道,在这份温柔的背后,隐藏着怎样一座冰冷、黑暗、不见底的深渊。

她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她在等他。她像一只最狡猾、最耐心的蜘蛛,早已在这条他唯一的必经之路上,用最美丽的、几乎看不见的蛛丝,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而他,就是那只刚刚逃离了狼穴,却又一头撞进蛛网的、可悲的飞蛾。

玲奈没有叫他的名字,只是朝他伸出了一只手,用一个极其优雅的、不容抗拒的手势,示意他靠近。

阳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

他像一个被无形丝线牵引着的木偶,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她的面前。

一股干净到不真实的气味,瞬间包裹了他。

那是高级旅馆提供的、带有柑橘和柏木清香的定制皂液的味道,混合着温泉水特有的、干净清爽的硫磺热气。这股味道,圣洁、清冽,不带一丝一毫的凡俗气息。它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就将阳一口腔里、鼻腔里、甚至灵魂里残留的那些属于渡边美优和铃木亚纪的、肮脏的、充满汗酸与尘土的味道,冲刷得一干二-"净。

但这并非净化,而是一种更高级的、更彻底的羞辱。

这股圣洁的气味,让他前所未有地、清晰无比地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肮脏与卑贱。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从粪坑里刚刚爬出来的、满身污泥的臭虫,却妄图去靠近一朵天上雪莲。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他怕自己呼出的、那股混杂着屈辱与秽物的气息,会玷污了眼前这位女神的圣洁。

玲奈满意地看着他脸上那副自我厌恶的、痛苦的表情。她缓缓地凑了过来,将她那涂着淡淡唇彩的、柔软的嘴唇,贴近了他的耳朵。

一股温热的、带着皂香和水汽的呼吸,轻轻地、羽毛般地,拂过他的耳廓,让他敏感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然后,他听到了魔鬼的耳语。

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甜美得如同天使的咏叹,每一个字,都带着足以让冰雪融化的温柔。

“田中君……”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令人心碎的担忧与怜惜。

“你的脸色好难看,刚才……她们又欺负你了吗?”

这句看似关心的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阳一的心上。他不敢回答,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玲奈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用那梦呓般的、轻柔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刚才……和诗织大人、绘里奈同学一起泡温泉的时候……”

她的声音在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沉默,像一个被无限拉长的休止符,成功地将阳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远处的嬉笑声,在此刻仿佛变得清晰了一些。

“……她们好像在聊,今晚要怎么‘招待’你呢。”

玲奈的声音压得更低了,那温热的气息几乎要钻进他的耳道深处,每一个字都像一条冰冷的、滑腻的小蛇,在他的鼓膜上游走。

“听她们说……好像准备了很特别的、能让你彻底记住这次旅行的‘游戏’哦。诗织大人说,她想看看,一个人在失去所有希望之后,发出的哭喊声,和普通的哭喊声,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轰——!

阳一的大脑里,仿佛有一颗炸弹轰然引爆。

他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只剩下高坂诗织那张带着甜美笑容的、却又无比残忍的脸。他想起了在学校的厕所里,被她用室内鞋的鞋底反复抽打脸颊时的火辣痛感;想起了在她的公寓里,被迫跪在地上,用嘴为她清洗那双充满了浓郁汗味的运动袜时的窒息与恶心;想起了她用那双穿着黑色长筒袜的脚,踩住他胸口的乳夹,然后来回旋转碾磨时,那种让他恨不得当场死去的、尖锐的剧痛……

而现在,她准备了“特别的游戏”。

“特别”这两个字,从玲奈的口中说出,充满了无限的、令人绝望的恐怖想象。

阳一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的牙关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细微的声响。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从他的额头、他的后背,疯狂地涌出,瞬间浸湿了那件廉价的浴衣。

他完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就在他被这巨大的、灭顶的恐惧彻底攫住,即将溺毙在这片名为“绝望”的深海中的最高点——

玲奈的话锋,却如同女神般,轻轻一转。

“不过……”

玲奈的话锋一转,声音里的冰冷消融, 化为能点亮黑暗的温柔。

“不过……别担心。”

她伸出刚出浴的纤手,温热的指尖带着水汽,不轻不重地落在阳一僵如石块的肩膀上,那动作,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野猫。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她的声音变得愈发轻柔,吐息如兰,在阳一耳边盘旋,“我或许……可以帮你。”

这句话是溺水者眼前唯一的浮木。

阳一豁然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眼眸里爆发出骇人的光,是抓住救命稻草的疯狂。他死死盯着玲奈,昏暗灯光下,她那张脸美得不似凡人,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玲奈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目光玩味地流连在阳一那张因情绪剧变而扭曲的脸上,从绝望到狂喜,每一种表情都是她此刻最享受的佳肴。

她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她享受着他眼中那份将她视为救世主的卑微祈求,直到将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品味到极致,才用梦呓般的轻柔嗓音,说出那份来自魔鬼的契约。

“我的请求,很简单哦,田中君。”

“今晚,等所有人都睡着了,你悄悄来我房间。”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贴着他耳廓钻进去,每一个字都像钩子,勾扯着他紧绷的神经。

“我走了一天的路,脚有些累了。”玲奈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我希望……你能用最认真的方式,为我消除疲惫。”

“比如……”她故意一顿,看着阳一的瞳孔因为这两个字而收缩。

“我的脚,从脚踝到脚心,再到每一根脚趾的缝隙……我都要它变得比刚出浴时还要干净。”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阳一脸上那死灰般的表情,然后才轻笑着吐出最关键的一句:

“用你的舌头,把它舔干净。舔到像婴儿的皮肤一样,光滑、洁净为止。”

阳一眼中刚燃起的光芒,应声而碎。

他感觉不到脸上的温度,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皮肤冷得像一张蜡纸,比身后的障子纸还要惨白。胃里,那股混杂着汗酸和屈辱的味道再次翻涌, 灼烧感直冲喉管。

然而,玲奈的“契约”还没结束。

她 彻底无视了他脸上的剧变,用一种更体贴的语气补充道:

“这还不够哦。”

“我睡着后,我希望你像忠诚的骑士一样守护着我。你就睡在我床边的地板上, 脸颊就贴着我的脚,用你的体温,暖着它。当然,鼻子也不能离开,我要闻着你的呼吸入睡。你就当我的……‘护身符’,好不好?”

“这,就是你今晚安宁的全部代价。”

在提出这足以将人尊严碾碎的条件后,玲奈完成了致命的补刀。

她直起身,拉开些许距离,用那双悲悯的、圣洁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早已石化的阳一。

她的声音里,终于透出冰冷的笑意。

“田中君,自己选吧。”

“是高坂大人和绘里奈同学那无法预测、可能会让你真的‘坏掉’的残忍‘游戏’……”

“……还是我这个,虽然辛苦,但至少是‘可以预测’的、安宁的夜晚呢?我的请求,比起她们,应该算是……很‘温柔’的吧?”

阳一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他的眼前只有两幅画面在疯狂交错。一边是高坂诗织和相田绘里奈狞笑着,将冰冷的写底踩在他身上的触感;另一边,是玲奈此刻圣洁的脸庞下,自己如同一条狗,在屈辱的泥潭里彻夜沉沦。猛虎还是毒蛇?深渊还是泥潭?无论哪个,都是万劫不复。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崩溃

他看着玲奈,这个提出如此要求的女人,脸上依然挂着悲天悯人的微笑。



是立刻被撕成碎片,还是被慢慢地、一寸一寸地缠绕、收紧,直到窒息而死?

他知道,玲奈是魔鬼。是一个比诗织和绘里奈加起来还要可怕一百倍的、真正的魔鬼。

但这个魔鬼,至少给了他一张明码标价的菜单。她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他将要承受的痛苦和屈辱是什么,代价是什么。

而诗织,只会用一个“游戏”的名义,将他拖入一片完全未知的、纯粹以毁灭为乐的地狱。

在绝对的黑暗中,哪怕是一点点“可预知性”,都是一种奢侈的、如同钻石般宝贵的“希望”。

他,田中阳一,这个曾经的太阳,这个如今连尘埃都不如的“器物”,在这一刻,竟然可悲地、荒谬地,想要抓住这份由魔鬼施舍的、“可以选择地狱”的自主权。

他想选。

他想证明,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依然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

哪怕这个选择,本身就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灵魂的献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远处的嬉笑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阳一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他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那股力气,甚至都不足以让他发出一个音节,不足以让他抬起眼皮。

他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是难以察T觉地,将他那早已重如千钧的下颌,向下沉了一下。

这一个动作,耗尽了他全部的精气神。

也代表着,他亲手,用自己残存的、最后一丝意志,签下了这份出卖灵魂的、通往另一个地狱的契约。

早乙女玲奈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抹如同神明般、悲悯众生却又洞察一切的、心满意足的微笑。

她知道,自己赢了。

她赢得了这场游戏中,最关键、最核心的胜利。

她伸出手,又一次,用那纤细的、带着圣洁香气的手指,轻轻地拍了拍阳一的肩膀,像是在确认一件属于自己的、最完美的藏品。

“真乖。”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柔。

“那么,今晚……我在房间等你哦。”

她转身,浴衣的衣角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

“记住,等她们都睡熟了。如果被发现……”她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令人胆寒。

就在阳一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玲奈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补充了一句。

“对了,高坂她们的游戏,可不止今晚。我给你的,也只是今晚的安宁。”

“想要明天的‘温柔’……我们明天再谈价钱。”
Dj
dj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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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好看 期待更新
lxhniuniu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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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深夜十一点五十九分。

秒针在寂静中,完成最后一次无声的跳动。

当时钟跨过午夜的界线,田中阳一的身体也像一具被设定好程序的亡灵,从走廊最阴暗的角落里,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他每一步都走在自己影子的边缘,像一个惧怕光明的幽魂,悄无声息地滑到了那扇挂着“静雪”门牌的房间前。

他没有敲门。

他只是像献上祭品的信徒一样,沉默地、谦卑地跪下,然后用指尖,轻轻地将那扇厚重的、由整块柏木制成的门,向一侧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房间里的景象,让他刚刚才趋于平复的心跳,再一次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房间,不如说是一座为活人准备的、华美而森然的墓穴。

没有一丝多余的杂物,墙上那幅《寒江独钓图》,画中的渔翁与孤舟,都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清冷。角落青瓷花瓶里的白山茶,花瓣完美无瑕,没有一丝尘埃,像是永不凋零的假花。窗外,是洒满清冷月光的枯山水庭院,白沙被仔细地耙出水波的纹路,静谧得如同凝固的海洋。

整个空间,都被一股极淡的、有安神效果的顶级白檀香气包裹着。那香味,不像普通线香那般烟火气十足,而是像木头本身散发出的、清冷而沉静的灵魂,它无孔不入,将他身上残留的、属于“初音”房间的汗酸与凡俗气息,衬托得愈发肮脏、卑贱。

早乙女玲奈,这座墓穴唯一的主人,正优雅地跪坐在床沿。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柔顺的衣料上洒下水银般的清辉。她微垂着头,借着一盏和纸台灯投下的、唯一的暖光,正安静地翻阅着一本厚厚的、看起来像是精装版古典文学的硬壳书。

她听到了门被拉开的声音,但头也未抬,甚至连翻书的动作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仿佛他的到来,是早已被设定好的程序,是这幅静谧画卷中一个必然会出现的、用来调剂无聊的活体道具。她的漠视,比任何命令都更具压迫感,它清清楚楚地告诉了阳一,他此刻的存在,甚至不配让她从书本中分出一秒钟的注意力。

阳一沉默地滑进房间,然后在他身后,轻轻地、用尽了最大的努力,将门无声地合上。

他跪在门口,低着头,视线里只有地板上那细腻的、泛着幽光的木纹。他就这样,像一件被随意丢弃在玄关的、肮脏的行李,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指令。

时间,在檀香的静燃中,一秒一秒地流逝。

房间里唯一的声响,只有玲奈偶尔翻动书页时,那厚实纸张摩擦发出的、清脆的“哗啦”声。

每一声,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阳一早已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五分钟,或许是十分钟。他的膝盖已经开始因为长时间的压迫而传来阵阵酸麻,但他不敢动,甚至不敢调整一下姿势。

终于,在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即将彻底失去知觉时——

“啪。”

一声轻响。

玲奈合上了书本,将其轻轻地放在了身旁的矮几上。

这个动作,像一个无声的信号。

阳一的身体瞬间一僵,呼吸都在刹那间停滞了。

“过来。”

玲奈的声音,柔和得如同窗外的月光,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她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用那清冷的声音,吐出了这两个字。

阳一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着的木偶,用膝盖,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屈辱地、缓慢地,一步一步,爬到了玲奈的床前。

玲奈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了阳一的身上。那目光里没有轻蔑,没有厌恶,只有一种如同在观察一件器物般的、纯粹的审视。

“开始吧。”

她又吐出了三个字,然后,优雅地脱下了一只踩在脚下的精致木屐。

一只被洁白无瑕的足袋包裹着的、秀美的脚,就这么缓缓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向他伸了过来。

足袋是顶级棉布制成的,分趾的设计,完美地勾勒出她秀美的脚型。阳一甚至能透过那洁白的布料,隐约看到她脚趾那健康的、淡粉色的轮廓。

这就是第一重报酬。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清冷的檀香味灌入肺里,却丝毫无法让他冷静下来。他闭上眼,像是奔赴刑场的死囚,缓缓地、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舌尖,轻轻地触碰到了足袋的脚跟处。

干燥的、细腻的棉布纤维,在他的舌尖上带来一种粗糙的、如同砂纸般的触感。

“嗯……”

玲奈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似乎带着一丝不满的鼻音。

阳一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她的要求不是“干净”,而是“饱和”。

他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只能强迫自己分泌出更多的唾液,用整个舌面,覆盖住她的脚跟,然后开始一寸一寸地、向上舔舐。

这是一个对他生理极限进行无情压榨的过程。

他必须持续不断地分泌唾...

舌头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的运动而传来火烧火燎的酸痛感,口腔里充满了自己那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变得苦涩的口水。

足袋的顶级棉质纤维,像一块永不满足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他分泌出的所有液体。

一开始,他还能感觉到舌头在干燥的棉布上摩擦。渐渐地,棉布开始变得湿润、沉重。洁白的颜色,被他的口水浸透,变成了半透明的、暧昧的颜色,紧紧地、湿漉漉地,贴在了玲奈那白皙的皮肤上,完美地勾勒出她脚上每一寸的轮廓。

玲奈没有看他,她重新拿起了那本书,悠闲地翻阅着,仿佛脚下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背景音乐,是一场与她无关的、卑微的仪式。

这个过程,持续了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二十分钟。

当阳一感觉自己的下颚肌肉已经彻底麻木,舌头肿胀得几乎无法动弹,整个口腔里都充满了棉布被浸湿后那股特有的、令人作呕的糊状味道时,玲奈才终于又一次合上了书。

“嗯,还算认真。”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只被彻底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足袋,语气平淡地评价道。

然后,她当着阳一的面,用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捏住湿透的足袋的袜口,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其从自己那完美的脚上褪下。

湿漉漉的棉布在皮肤上滑过,发出一声轻微的、黏腻的声响。

一只如同顶级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完美无瑕的脚,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

它保养得太好了。皮肤白皙细腻,没有一丝老茧或瑕疵。脚趾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泛着一层健康的、淡粉色的自然光泽。沐浴后的清香,混合着她身体天然的、若有若无的、如同兰花般的体香,形成了一股干净到令人绝望的气味。

而这,仅仅是第二重“报酬”的开始。

一个真正充满恶意与绝对操控的指令。

“清洁,只是让你有资格跪在这里。”

玲奈笑了,一个温柔到残忍的弧度在她唇角漾开,在灯光下,那份美丽显得格外危险。

她用一种近乎耳语的、不容抗拒的语调,轻声说道:

“我要的,是‘愉悦’。一种……能让我从脚底舒服到发梢的侍奉。”

“现在,用你的舌头,证明你的价值。”

话音未落,她那只刚沐浴过的赤足,带着温热的水汽和淡淡的香气,轻缓地、不容拒绝地,印在了阳一因恐惧而冰冷的嘴唇上。

细腻的肌肤触感,让阳一浑身一僵。

“记住,”她的声音轻得像情人的呢喃,却带着万钧的重量,“舌尖,像蝴蝶振翅,轻柔地、不间断地,拂过我的足弓。”

阳一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鸣,身体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执行着指令。

他的舌尖颤抖着,在那片敏感、凹陷的皮肤上,开始进行蝴蝶振翅般的轻触。

玲奈的脚极为敏感。

那微弱湿热的触碰,瞬间让她足弓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电流般的酥麻,脚趾不受控制地猛然一蜷。

“重了。”

她的声音瞬间结冰。

紧接着,另一只脚的趾尖,毫不留情地,狠狠踢在他脸颊上。一股疼痛感瞬间贯穿了他的半边脸

“我让你用舌尖,不是让你用舌头去拱地!连这点力道都控制不住?”

阳一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立刻调整,用更轻、更柔的力度重新开始。

“现在,换一个。”玲奈的命令再次响起,“用你的整个舌面,从我的脚踝滑到脚背。力道要刚好能感受到我的体温,但不许留下一丝口水印记。像风吹过水面,只留涟漪,不见水痕。”

这个指令比刚才更加抽象,充满了她绝对的主观判断。

阳一只能拼尽全力,将所有心神都灌注在那根早已麻木的舌头上,去感受温度、湿度,以及与她皮肤接触的每一寸轨迹。

这是一种比任何重体力活都更消耗精神的极致折磨。

他不知道自己失败了多少次。

每一次,舌头稍微用力,或是移动得不够顺滑,让她感到一丝一毫的“不适”,她冰冷的斥责,和另一只脚毫不留情的惩罚,便会立刻降临。

他的人格,在这场永无止境的、追求“完美”的侍奉中,被反复碾碎,又被强行重塑。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自己不是在用舌头服侍,而是在用灵魂去打磨一件永远无法完成的艺术品。

时间感早已模糊,或许是一小时,或许更久。

就在阳一精神与肉体都濒临崩溃,以为这场酷刑将永无止境时,他的舌头,在某一瞬间,奇迹般地……似乎终于达到了她那苛刻到变态的标准。

他感觉到,那只一直悬在他脸上的“刑具”,终于移开了。

“嗯……”

一声满意的、带着一丝慵懒的鼻音,从玲奈喉间溢出。

“勉强……算你合格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些许温度,但阳一却听出了一丝玩味,“那么,准备好迎接第三重‘报酬’了吗?”

她收回了双脚,然后满意地躺下,盖好了那床如同云朵般柔软的真丝被子。

阳一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以为,自己终于换来了解脱。

然而,他错了。

玲奈侧过头,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的侧脸美得如同画卷。她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阳一,再次露出了那和煦的、魔鬼般的微笑,然后,说出了那句让他彻底坠入无尽深渊的话语。

“你为我换来了今晚的安宁,所以,你的服务,自然也要持续一整晚。这很公平,不是吗?”

这就是最终的契约。

人肉护身符。

她命令阳一睡在床边的地板上。他的脸颊,必须紧紧地贴着她那只从被子边缘伸出来的、温润如玉的脚心,用他的体温,来温暖它一整夜。

他的鼻子,也不能离开。她要在睡梦中,随时能感受到她的“护身符”就在身边。

阳一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志了。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以一种极其扭曲、极其痛苦的姿态,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将自己的脸颊,紧紧地贴上了玲奈那只散发着圣洁香气的脚心。

柔软、温热、光滑的触感,从脸颊传来,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在他的尊严上,印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屈辱的印记。

他的鼻子,被迫凑近她的脚趾,鼻腔里,从此只剩下那股混合了皂香与体香的、干净到令人绝望的气味。

玲奈很快就睡着了。

她的呼吸,平稳而悠长,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死神的钟摆,规律地、一下一下地,敲打在阳一的心上。

这个夜晚,对他来说,注定永不会天明。

他的全身肌肉,都因为长时间保持这个僵硬的姿 A 式而传来阵阵剧痛。他不敢睡,甚至不敢呼吸得太重,他怕自己任何一丝轻微的移动,都会惊扰了主人的安眠,从而换来某种未知的、更可怕的惩罚。

这不仅仅是肉体的折磨,更是对他求生意志的、一场漫长到没有尽头的腐蚀。

窗外,枯山水庭院里,竹筒蓄满了水,在重力的作用下倾倒,然后,重重地敲击在下方的石头上。

“叩!”

一声清脆的、悠远的声响,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它像一声丧钟,又像一声永不停止的倒计时。

阳一睁着空洞的双眼,看着眼前那只在昏暗光线下,被月光照得如同象牙雕刻般的、完美的脚。他能看到脚底皮肤细腻的纹理,能感受到它平稳的、带着生命力的脉动,能闻到它那圣洁而单一的香气。

他的整个世界,都被这只脚所统治了。

他试图麻痹自己,将自己想象成一块没有知觉的石头,一块温暖的脚垫。

但玲-奈那平稳的呼吸声,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正枕着他的痛苦与屈辱,安然入睡的、美丽而残忍的魔鬼。

而他,就是她今夜安眠的,全部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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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级日式旅馆那由细密竹帘过滤的窗户,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而柔和的光影。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顶级白檀香的清冷余韵,混合着五个女孩身上不同品牌化妆品散发出的、层次丰富的脂粉香气。高坂诗织、相田绘里奈她们早已梳妆完毕,换上了各自精心挑选的、足以登上时尚杂志内页的泳衣,正在镜子前互相评价着彼此的妆容,清脆的笑声如同风铃,在这间静谧的和室内显得格外悦耳。

田中阳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影子,沉默地跪坐在房间的角落,他的面前,放着他唯一的行李——一个破旧的帆布背包。他从包里拿出那条在便利店打折时买的、深蓝色的沙滩裤,又拿起了那件被洗得微微发白、领口有些松懈的廉价T恤。

就在他的手即将穿过T恤的袖口时,一个慵懒的、带着一丝刚睡醒的鼻音的声音,如同女王颁布谕旨般,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喂,器物君。”

高坂诗织正对着镜子,用指腹轻轻晕开唇膏的边缘,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透过镜子的反射,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卑微的身影。

“今天可是去海边哦。穿着上衣多扫兴啊,也太不合群了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喙的甜美。接着,她转过身,用那涂着鲜艳蔻丹、如同沾血花瓣般的纤长指甲,隔空点了点阳一的方向,嘴角的笑容甜美而残忍。

“就像你这样,只穿这条便利店买的沙滩裤就好了。”她上下打量着阳一,目光像在审视一件即将被送上展台的物品,“要好好展示一下你那副还能看的身体,这可是你为我们服务的一部分,明白吗?”

这句话,像一道无声的命令,瞬间抽干了阳一周遭的空气。

他拿着T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那件廉价的、布满了细小毛球的棉质T恤,曾是他最后的、也是最可悲的遮羞布。它能遮住他后背上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条状鞭痕;能盖住他腰侧那些因被反复拧掐而留下的、青紫色的丑陋瘀伤;能隐藏起他胸前那些因为各种折磨而留下的、细密的红点与抓痕。

这些伤痕,是他的耻辱,是他沦为“器物”、沦为奴隶的、最直接的证明。它们是刻在他肉体上的烙印,每一次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都会让他感到一阵阵发自灵魂深处的自我厌恶。

而现在,高坂诗织,用一句轻描淡写的、甚至听起来无比“合情合理”的话,要将他这最后一片遮羞布,也彻底剥夺。

在海滩上,男性赤裸上身,再正常不过。

正是这份“正常”,才构成了这份命令最极致的残忍。它将一场持续的、公开的凌辱,伪装成了一次符合社交礼仪的、无懈可击的日常行为。

阳一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感觉到其他几个女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些目光里,有绘里奈的冷静审视,有美优的病态兴奋,有亚纪的不耐烦,还有玲奈那最令人恐惧的、温柔的“观察”。

反抗?这个词甚至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他知道,任何一丝的犹豫,都只会换来更可怕的、更直接的惩罚。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件拿在手中的T恤,重新叠好,放回了背包里。这个动作,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感到自己的尊严,随着那片薄薄的布料一同被折叠、被收起,被塞进了永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

“这才乖嘛。”诗织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如同夏日里最绚烂的阳光,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由比滨海滩,这个被旅游杂志的华丽辞藻粉饰为“夏日天堂”的地方,在田中阳一的眼中,是一个无墙、无顶、却又密不透风的圆形监狱。

正午的太阳是唯一的、也是最残忍的狱卒。它将无情的审判光束,不带任何偏袒地投射在每一寸土地上,让一切丑陋与屈辱都无所遁形。金色的沙粒被炙烤到滚烫,当阳一被迫跟在五个女孩身后,赤脚踩在上面时,那灼热的温度从脚底传来,每一步,都像走在烧红的炭火上。

他被迫赤裸着上身。

那些青紫色的瘀伤,那些交错的抓痕,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鞭痕,构成了一幅幅代表着“奴隶”身份的、丑陋的图腾,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他成了这座海滩上,一个最诡异、最不协调的展品。

对阳一而言,这里是终极的“全景敞视监狱”。每一个投向他身体的目光,都成了构成他囚笼的一根根冰冷的铁栏。

路过的、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女们,最初的目光总是带着对一副俊美皮囊的惊艳与好奇。但当她们的视线从他那张依旧能看出昔日风采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他那布满伤痕的、瘦削的脊背上时,那份惊艳会瞬间凝固,转为无法掩饰的惊恐、鄙夷,以及一丝幸灾乐祸的窃笑。她们会立刻拉着同伴,压低声音,交头接耳,然后投来更具审判意味的、怜悯的目光。

好奇的孩童们则毫不避讳,他们会停下脚步,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大声地问自己的父母:“妈妈,那个大哥哥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画呀?”而他们的父母,则会立刻捂住孩子的嘴,脸上带着尴尬与道德上的优越感,匆匆将孩子拉走,仿佛阳一是什么会传染的病毒。

周围的欢声笑语越高亢,他内心的死寂就越深沉。邻近遮阳伞下,一家人切开冰镇西瓜时迸发出的清甜汁水味;远处小吃摊上,烤鱿鱼和酱油混合的、霸道的焦香;海风里,那股混杂着生命与腐朽的、独特的咸腥……每一种代表着“幸福”与“日常”的气味,都像一把淬了毒的盐,被狠狠地撒在他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上,无情地灼烧着。

他像一个被放置在巨大玻璃罩中的残次艺术品,与这个喧嚣、快乐的世界,隔着一层透明的、却又坚不可摧的屏障。他能看到一切,听到一切,闻到一切,却唯独无法融入这一切。

五个女孩,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终于在沙滩中央,一处视野最好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她们熟练地铺开巨大的、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沙滩垫,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或躺或坐,摆出了最舒适、最优雅的姿态。

而阳一,则被命令跪在她们中央那片空出来的、被太阳炙烤得滚烫的沙地上。

膝盖接触到沙粒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如同被无数微小烙铁同时按压的灼痛感,猛地传来。他浑身一颤,却不敢有丝毫的移动,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将痛呼声咽回肚子里。

“好了,开始吧。”高坂诗织戴上宽大的墨镜,慵懒地躺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命令。

一场精心设计的、仪式化的凌迟,正式拉开了序幕。

五个不同品牌的、包装精美的防晒霜,被随意地扔到了阳一的面前。他沉默地拿起第一瓶,那是属于相田绘里奈的,一个包装极简、散发着清冷气息的小众贵妇品牌。他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将那冰凉的、带着淡淡雪松香气的乳白色液体,挤在了自己的手心。

“等一下。”

相田绘里奈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平静而清冷。她依旧闭着双眼,仿佛只是在享受日光浴,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就这么直接涂上来吗?太冰了。”

阳一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明白了。

他低下头,将那双因为紧张和屈辱而微微颤抖的手合拢,然后开始用掌心的温度,极其缓慢地、极其耐心地,将那冰凉的乳液搓热。这个看似体贴入微的动作,却是对他尊严最彻底的践踏。他必须像一个最卑微、最细心的侍从,预先考虑到主人所有可能的“不适”,并提前将其排除。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的掌心,很快就沾满了滑腻的、昂贵的液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一点点地传递给那冰冷的乳液。而周围那些游客投来的、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则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在他的后背上,火辣辣地疼。

终于,当他感觉掌心的乳液已经变得温热时,他才像一个等待被检阅的士兵一样,抬起头,用眼神无声地询问。

绘里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没有睁眼,只是微微侧过头,露出了自己那线条优美、如同天鹅颈般光洁的后颈。

这是一个无声的许可。

阳一的内心,是一片麻木与刺痛交替的战场。为了生存,他强迫自己进入一种“灵魂抽离”的状态,将自己的身体视为一个没有感觉、只会执行任务的工具。他的大脑在对自己下令:涂抹,只要均匀地涂抹开就好了。这是一个机械的任务,和在后厨洗盘子、在仓库搬货,没有任何区别。

他跪着爬到绘里奈的身侧,伸出了那双沾满白色乳液的、颤抖的手。

当他的指尖,第一次触碰到绘里奈后颈那温热而细腻的皮肤时,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猛地一僵。

那触感,太光滑,太柔软,太……干净了。

和他自己那双因为长期干粗活而变得粗糙、甚至指关节处还带着薄茧的手,形成了最惨烈的对比。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触碰,本身就是对这份完美的一种玷污。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涂抹均匀”这个机械的指令上。他的手指,极其僵硬地、小心翼翼地,在她的皮肤上移动。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如同雨后青草混合着淡淡书卷气的Jo Malone沙龙香水的尾调,清冷而疏离,像她本人一样,拒绝着任何人的靠近。

绘里奈全程闭着眼睛,脸上是恬静安详的表情,仿佛真的睡着了。但她那惊人的感知力,却像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阳一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她能清晰地分辨出,阳一的手指在划过她宽阔的肩胛骨时,动作是稳定而机械的;但在向上,接近她后颈的发根处时,却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极其细微的颤抖。

她甚至能感觉到,当他的指腹,无意间擦过她敏感到耳垂时,他整个手掌瞬间的僵硬,以及那陡然停滞了一秒的呼吸。

她没有出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只是在心里,用这些细微的、来自对方身体的“数据”,无声地“读取”着阳一的内心。她在判断,他的精神防线,是否已经被彻底摧毁;他的意志,是否已经完全臣服。对她而言,这场“涂油礼”,是一场最直观、最有趣的心理学实验。

涂完了后背,阳一又被命令去涂抹她的小腿和脚背。她的脚型完美得如同古希腊的雕塑,每一根脚趾都圆润可爱,指甲上只涂了一层透明的亮油,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当阳一的手指,不得不包裹住她那纤细的脚踝,将防晒霜均匀地涂抹在她光洁的脚背上时,他感到自己的胃里,又开始一阵阵地翻腾。

终于,对绘里奈的服务结束了。阳一甚至不敢去看她,就立刻跪着退开,准备迎接下一个主人。

“啊——阳一君!”

一个甜得发腻的、带着撒娇口吻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渡边美优。

她正趴在沙滩垫上,晃动着两条小腿,用一种近乎抱怨的语气拉着长音:“到我了,到我了!你怎么这么慢呀!”

阳一沉默地爬到她的身边,重新挤上她那瓶充满了甜腻果香的、包装可爱的防晒霜,然后再次重复着刚才那套屈辱的、搓热乳液的流程。

美优将这场支配,扭曲成了一场病态的“情侣间的亲密互动”。她将阳一的一切服务,都视为“男友”应尽的义务。

当阳一的手掌刚刚贴上她后背的皮肤时,她就夸张地叫了起来。

“呀!你太用力了啦!会痛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她一边用甜腻的语言进行着精神攻击,一边转过头,用她那小巧的、涂着粉色指甲油的脚,不耐烦地、一下一下地轻踢着阳一的膝盖。

那力道并不重,但每一次踢击,都像是在公开宣示着她在这段“关系”中的绝对主导地位。

“这边,这边还没涂到!”她扭动着身体,指挥着阳一的手,“这里最容易晒伤了,你是不是想故意让我变黑啊?哼,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这个字,从她口中吐出,像一把淬了毒的糖,甜美,却致命。它狠狠地戳在阳一的心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希望这场荒诞的“情侣游戏”能尽快结束。

轮到涂脚的时候,美优更是变本加厉。她的脚小巧可爱,但因为经常穿那些时髦却不合脚的鞋子,小脚趾处有被挤压出的、淡淡的红色印记。她喷了带有廉价甜腻果香的身体喷雾,这股香气在炎热的空气中与汗水混合,显得有些冲,却又带着一种属于青春期少女的、真实的荷尔蒙气息。

“脚心也要涂哦。”她命令道,然后故意蜷缩起脚趾,让阳一的手指在她的脚心无处落力。阳一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她敏感的脚心,她就夸张地大笑着躲开,然后用另一只脚去踢他:“好痒!你好烦啊,阳一君!”

阳一只能停下动作,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跪在原地,等待着她的下一个指令。而美优,则十分享受这种可以随意掌控他、戏耍他的感觉,她的笑声,引来了周围更多好奇的目光。

“喂!快点!磨磨蹭蹭的,你想死吗?!”

一声冰冷的、压抑着怒火的低吼,打断了美优的游戏。

是铃木亚纪。

她早已不耐烦了。对她而言,绘里奈的沉默和美优的“情侣游戏”,都太过慢条斯理,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她要的是更直接、更粗暴的反馈。

“没看到诗织大人她们都在等着吗?废物就是废物,连涂个东西都这么慢!”她毫不客气地用脚跟,狠狠地踢了一下阳一身边的沙子,滚烫的沙粒溅在阳一的后背上,带来一阵细密的刺痛。

亚纪的存在,像一个永远处于开启状态的高压阀,时刻提醒着阳一,任何的差错,都会立刻招致最直接的暴力。

阳一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几乎是逃也似地结束了对美优的服务,然后立刻爬到了亚纪的面前。

亚纪的防晒霜是开架货,没有任何特殊的香气。

他的动作不敢有丝毫的迟缓。他几乎是机械地、用最快的速度,将防晒霜在她的后背、手臂和小腿上涂抹开。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不敢呼吸得太重。

亚纪的脚,白皙红润。阳一能闻到的,只有防晒霜本身的味道,以及她皮肤在阳光下蒸腾出的、最原始的、淡淡的咸湿汗味。

在为亚纪涂抹的过程中,阳一的精神高度紧张。他感觉亚纪的目光,像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他手中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终于,在亚纪失去耐心之前,他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是高坂诗织。

她是这场盛宴的主角,是真正的女王。

阳一怀着奔赴刑场般的心情,爬到了她的面前。诗织正侧躺着,单手撑着头,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饶有兴致的目光,审视着他。

“到我了哦,我的专属器物君。”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与愉悦。

诗织的防晒霜,是价格最昂贵的顶级品牌,香味也和她本人一样,充满了攻击性,是浓郁的白花与柑橘混合的香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阶级芬芳。

阳一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为她搓热乳液。

“嗯……手法还不错嘛,看来是练出来了。”诗织满意地哼了一声,然后,她故意伸展身体,将手臂高高地举过头顶,摆出了一个极其诱人、也极其考验人的姿态。

这个动作,让她腰侧的皮肤被完全拉伸开,从腋下到腰胯,形成了一道优美而修长的曲线。

“来吧。”她命令道。

阳一的呼吸一滞。他知道,这是命令,也是陷阱。

他只能硬着头皮,将手掌贴上她光滑的腰侧。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会擦过她泳衣的边缘,触碰到那些属于女性最私密、最柔软的区域。

每一次触碰,都像一道电流,让他浑身僵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在以一种不受控制的速度,迅速升温、变红。

“呵呵……”

诗织看着他那副窘迫的、涨红了脸的样子,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如同猫咪般的轻笑。她最享受的,就是欣赏他这副明明内心屈辱到了极点,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执行命令的、挣扎的模样。

“喂,这里,还有这里,”她用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大腿的内侧,以及比基尼泳裤的边缘地带,语气暧昧,“都不能漏掉哦。要是晒出印子,可就不好看了。”

阳一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着,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前进一分。

这是一个绝对的禁区。他的理智、他的本能、他那仅存的、可悲的男性尊严,都在疯狂地尖叫着,抗拒着这个命令。

“嗯?”诗织的笑容收敛了,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怎么,我的命令,你听不懂吗?还是说……你这个器物,想造反了?”

冰冷的威胁,像一盆兜头的冰水,瞬间浇灭了阳一内心所有的挣扎。

他闭上眼,眼角渗出了一滴屈辱的、滚烫的泪水,但那滴泪水,在落下的瞬间,就被滚烫的沙粒所吞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像一具被彻底抽空了灵魂的木偶,伸出了那只不再属于自己的手……

当他那冰冷、颤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那片禁忌的、温热的肌肤时,他听到诗织的喉咙里,再次发出了一声极致满足的、胜利的叹息。

最后,是早乙女玲奈。

如果说,之前的四个人,是将他拖入了四种不同风格的地狱。那么玲奈,就是那个站在地狱之外,微笑着为他关上大门的、最终的典狱长。

当阳一跪爬到她的面前时,他已经接近虚脱。他的精神,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高度紧张和极致屈辱中,被反复凌迟,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玲奈始终带着那副圣女般温柔的微笑。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躺着或趴着,而是优雅地跪坐在沙滩垫上,正在安静地读着一本书。

“到我了吗?”她合上书,抬起头,微笑着问道。那语气,温柔得足以让任何一个不明真相的旁观者,都误以为他们是关系亲密的朋友。

阳一沉默地点头,挤出了她那瓶同样昂贵、但气味却几乎不可闻的防晒霜。

玲奈的脚,和绘里奈一样完美,但更显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精致。她脚上的气味,也几乎闻不到,仿佛她这个人本身就是没有“味道”的。而这种“无味”,在经历了之前那四种浓烈气味的轮番轰炸后,反而比任何香气都更让人感到恐惧。它代表着一种绝对的、超越了凡俗的洁净,也反衬出阳一此刻的、深入骨髓的肮脏。

在阳一为她涂抹时,她的目光,始终平静地落在他身上。那不是审视,也不是戏谑,而是一种更可怕的、纯粹的“观察”。她像一个最冷静的研究员,在观察一只被固定在实验台上的昆虫标本。

她欣赏着阳一在经历了前面四种不同“刺激”后,所表现出的、近乎麻木的、机械的反应。她看着他那双已经不再剧烈颤抖、只是偶尔会因为肌肉记忆而微微抽搐的手;看着他那张不再涨红、而是呈现出一种失血般苍白的脸;看着他那双空洞的、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眼睛。

她在分析,在记录。

她在判断,何种程度的羞辱,能让他的情绪产生最大的波动;何种方式的威胁,能让他表现出最彻底的服从。这些“数据”,都会被她默默地记在心里,作为她设计下一场、更精密、更残忍的“游戏”的素材。

终于,当阳一为她涂抹完最后一点皮肤时,这场漫长的、公开的“涂油礼”,总算结束了。

玲奈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她那完美的微笑。她看着阳一,用她那最温柔、最悦耳的声音,轻声说道:

“谢谢你,田中君,辛苦了。”

然后,她顿了顿,补上了后半句,话语依旧温柔,眼神却冰冷如刀。

“你的手法很专业呢,看来……你真的很擅长做这种事。”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阳一那早已不堪重负的精神。

他跪在滚烫的沙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风化了千年的石像。

他的身上,沾满了五种不同香气、不同质地的、昂贵的防晒霜。那些滑腻的、黏稠的液体,混合着他的汗水和沙粒,在他的皮肤上形成了一层肮脏的、屈辱的薄膜。

阳光,依旧在无情地灼烧着。

周围的欢声笑语,也从未停歇。

五个女孩,已经开始她们真正的“夏日天堂”之旅。她们聊着天,喝着冰镇的果汁,讨论着等下要去玩的水上项目。

没有一个人,再多看他一眼。

仿佛他,田中阳一,这个刚刚用自己最后的尊严为她们完成了“服务”的工具,已经完成了他今日的使命,变成了一件可以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的、无用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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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午后的阳光褪去了正午的毒辣,化为一层慵懒的金色,懒洋洋地铺洒在由比滨广阔的沙滩上。

海风也收敛了白日的狂放,变得轻柔、和缓,像情人无力的爱抚,带着一丝咸湿的暖意,轻轻拂过每一个享受着夏日午后闲暇时光的身体。

但对于田中阳一来说,这一切与他无关。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烤炉上,正午的酷刑,仅仅是从直接接触滚烫的铁板,转为了被温热的炭火进行着一场漫长而均匀的烘烤。

痛苦的本质,从未改变分毫。

女孩们回来了。

她们的笑声,像一把清脆的、沾着海水的银铃,被海风送到沙滩的每一个角落。

她们刚刚在波光粼粼的大海里嬉戏、打闹了一番,青春的、毫无顾忌的活力,如同她们身上那些尚未被阳光蒸发干透的、亮晶晶的水珠,在金色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每一个从她们身边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投去艳羡的目光。

她们是这片夏日天堂里最耀眼、最动人的风景。

而跪坐在她们沙滩垫旁的田中阳一,形容枯槁,如同盛宴旁一具被遗忘的、即将腐烂的祭品。

这幅画面,充满了鲜明而又极致残酷的对比。

高坂诗织,如同一个刚刚巡视完自己领地,凯旋而归的女王。她甩了甩那头被海水浸湿后,更显几分凌乱野性美的亚麻色长发,水珠四溅,有几滴甚至溅到了阳一那因为长时间暴晒而微微发红的后背上,带来一阵冰凉的刺痛。

她看都未看阳一一眼,只是径直走到那张巨大的、印着奢侈品牌经典花纹的沙滩垫中央,然后极其随意地,将她那双秀美的、沾满了金色沙粒的脚,伸到了阳一的面前。

那双脚,在上午接受“涂油礼”时还是那么的干净、完美,此刻却像是两件刚刚从泥泞战场上回收的、需要被仔细擦拭的战利品。

阳光下,那些湿润的、细碎的金色沙粒,紧紧地、密密麻麻地附着在它们的主人那白皙的脚背、凹陷的脚心,以及每一根脚趾的缝隙之间,闪烁着细碎而迷人的光芒。

但在阳一的眼中,那每一颗闪光的沙粒,都是一把小小的、用来公开审判他卑贱身份的法官之锤。

“器物君,”诗织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慵懒的、甜美的、仿佛刚睡醒的腔调,但每一个字里,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弄干净。”

这个命令,如同一声发令枪响,正式开启了这场白日凌辱的第二幕

阳一沉默地挪动着早已麻木的膝盖,向着那双脚爬了过去。

他的身旁,放着一个从附近便利店买来的、最廉价的蓝色塑料水桶。里面盛着他刚刚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从远处公共水龙头处提来的、尚算清凉的清水。

这是他今天下午,唯一的“工具”。

诗织的脚型是完美的。

脚背的弧度优美,脚踝纤细,五根脚趾圆润而饱满,如同精心打磨过的珍珠。即便是此刻沾满了沙粒,也丝毫无法掩盖那份天生的、优越的美感。

他能闻到一股复杂的、属于高坂诗织的味道。

那是大海独特的咸腥味,混合着她那瓶价格昂贵的、带有冷冽柑橘调的防晒霜余香,以及最深层次的、属于她身体本身的、如同冰镇柠檬水般微酸而清爽的淡淡体温。

阳一不敢有丝毫犹豫。

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洗脚”。

他不能直接用水冲,因为那样会把这张同样价格不菲的沙滩垫弄湿,而任何让这些主人感到一丝一毫“不快”的行为,都将招致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他必须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手指,去完成这场精细化的折磨。

他伸出那双因为上午的“服务”而沾满了五种不同防晒霜、滑腻不堪的手,先是在桶里简单地清洗了一下,然后,用指尖沾了一点清水,开始了他下午的工作。

- - -

这是一个对他忍耐力、细心程度和精神承受力的极限考验。

他的手指,必须像最精密的仪器,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先从诗织的脚背开始。

他不敢用力,只能用指腹,带着一点点水,轻轻地、反复地,在她的皮肤上打着圈。

湿润的沙粒,在他的指腹下滚动着,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他必须极其有耐心地,将那些附着在皮肤上的沙粒,一点一点地、聚拢在一起,然后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将这些聚拢起来的、混杂着沙子和滑腻防晒霜的污垢,从她的脚上抹去。

整个过程,他都低着头,视线里只有那一只正在被自己“服侍”的脚。

他能看到,随着自己的清理,诗织那白皙的皮肤,一寸一寸地,从沙粒的覆盖下重新显露出来,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诗织全程都在用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着社交媒体的最新动态,她时不时会发出一声轻笑,或者用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地打着字,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件与她无关的、理所当然的背景事件。

但她的身体,却在诚实地享受着这一切。

- - -

当阳一的手指,移动到她的脚底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诗织的脚心,因为他指尖的触碰,而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那是一种混杂着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的本能反应。

最困难的,是清理脚趾缝。

他必须将自己的手指,极其屈辱地、试探性地,探入她那温热、湿润的脚趾缝隙之间。

那些最细小的沙粒,混合着被海水软化的死皮,以及盐分析出的、如同白色粉末般的晶体,形成了一层细密的、白中带灰的黏腻污垢,顽固地藏在趾缝的最深处。

他必须用自己的指甲,像一把最精密的、最卑微的小刮刀,极其轻柔地、极其缓慢地,将那些污垢一点一点地“抠”出来,“刮”干净。

每一次,当他的指甲刮过那柔软的、敏感的趾缝嫩肉时,他都能感觉到诗织的脚趾会因此而微微动一下。

- - -

他不敢看她的脸,但他能想象得到,此刻,诗织那张美丽的脸上,一定挂着那种他最熟悉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的微笑。

偶尔,当他的动作稍有停顿,或者力道稍微重了一点,让诗织感到了一丝“不适”时,她那只已经清理干净的脚,就会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轻轻踢一下他正在工作的手臂。

她从不说话,但那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会从墨镜的上方投射过来,像一把无形的利剑,悬在他的头顶,足以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当第一只脚终于被清理干净,阳一用自己带来的、也是今天行程中唯一一条还算干净的毛巾,将其小心翼翼地擦干后,相田绘里奈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平静而清冷地响了起来。

“到我了。”

绘里奈全程都闭着眼睛,仿佛真的睡着了。她只是将自己的脚,从沙滩垫上抬起,随意地搭在了阳一那早已因为长时间跪压而失去知觉的大腿上。

- --

绘里奈的脚,又是另一种风格的美。

她的脚型修长,骨骼分明,带着一种古典的、如同艺术品般的美感。为她增添了一丝不容侵犯的气质。

她的气味,也和诗织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混合了淡雅茶香和海水咸腥的、独特的味道。仿佛她身上那股书卷气的Jo Malone沙龙香水,被大海冲刷、稀释后,只留下了一丝最纯粹的、属于草木的清新与咸湿。

阳一的手指,在绘里奈的脚上工作时,感到了另一种层面的、精神上的折磨。

- - -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指尖的每一次颤抖。

因为他知道,对于绘里奈来说,他手指的每一次颤抖,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能给她带来愉悦的、独特的“按摩”。

他在清理她脚趾缝时,那种微痒而细致的触感,对她而言,是一种建立在他无尽痛苦与屈辱之上的、独特的舒适体验。

他甚至能感觉到,当自己的指尖,在她敏感的脚心和趾缝间探索、清理时,绘里奈的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丝。

他的一切反应,他的每一次颤抖,他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所有这些代表着他痛苦的生理特征,都成了构成她舒适体验的、悦耳的和弦。

在阳一为绘里奈擦干双脚后,还不等他有片刻的喘息,一个甜得发腻的、带着撒娇和抱怨口吻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

“喂!阳一君!到我了!到我了!你怎么这么慢呀!”

- - -

是渡边美优。

她是最积极的“监工”,也是最享受这种近距离发号施令快感的人。

她将自己那双同样沾满了沙粒的、小巧可爱的脚,几乎是直接凑到了阳一的眼前,然后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大声地说道:

“喂!看清楚点!这里,这里!小脚趾这里,还有沙子呢!你是瞎了吗?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我教你吗?”

阳一只能沉默地、更加卑微地低下头,开始为她服务。

美优的脚,散发着一股独特的、类似水果发酵般的酸甜气息。那是她身上那股廉价的、甜腻的果香身体喷雾,与青春期少女旺盛的汗腺分泌物混合,再经过海水的浸泡和阳光的发酵后,形成的一种独特的、极具侵略性的味道。

- --

这股味道,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足以将阳一心中所有关于“美好少女”的幻想,都彻底击得粉碎。

在清理的过程中,美优也从不安分。

她会故意晃动自己的脚趾,增加阳一清理的难度。

“喂,你轻一点!弄疼我了!”

“这边!这边还没洗!你是不是想偷懒?”

她一边用甜美的声音进行着毫不留情的精神攻击,一边用那只没在被清理的脚,不耐烦地、撒娇般地,反复踢着阳一的肩膀。

- - -

她的每一次抱怨,每一次踢打,都像是在向周围所有的人,尤其是向阳一自己,公开宣示着她在这段病态“关系”中的绝对主导地位。

对美优的服务,是五个人里最漫长的。因为她总是能从最刁钻的角度,找到那么一两颗阳一遗漏的、几乎看不见的沙粒,然后以此为借口,对他进行新一轮的、充满愉悦感的训斥和打骂。

“啧,真慢,废物。”

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冰冷的咒骂,终于打断了美优那场还没演完的“情侣游戏”。

是铃木亚纪。

她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在她看来,无论是诗织的漠然,绘里奈的静享,还是美优的角色扮演,都太过“温柔”,太过迂回,简直是在浪费她宝贵的、可以用来制造痛苦的时间。

- - -

阳一听到了这声咒骂,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是逃也似地结束了对美优的服务,然后立刻爬到了亚纪的面前。

亚纪的脚,不像前三个人那样经过精心的保养。

她的脚型很普通,甚至因为经常穿那些廉价的、不合脚的鞋子,脚跟处还有些许干燥的死皮。她的气味,也是五个人里最直接、最不加掩饰的。

那是一种纯粹的、没有经过任何香气掩盖的、少女的汗味与海水咸腥味的直接叠加,充满了原始的、具有攻击性的气息。

在为亚纪清理时,阳一的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亚纪会故意地、用力地晃动自己的脚,让他根本无法稳定地进行清理。

- - -

而当阳一的手指,因为她的晃动,而不小心弄疼她时,她会立刻毫不犹豫地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踢在阳一的肩膀上。

那力道,和美优那种撒娇般的轻踢完全不同,是带着实实在在的、充满了恶意的力量。每一次踢击,都让阳一的身体猛地一晃,肩膀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钻心的疼痛。

他必须在忍受着身体疼痛的同时,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这项被蓄意增加了无数倍难度的任务。

最后,是早乙女玲奈。

她是这场饕餮盛宴的最后一道菜,也是最精致、最致命的一道。

- --

当阳一像一具被榨干了所有能量的空壳,跪爬到她的面前时,他已经接近虚脱。

玲奈依旧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圣洁。

她微笑着,将自己那双沾着沙粒的脚,轻轻地放进了阳一面前那桶已经变得有些浑浊的水中。

她的脚,完美得不似真人。

即使是在海水中浸泡了那么久,即使沾满了沙粒,也几乎闻不到任何令人不悦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类似高级酒店里干净床单的皂感香气,混合着最纯粹的海水的气息。

这种不合常理的“洁净”,在经历了前面四种浓烈气味的轮番轰炸后,反而比任何恶臭都更让阳一感到恐惧。

因为它代表着一种绝对的、超越了凡俗的、神性般的“完美”。而这种完美,又将阳一此刻的肮脏与卑贱,反衬到了极致。

- - -

在为玲奈清理时,阳一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玲奈的目光,始终平静地、带着一丝悲悯地,落在他身上。

她不像诗织那样漠不关心,不像绘里奈那样闭目享受,不像美优那样咋咋呼呼,也不像亚纪那样充满暴力。

她只是在看。

她观察着阳一在经历了前面四重不同风格的“刺激”后,所表现出的、那种近乎麻木的、机械的反应。

她看着他那双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和抠挖沙粒,指尖已经变得有些发白、褶皱,并且因为亚纪的踢打而微微颤抖的手。

- --

她看着他那张不再涨红,而是呈现出一种失血般苍白的脸。

她看着他那双空洞的、失去了所有神采的、仿佛已经死掉的眼睛。

她在评估,在计算。

她在判断,阳一的精神防线,已经被摧毁到了何种程度;他的忍耐阈值,还剩下多少。

这些无声的、冰冷的“数据”,都会被她默默地记在心里,作为她设计今天夜晚那场真正的、她专属的“游戏”的、最精确的素材。

终于,当阳一用毛巾,为玲奈擦干了她脚趾缝间最后一丝水汽时,这场漫长的、公开的、仪式化的酷刑,总算是结束了。

- - -

他完成了任务。

那条他带来的、一天行程中唯一一条干净的毛巾,此刻已经变得湿润、肮脏,上面沾满了沙子、盐分,以及五个女孩脚上残留的、混合了防晒霜和死皮的污垢,散发着一股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咸腥味。

而阳一自己的脸颊,却因为长时间跪在被太阳炙烤的沙地上,被地面反射的热气熏得通红,汗水沿着他的额角、他的鬓角,不断地滑落,滴进滚烫的沙子里,瞬间便蒸发不见。

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了。

然而,他错了。

就在他准备将那条毛巾收起来的时候——

一只脚,一只刚刚被他擦得干干净净、白皙柔嫩的脚,毫无预兆地、直接踩在了那条代表了他一下午全部劳动成果的毛巾上。

- - -

是渡边美优的脚。

她的脚趾,在那肮脏的毛巾上,惬意地、用力地碾了碾,仿佛在寻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阳一的身体,因为这个动作,而猛地一僵。

他感觉那只脚,不是踩在了毛巾上,而是直接踩在了他的心脏上,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碾压、转动。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致的冰冷与绝望,瞬间从他的心脏处炸开,席卷了他的全身。

然后,他听到了渡边美优那甜美的、带着一丝满足叹息的、如同恶魔般的声音。

“啊,还是踩着东西舒服一点。”

她笑着,那笑容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天真而又灿烂。

“阳一君,你就这样跪着别动哦,给我当一会儿脚垫吧。”

“这,可是对你下午工作出色的……奖励呢。”

“奖励”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最长的钢钉,被她用最温柔的语气,一寸一寸地,钉进了阳一的灵魂深处。

他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关于“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喘息”的幻想,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这个动作,是一个画龙点睛的、极具象征意义的终极宣判。

它用最直接、最不容辩驳的方式,彻底否定了阳一作为“人”的任何价值,将他,以及他所做的一切,都彻底地、永久地,归入了“工具”和“消耗品”的范畴。

阳一跪在滚烫的沙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他仿佛变成了一尊被风化了千年的石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也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他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更低,低到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这片无边无际的、滚烫的沙地里,永远不再出来。
瑟莉姆大人万岁
Re: 【多施虐者日式轻小说】破碎与坠落的太阳9.17更新,第二卷第48章,20号前每10个收藏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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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不算足控,(我是靴控)但舔玲奈的玉足真得算奖励吧Ծ‸Ծ洗过的美丽高贵的又干净的玉足怎么能算惩罚呢Ծ‸Ծ
lxhniuniu159
Re: 【多施虐者日式轻小说】破碎与坠落的太阳9.17更新,第二卷第48章,20号前每10个收藏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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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高级温泉旅馆“月见”,特别和室“风雅”。

这里早已不是休憩的和室,而是一座被权力与恶意浸染的神殿。巨大的空间本身就散发着压迫感,顶级的琉球叠榻榻米吞噬了所有声音,蔺草的清香在此刻闻不到半分雅致,只余下墓穴般的死寂。女孩们压抑的笑声,浴衣绸缎摩擦的窸窣,硬币落在地上的脆响,每一种声音都被放大,清晰得如同冰锥敲击水晶。

房间正中的壁龛里,没有画轴,没有插花,只有一枝扭曲的枯木,像极了田中阳一此刻干瘪的命运。白橡木框的障子纸门已然拉上,以不容置喙的温柔,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也碾碎了他逃离的最后可能。

昏黄的竹制壁灯是唯一的光源,它吝啬地洒下光芒,将五个女孩或坐或卧的慵懒身影拉长,扭曲,投在障子门上,化作一出群魔乱舞的皮影戏。阳一被命令跪坐在房间中央,光线照不到的晦暗地带,像一尊沉默的活祭品,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空气中,高级沐浴露的复合花香、榻榻米清冷的草木气息、女孩们肌肤上独一无二的温热体香,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捕获。这本该令人沉醉的芬芳,此刻却成了麻痹神经的毒药,加深着他的绝望。

沐浴完毕的女孩们换上了舒适的浴衣,慵懒地斜倚着坐垫。早乙女玲奈,这场游戏永恒的导演,拿出了她的手机。屏幕亮起,一个界面华丽的轮盘APP映入眼帘,这是某个私人俱乐部专门定制的玩物。

玲奈用她那甜美到足以融化冰雪的声音,环视众人:“大家玩了一天也累了,我们来玩个小游戏放松一下吧?”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轮盘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让它来随机决定阳一君需要完成的任务,还有他能得到的‘报酬’,怎么样?这样对谁都公平,对吧?”

“公平”二字,从她口中吐出,像淬了毒的糖。

这场将人格与尊严彻底量化、定价的残忍游戏,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轮

“美优,你先来。”玲奈微笑着示意,像个优雅的游戏荷官。

渡边美优兴奋得双颊泛红,仿佛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建议:角色动机表达模糊,改为更具侵略性和占有欲的描述,如:“像一头终于将猎物逼入绝境的雌兽”】。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用力一划。轮盘在轻快的电子音中飞速旋转,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于此。最终,指针颤抖着,缓缓停在一个粉色的扇区。

玲奈看着屏幕,念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愉悦的颤音:“【任务:宠物模仿秀】。要求是,赤裸全身,在房间中央模仿犬类扭动身体,然后爬向指定对象,用舌头舔舐其脚,并发出三次犬吠。”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轮盘下方显示的数字,轻笑一声,“【报酬:20円】。”

她说完,从钱包里摸出一枚硬币,随手扔在阳一面前的地板上。那枚硬币在榻榻米上弹跳,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阳一的耳膜上,为他此刻的价值定了价。

冰冷的空气像无数根冰针刺入他的毛孔,羞耻感化作滚烫的岩浆在他腹中翻搅。他屈辱地褪下身上最后一点遮蔽,当膝盖接触到冰凉的榻榻米时,粗糙的草席纹理像是无数细小的锉刀,摩擦着他的皮肤。他听见身后传来某个女孩压抑不住的、带着讥讽的吸气声。

按照指令,他趴在房间中央,僵硬地、一下一下地扭动臀部。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被无形的刀刃凌迟,将他曾为天之骄子的过往片片剥离。他爬向美优,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因为他知道,眼泪只会换来她们更兴奋的嘲弄。

美优像个女王般斜倚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像狗一样爬向自己。当阳一靠近时,她故意将那只涂着精致蔻丹的脚抬起,白皙的脚趾在他面前顽皮地蜷缩起来,又猛地伸直,欣赏着他脸上闪过的惊惧与恶心。

终于,他到了她面前。他闭上眼,在刺眼的灯光和一片窃笑声中,伸出了颤抖的舌头。

湿热、粘腻的触感从脚背传来,他听见美优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一股强烈的、病态的满足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他能感到她的脚趾因为愉悦而微微抽动,这让他更为作呕。

阳一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美优脚上甜腻的果香沐浴露味道混合着皮肤的咸味,侵入他的口腔。他被迫将舌尖探入趾缝,那里的气味更加幽深、私人,像一剂毒药,他却只能强行咽下混合着屈辱的津液。作为回应他感到自己的嘴唇被那小巧的脚趾命令般地撑开,被迫做出吮吸的口型,湿滑的触感让他几欲干呕。他张开干涩的喉咙,逼迫自己发出声音。

“汪……汪……汪……”

那声音沙哑、破碎、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它与美优满足的轻哼,与其他女孩放肆的窃笑混合在一起。就在这时,一道手机闪光灯亮起,将他这副丑态永远定格。

“拍得不错,”玲奈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笑意,“这张照片,应该能值个好价钱吧?”

第二轮

美优的游戏刚结束,铃木亚纪便迫不及待地抢过手机,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转动了轮盘。这一次,指针停在了一个不祥的深灰色扇区。

“哦?看看亚纪的运气。”玲奈凑过去,念道:“【任务:肉体跪行】。由指定对象用手指用力掐住一侧乳头,以此为‘缰绳’,牵引着在房间内跪爬三圈。期间不许用手触碰地面,不许发出求饶声。”她看了一眼报酬,又取出一枚硬币,这次是30円,扔在了那枚20円的旁边。

亚纪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残忍快意,她掰了掰手指,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走到阳一面前,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指尖,狠狠掐进了阳一左侧乳头的根部像摆弄一件死物般,捏起他左胸那点皮肉,冰凉的指甲深深陷了进去。

那块小小的皮肉在她指尖下被拉扯、变形,一阵白热化的、撕裂般的剧痛像一道烧红的铁丝,从胸口直窜天灵盖,他眼前瞬间一黑,耳边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嗡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肌肉因为剧痛而产生的每一次痉挛,那痛苦的源头就掌握在她的指尖。

“走了,我的牲口。”亚纪低语着,猛地一拽。

阳一发出一声闷哼,被迫向前爬行。为了保持平衡,他只能用手肘和膝盖在粗糙的榻榻米上移动,早已磨破皮的关节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灼痛每一次移动,膝盖上刚结痂的伤口就再次被草席磨开,混着血和汗,留下黏腻的痕迹。

亚纪享受着这种最直接的掌控感,她能感受到从指尖传来的、他每一次痛苦的颤抖,这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权力快感。阳一能感到牵引的力道时轻时重,亚纪似乎在欣赏他因疼痛而颤抖的不同频率,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压抑的笑声。

阳一的视线被迫保持在极低的位置,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双双穿着精致浴衣的脚,以及她们脚边散落的坐垫和零食包装袋。这个视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与她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物种鸿沟。一只脚不耐烦地踢开一个薯片袋,包装袋滚到他脸旁,印着广告明星灿烂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

三圈结束,亚纪终于松开了手。阳一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胸口的剧痛和膝盖的灼痛交织在一起。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亚纪冰冷而不满的声音。

“就这么完了?太便宜他了吧。”她说着,一脚踩在了阳一的手背上,用力碾了碾,“玲奈,我不满足,我要加时。”

第三轮

三圈结束,阳一瘫在地上。绘里奈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兴奋,她只是平静地看着玲奈。玲奈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用优雅的姿态启动了第三轮。指针最终指向一个纯白色的扇区。

“【任务:气息的囚笼】。”玲奈的声音依旧甜美,“主动将鼻子凑近指定对象的脚趾缝,由对方用脚趾夹住鼻子,进行强制性窒息呼吸控制,持续2分钟。期间若主动挣脱,则判定失败,每少一秒,罚用鞋底抽打脸颊一次。”她拿出50円的硬币,轻轻放在那堆屈辱的报酬上。

阳一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爬向相田绘里奈,这个自始至终都异常冷静的女孩。

绘里奈脱下了软底拖鞋,将那只白皙的脚搭在面前的矮几上,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盯着手机上的秒表界面。当阳一将脸埋向她的脚时,他闻到一股混着淡雅茶香沐浴露和皮肤本身最私密的味道。她能清晰感受到他鼻梁的轮廓,温热的、带着恐惧的吐息扫过她的趾缝,像一只被捕获的小兽在做最后的喘息。这种主动将生命命脉送上门来的顺从,让她冰冷的血液里泛起一丝名为“征服”的暖意。

然后,她用脚趾缓缓加力、夹紧。

鼻梁骨传来错位的剧痛,但远不及空气被剥夺的恐惧。肺部像两个被抽干的海绵,开始疯狂抽搐,眼前景物边缘开始浮现黑斑,心脏在耳中擂鼓般狂跳。她能感到他鼻翼的肌肉在她皮肤上绝望地颤抖、抽搐,这无声的挣扎,比任何求饶都更能取悦她。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在计时显示一分一十秒时,他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向后一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失败。”绘里奈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她看了一眼秒表,“还差50秒。按照规则,50次。”她说着,从脚上脱下另一只软底拖鞋,用两根手指捏着,姿态优雅得像是在捏着一支画笔。她歪了歪头,审视着阳一的脸,像是在挑选下笔的位置。

“啪!”

拖鞋柔软的底部抽在他脸上,没有木屐那么刚猛,却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带来的是火烧火燎的刺痛。

“一。”她平静地报数。

“啪!”又是一下,抽在同一个位置。皮肤瞬间红肿起来。

“二。”

……

“十。”她停下来,用拖鞋尖端轻轻点了点他高高肿起的脸颊,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这就开始发烫了?真不经打。”

其他女孩的窃笑声变得肆无忌惮。阳一的视线已经模糊,只能看到那只粉色的拖鞋在他模糊的视野里,划出一道道优雅而残忍的弧线。他甚至分不清脸上的热流是泪水还是血。

“三十。”绘里奈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拖鞋抽击的闷响连成一片,阳一的脸已经麻木,只剩下一种沉重的、烂掉似的胀痛。

当第五十下终于落下时,绘里奈将拖鞋随手扔到一边,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冷冷地开口:“废物就是废物,连两分钟都撑不住。”她说完,转向玲奈,语气不带丝毫感情,“下一个,轮到谁了?”

第四轮,第五轮,第六轮,…..第十三轮。阳一完成着一个又一个或耻辱或痛苦的游戏。

“那么,接下来。”玲奈宣布道,她将手机递给了从头到尾都带着慵懒笑容的高坂诗织,“诗织,该你了。”

诗织是这场盛宴的主角,此刻兴致达到了顶点。她慵懒地伸出手指,在屏幕中央轻轻一点,仿佛在启动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轮盘在所有人的屏息期待中缓缓减速,最终,精准地停在金额最高的血红色项目上。

“【任务:小皮鞋的审判】。”玲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叹,“将双手手掌平放在榻榻米上,由指定对象穿着硬底鞋,对其双手手指进行30次跺踩。期间每发出一声惨叫,则增加2次审判。”

她拿出一枚闪亮的100円硬币,像加冕一样,郑重地放在所有硬币的最顶端。总计200円,这就是他今晚所有尊严和痛苦的价值。

诗织优雅地脱下室内拖鞋,赤足踩在榻榻米上。她没有去拿那双笨重的木屐,而是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手提包里,取出了一双黑色的、款式简约却价格不菲的硬底小皮鞋,慢条斯理地穿上。

她站起身,故意走了两步,坚硬的鞋跟与榻榻米碰撞,发出“叩、叩”的、比木屐更清脆、更具穿透力的声音。

阳一的身体因为这声音而剧烈颤抖,他眼中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恐惧。

“手,放平。”诗织命令道,声音慵懒却不容抗拒。

阳一颤抖着,将已经被绘里奈抽得红肿的双手平摊在身前的榻榻米上,十指因为恐惧而无意识地蜷缩着。

“伸直。”诗织的声音冷了下来。

阳一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将手指伸得笔直。

昏黄的灯光下,那双精致的黑色皮鞋,在他眼中被无限放大,成了优雅的、即将行刑的断头台。

诗织抬起脚,用那坚硬的鞋跟,精准地对准了阳一右手的中指指节。她先是轻轻地、试探性地压了下去,感受着鞋跟下,对方指骨清晰的轮廓。然后,她嘴角的笑容变得灿烂,将身体的重量猛地压了下去!

“一。”

“咚!”的一声闷响,沉闷的、碾压式的、仿佛要将骨头和神经一同碾成粉末的钝痛瞬间爆发。阳一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死死压抑住的闷哼,他将下唇咬出了血。

诗织没有立刻抬脚。她将重心完全压在鞋跟上,以那根可怜的指骨为圆心,极其缓慢地、带着令人牙酸的力道,转动、碾磨起来。

阳一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指骨在巨大压力下发出的“咯吱”声,感受到皮肤被鞋跟的边缘撕扯、扭曲的灼痛。他想惨叫,想把手抽回来,但诗织那句“叫一声加两次”的规则,像一把无形的枷锁,死死地锁住了他的喉咙和身体。

“二。”

诗织抬起脚,又一次重重落下,这次的目标是食指。

“咚!”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碾磨。

……

“九。”

“十!”

第十下,诗织的鞋跟精准地、带着恶意的角度,狠狠地跺在了他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盖上!

“啊——!”

一声凄厉的、再也无法抑制的惨叫,终于冲破了他意志的堤坝。那是一种混杂着骨肉被强行分离的剧痛和指甲被掀开的尖锐刺痛,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忍耐力。

听到这声惨叫,诗织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满足的、愉悦的笑容。

“あら,”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轻声道,仿佛在欣赏一首美妙的乐曲,“终于叫了。真好听。那么,按照规则,惨叫一声,增加两次。所以,总数现在是三十二下了哦。”

她像是宣布一个好消息般,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阳一因为她的话而浑身一颤,脸上血色尽失,眼中是纯粹的绝望。

“不……不要……”他终于开口求饶,声音嘶哑破碎。

“咚!”诗织的回答,是更重的一脚,狠狠地跺在了他刚刚被摧残过的无名指上。

“啊啊啊啊——!”

阳一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痛苦的泪水夺眶而出。

“又叫了一声呢,”诗织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天真无邪,“那么,现在是三十四下了。阳一君,你越是求饶,这个游戏就会变得越有趣哦。”

她似乎爱上了这个规则,接下来的每一次跺踩,都变得更加残忍,更加充满了戏谑的意味。她不再追求速度,而是享受着每一次抬脚时,阳一脸上那惊恐万状的表情,享受着每一次落下时,他口中爆发出的惨叫与哀求。

“求求您……诗织大人……我错了……饶了我吧……”

“咚!”

“三十六下。”

“啊!好痛!求求您了!”

“咚!”

“三十八下。”

数字在诗织那甜美的声音里,一下一下地叠加着,仿佛没有尽头。鞋跟跺下时沉闷的“叩、叩”声,与自己骨骼发出的碎裂般的异响,以及喉咙里因极度痛苦而挤出的、野兽般的呜咽,交织成了一首只属于这座人间地狱的、绝望的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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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十一!”

高坂诗织的声音带着一丝即将品尝到佳肴的愉悦颤音,她抬起的黑色小皮鞋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优雅而决绝的弧线,鞋跟的尖端,精准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对准了阳一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盖。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

阳一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看到的只有那一点越来越近的黑色,如同死神投下的阴影。他甚至能想象出接下来指甲碎裂、血肉模糊的场景,那种预知中的剧痛让他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啊——!”

就在诗织的脚即将落下,就在阳一的惨叫已经冲到喉咙口准备爆发的前一秒。

“打扰了,里面是高坂同学吗?”

一道冷静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清晰地、毫无阻碍地刺破了这扇薄薄的障子门,也刺穿了房间里狂热而粘稠的气氛。

声音来自门外,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公式化的、不容置喙的穿透力。

这道声音,如同一盆从头顶浇下的冰水,瞬间浇熄了所有人的兴致。绘里奈微微蹙眉,停止了把玩手机秒表的动作;其他女孩们幸灾乐祸的窃笑声戛然而止,面面相觑。

而对于阳一来说,这声音无异于来自天堂的赦令。他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剧烈的、带着血腥味的咳嗽。那只悬停在他手上方的皮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而凝固在了半空中,像一幅荒诞的静止画。

诗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一寸寸转为冰冷的、被打断了捕猎雅兴的暴怒。她缓缓放下脚,不是出于怜悯,而是被激怒后的危险停顿。

“藤井海斗?”她低声怒骂,声音里压抑着将要喷发的火山,“他算什么东西?”

门外的人显然没有听到,或者说毫不在意。那道冷静的声音继续以不变的语调响起:“我是学生会的藤井。刚刚接到带队老师的紧急通知,因台风外围环流影响,明天的行程有重大变更,要求所有学生在五分钟内到旅店大厅集合听取说明。强调一遍,是所有学生,不得缺席。请各位立刻整理着装,即刻前往。”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标尺量过,精准、冷静、无懈可击。他甚至没有拉开门确认,只是站在门外,用一种至高的、不容反驳的“规则”,对房间内这群人的“私欲”进行了降维打击。

诗织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烧穿。自己的权威,自己精心营造的“审判”氛围,竟然被一个区区学生会干部用这种方式公然挑衅和打断!

就在她怒火即将爆发,准备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拉开门发作时,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手臂上。

是早乙女玲奈。

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诗织身边,附在她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的声音劝说道:“诗织大人,为了这种小事和学生会起冲突,会打扰我们之后几天享乐的心情。主人们的舒适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反正,这件玩具也跑不掉。”

玲奈的话语巧妙地绕开了“对错”,直击诗织最在乎的两个点——“享乐”和“所有权”。她将阳一称为“玩具”,暗示着他的归属权从未改变,眼前的中断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诗织的理智被这几句话轻轻地拉了回来。她极度的自负让她明白,跟一个死板的学生会成员和一个更死板的带队老师起冲突,的确是一件很“不优雅”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将怒火暂时压下,但那股被打断的不悦,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转过身,将满腔的怒火与恶意,全部凝聚成一个冰冷的眼神,投向了地上那个劫后余生的男人。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等着,今天你所逃掉的,明天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说完,她才不甘地踢开脚边的一只坐垫,转身向门口走去。其他女孩也悻悻地跟上,离开前还不忘投来几道轻蔑又不怀好意的目光。

门被拉开,又被重重地关上。

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阳一瘫在榻榻米上,像一条被扔回岸边的、濒死的鱼。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空气涌入肺部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又是如此不真实。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冷汗浸透了浴衣的后背,紧紧贴在皮肤上,又湿又凉。

他活下来了……

至少,暂时活下来了。

他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看着自己那摊在地上、已经开始红肿发紫的双手。剧痛在肾上腺素消退后,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反复地、迟钝地扎着他的神经。但他顾不上这些,一种混合着庆幸和恍惚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挣扎着,用手肘撑起身体,想要从这片代表着屈辱与痛苦的榻榻米上爬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片刻安宁,可以独自舔舐伤口时——

那扇刚刚被拉上的障子门,被无声地、缓缓地拉开了一道缝隙。

阳一的动作僵住了,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一道身影如同没有实体的鬼魅,悄无声息地从门缝中滑了进来。

是早乙女玲奈。

她去而复返。

她已经换下了一身繁复的浴衣,穿上了一套裁剪精致的丝质家居服,柔顺的布料贴合着她优美的身体曲线。她光着脚,白皙玲珑的脚趾在深色的榻榻米上微微蜷曲,像初雪一样干净,又像最诱人的毒饵。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关上门,然后迈着优雅而从容的步子,走到失魂落魄的阳一身边,缓缓跪坐下来。

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依旧挂着那种圣母般悲天悯人的微笑,仿佛在欣赏一件蒙尘的艺术品。

这无声的压迫感,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具分量。阳一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因为她的注视而再次绷紧,身体无法抑制地开始了新一轮的颤抖。他甚至不敢与她对视,只能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榻榻米。

终于,在他快要被这死寂逼疯的时候,玲奈动了。

她缓缓凑近,直到彼此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一股与之前不同的、更加私密的、混合了顶级檀香和白茶的侍寝香氛,蛮横地、温柔地钻入阳一的鼻腔。这股宁静而温暖的香气,与他身上因恐惧而散发出的冷汗味混合,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田中君,”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敏感的皮肤上,带来的却不是暖意,而是深入骨髓的寒冷,“恐惧是一种很诚实的表情,它现在正清清楚楚地写在你的脸上。”

阳一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以为……你得救了吗?”玲奈的语调轻柔得如同情人的低语,却残忍地撕开了他唯一的幻想,“诗织的怒火,绘里奈的兴致,一旦被打断,就会像决堤的洪水,需要一个更广阔的河道来宣泄。而你,就是那唯一的河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想……你应该能想象得到。”

阳一的大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诗织那最后冰冷的眼神,想象着明天、后天,自己将要面对的、因为今天的“幸免”而加倍奉还的、无穷无尽的折磨。他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不过,”玲奈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我一向欣赏有价值的交换。我乐意为懂得抓住机会的人,提供一份……来自魔鬼的契约。”

她看着阳一那因恐惧而空洞的眼神,满意地继续说道:“我可以对她们说:‘我们玩了一天,身上都出汗了,不如先去泡个舒服的澡吧?反正器物君也跑不掉,哪天有兴趣再慢慢惩罚他也不迟。’这样,你今晚,甚至明天白天的酷刑,便可以幸免。你看,秩序的运作,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阳一的呼吸停滞了。他那因恐惧和绝望而几乎停摆的大脑,闪过了一丝属于昔日天才的、冰冷的计算光芒。

他知道,这是毒药。

但这也是他此刻能抓住的、唯一的“解药”。

玲奈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挣扎,缓缓直起身,拉开了一点距离,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如同宣布最终判决的法官,微笑着公布了她的价码。

“而这份契约的代价,也同样简单……今晚午夜,在旅店后面那片无人的竹林里,你必须一丝不挂地,像一只忠诚的陪伴犬一样,用四肢爬行,陪我安安静静地散一会儿步。”

轰——

阳一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丝不挂……像狗一样爬行……陪她散步……

每一个词都充满了极致的羞辱。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是对他仅存的人格和尊严的彻底剥夺。在静谧、圣洁的自然环境中,上演最不堪的戏码,将他彻底非人化,变成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私密的“宠物”。

他的身体比他的意志更早地做出了抗拒的反应,他想摇头,想怒吼,想拒绝这份荒谬到极点的契约。

但玲奈仿佛能洞悉他的一切想法。她伸出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阳一冰冷的额头,如同在为迷途的羔羊进行最后的洗礼。

“是选择被她们无法预测的、狂暴的怒火彻底撕碎,还是在寂静的午夜,成为我一个人的、温顺的陪伴犬?”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却也更加冰冷,“田中君,自由的代价总是昂贵的,而我,是唯一愿意向你出售‘自由’的商人。”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逻辑陷阱。

两个选项的本质都是地狱,只不过一个是狂暴的、充满未知痛苦的地狱,另一个是安静的、屈辱可知的地狱。她强迫他亲手为自己的堕落签字画押,让他成为自己屈辱的“共犯”,彻底剥夺了他将责任推卸给“被迫”的最后一点可能。

因为这是他“主动选择”的结果。

阳一的内心在进行着短暂而剧烈的挣扎。诗织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绘里奈那双冰冷无波的眼睛,还有其他女孩们嗜血的笑容……这些画面在他脑中飞速闪过。那是不可控的、毁灭性的疯狂。

而玲奈……她的要求虽然屈辱到极点,但至少是“有规则”的,是“可预测”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是他那被磨练到极致的求生本能,为他做出的最冰冷、最理性的计算。

“我似乎已经听见她们的脚步声了,”玲奈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倒计时,敲打在他脆弱的神经上,“留给你权衡利弊的时间,可不多了。”

终于,阳一那因痛苦和恐惧而颤抖的身体,停止了挣扎。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面前这位如同圣母般的恶魔,做出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点头动作。

这个动作,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也代表着他将自己灵魂的最后一部分,主动献祭给了这个新的主人。

看到这个点头,玲奈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真正意义上满足的、愉悦的,如同艺术家完成了自己最得意作品般的笑容。

她站起身,最后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件已经彻底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然后,她转过身,如同一位成功的商人,悄无声息地拉开门,消失在了门后。

障子门再次合上。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阳一一个人。

他瘫在空旷的和室里,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但这一次,他没有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感觉到自己坠入了另一个更深的、名为“希望”的地狱。口中那股因咬破嘴唇而产生的血腥味,此刻仿佛尝到了一丝毒药般的、带着铁锈味的“甜”——那是“生存”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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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田中阳一感觉自己是一头被分割的牲畜。

一半的自己,正被盛夏的烈日炙烤、切割、展示。另一半,则沉在无光无声的深海里,冰冷,且正在腐烂。

通往江之岛边津宫神社的参道,是一条漫长得没有尽头的石阶。阳光毫不吝啬地泼洒下来,将眼前的一切都渲染得近乎燃烧。朱红色的瑞心门,游客们花花绿绿的夏装,路边小摊上烤鱿鱼刷的酱汁,都在这片光焰中翻腾着油亮、饱和的色彩。

他的视线无法抬高,只能死死钉在前方几米处,那几双晃动的,属于女孩们的脚后跟上。她们穿着款式各异的凉鞋、运动鞋,光洁的小腿轻盈地跳跃在石阶上,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与他之间那个无法逾越的世界。他的世界,只有脚下这块被无数游客磨得光滑、反着白光的石板,以及肩上那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垮的重量。

所有人的背包都在他身上。沉重的帆布与尼龙,像一座肉山,将他牢牢固定在这头牲畜的躯壳里。每挪动一步,肩胛骨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背包的带子被拉扯到极限,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崩断。

“田中君,快一点啦!”

前方传来渡边美优甜得发腻的声音,像一根涂了蜜的针,不轻不重地扎了他一下。

他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半步,沉重的呼吸在胸腔里回响,混杂着心脏因过度负荷而发出的沉闷擂鼓声。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游客们的欢声笑语、店家“欢迎光临”的热情吆喝、相机清脆的快门声、檐下风铃被海风吹拂的叮当声……这些属于“人间”的BGM,被他的身体自动屏蔽了。他的耳朵里,只有自己愈发粗重的喘息,和那几道时不时飘来的,轻描淡写却不容置喙的命令。

“啊,我想吃那个烤海螺!”铃木亚纪指着一家店铺,语气里带着不容商量的兴奋。

“看着不错呢,那边的抹茶冰淇淋好像也很好吃。”高坂诗织微笑着附和,眼神却越过摊位,像是在确认阳一的位置。

他停下脚步,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看着女孩们叽叽喳喳地涌向那些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摊。海风带来的咸腥味,烤海鲜的焦香,冰淇淋的甜腻,还有神社方向飘来的线香燃烧的檀木味……这些属于“生命”与“欲望”的气味,像无数看不见的触手,钻入他的鼻腔,却只搅起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

他能清晰地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那是长时间负重和精神高度紧张下,从毛孔里渗出的、带着酸腐气息的汗味。这股味道如此具体,如此真实,将他与周围那些鲜活的气味彻底隔绝开来。那是属于“死物”的味道。

很快,女孩们回来了,人手一份战利品。

“啊啦,这个冰淇淋有点太甜了,我吃不下了呢。”渡边美优走到阳一面前,她已经挖了一勺,雪白的奶油沾在她涂着晶亮唇釉的嘴角,显得天真又魅惑。

她没有擦掉,而是举着那支只吃了一口的冰淇淋,用一种逗弄路边小猫的语气,将它直接怼到阳一嘴边。

“田中君,来,张嘴,‘啊——’。”

冰冷的甜腻瞬间侵占了他的口腔。他甚至能尝到一丝属于美优的、口红的化学香精味。

“不可以浪费食物哦,”美优看着他僵硬地吞咽下去,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完成的杰作,“这可是我‘赏赐’给你的。”

阳一的面部肌肉没有一丝一毫的牵动。他只是咀嚼,然后吞咽。动作机械,迅速,仿佛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完成一道程序指令。他感觉不到甜,也感觉不到冰,只觉得那东西黏腻地糊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喂!这个给你!”

还没等他咽下嘴里的东西,一串滚烫的章鱼小丸子又被粗暴地递到他嘴边。是铃木亚纪,她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快点吃掉,别让我拿着!烫死了!”

她几乎是将竹签直接戳了过来,滚烫的丸子表面淋满了浓稠的酱汁和飞舞的木鱼花。阳一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迫张开嘴。一颗丸子被蛮横地塞了进来,烫得他整个口腔瞬间麻木。浓稠的酱汁顺着他的嘴角滴落,一直流到下巴,黏糊糊的。亚纪却毫不在意,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麻烦的垃圾,丢完就转身走开,继续和同伴说笑。

周围有游客投来好奇的目光。一对年轻的情侣看着这边,女孩对男孩低声说了句什么,男孩的脸上露出困惑又带点轻蔑的表情。

阳一感受到了那些视线,它们像无数微小的电极,贴在他的皮肤上,滋滋作响。他低着头,将嘴里那颗烫得他舌头发痛的丸子用力嚼碎,然后和着冰淇含混的甜味,一同咽了下去。

那味道,就像一团精心调制的呕吐物。

这场名为“不能浪费食物”的盛宴,在通往山顶的路上不断上演。高坂诗织吃了一口就嫌“太油腻”的烤鱿鱼须,相田绘里奈尝了一半就说“不喜欢这个味道”的仙贝,最后都进了阳一的胃里。他像一个沉默的、移动的厨余垃圾桶,忠实地接收着女孩们所有的残羹冷炙。

每一次喂食,都像是一场小型的公开处刑。她们享受着周围人或好奇、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享受着将他“非人化”的快感。而他,则在每一次吞咽中,将自己的灵魂与尊严一同嚼碎,咽进那个名为“麻木”的无底洞里。

终于,一行人抵达了边津宫神社。

朱红色的神社建筑在阳光下显得庄严而肃穆。信徒们在手水舍前净手,在拜殿前投币、摇铃、双手合十,神情肃穆。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比山下要凝重几分,充满了神圣的仪式感。

早乙女玲奈一直走在最前面,她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指掌。她带着那副招牌式的、温柔得体微笑,转身看向阳一。

“田中君,辛苦了。”她的声音很轻,像一阵拂过林间的风,“来到神明的面前,我们也该许个愿了。”

她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泓深潭,却让阳一感到一阵发自骨髓的寒意。

他知道,真正的“正餐”要来了。

玲奈带着她们完成了净手,然后走到拜殿前。她没有立刻许愿,而是再次转向阳一,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带着一种讲解员般的耐心和优雅。

“田中君,向神明许愿,最重要的,是‘心诚’。”

她的话语不疾不徐,仿佛真的是在传授某种古老的礼仪。

“所以,等一下,你要闭上眼睛,在这里,当着神明的面,虔诚地、反复地在心里默念一段祷词。”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然后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缓缓说道:

“‘我,田中阳一,恳求诸位神明,请保佑我能永远、永远地做高坂大人她们最忠实、最好玩的玩具,为她们献上我的一切。’”

那句话很轻,却像一把无形的钳子,精准地夹碎了他最后一根名为“自我”的骨头。他体内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玲奈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她像是没有看到阳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脸,继续温柔地补充道:“我们会在这里看着你的哦。你必须心无旁骛,直到我们喊停为止。如果你不够虔诚,神明是不会听到的,那我们……可能也会不高兴呢。”

“不高兴”三个字,她说得尤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胁。

这是一场灵魂的亵渎。

在这象征着神圣、祈愿与希望的地方,他被要求,亲口承认自己是一个“玩具”,并祈求神明来见证和加固这份奴役。这是从精神的根源上,将他彻底摧毁的、最恶毒的仪式。

阳一缓缓地抬起头,隔着摇曳的光影,他看到高坂诗织抱胸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欣赏的笑意;渡边美优和铃木亚纪则像两个等待好戏开场的观众,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而早乙女玲奈,这位优雅的“总导演”,正用她那双平静的眼睛,无声地催促着他。

他还能怎样呢?

阳一缓缓地走上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扔进了赛钱箱。清脆的响声,像是为这场荒诞的仪式奏响了序曲。

他拉了拉面前的粗绳,摇响了那口巨大的铃铛。

“铛——”

沉闷而悠长的声音回荡开来,仿佛要荡涤掉参拜者的一切凡尘俗念。但对阳一来说,这铃声,是在为他即将死去的灵魂送行。

他深深地鞠躬,然后,在女孩们的注视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那些喧嚣的、彩色的、鲜活的人间景象,瞬间被隔绝在外。在这片人为制造的、属于他自己的黑暗里,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无比清晰。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得像是在敲击一面破鼓。

他能闻到空气中混杂的线香、汗水和女孩们身上高级香水的味道。

他能感觉到阳光透过眼皮,留下的一片温热的、血红色的光晕。

他更能感觉到,那几道仿佛能穿透他身体的视线,正牢牢地锁定着他,监视着他灵魂的每一次颤抖。

屈辱,像涨潮的海水,没过他的脚踝,淹过他的膝盖,漫过他的胸口,最后彻底灌满了他的七窍。起初的麻木,在这一刻被一种更为极致的情感所取代。那是一种被剥光了所有伪装,将最内核的、名为“自我”的东西,赤裸裸地踩在脚下,反复碾压的、最纯粹的痛苦。

他开始动了动嘴唇,按照玲奈的指示,在心里无声地念诵那段祷词。

“我,田中阳一……”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

“……恳求诸位神明……”

他感到一阵反胃,胃里那些被强行塞进去的、混杂着甜腻与焦糊的食物残渣,正在疯狂翻涌。

“……请保佑我能永远、永远地做高坂大人她们最忠实、最好玩的玩具……”

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不受控制地乱转,身体的每一束肌肉都绷紧到极限,试图对抗那股从脊椎深处升起的、想要放声嘶吼的冲动。

忍受?

被动地忍受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他以为只要将灵魂抽离,只要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就能熬过去。但他错了。他越是退让,她们就越是逼近。她们已经不满足于私下的折磨,她们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神明的面前,证明她们对他拥有绝对的、彻底的支配权。

在这一刻,在这片极致的黑暗与屈辱之中,某种东西,在他内心最深处的灰烬里,终于爆出了一点火星。

不是冰冷的灰烬,而是滚烫的、凝固的熔岩。

他嘴上依旧在机械地、无声地念诵着那奴隶的祷词。

但他的灵魂,却在用尽全部力气,发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震耳欲聋的嘶吼。

‘神啊!’

‘如果你们真的存在!’

‘就给我看清楚!看清楚我今天所受的一切!’

‘我,田中阳一,在此立誓!’

嘴上念着的是:“……为她们献上我的一切……”

灵魂却在咆哮:“……我发誓!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要重新变回‘人’!然后,我会让她们——这五个女人——每一个人——都千百倍地,偿还今天的屈辱!!”

这才是他真正的、发自肺腑的愿望。

一个在神前立下的、饱含着无尽恨意的、最真实的誓言。